張諶聽聞謝靈蘊的話，眼神裡有怒火在閃爍。
他是希望人族不破不立，在變革之後重新崛起，但絕不能容忍自己的同族做下這種內外勾結的事情。
如果人族有負張家，張家與八大家族反叛，張諶自然無話可說，但現在對方竟然爲了一己私慾去勾結妖族對人族大肆屠戮，張諶豈能容忍？
“你現在已經被綁上了戰船，乃是大內王室與八大家族博弈的一顆棋子，大勝王室希望利用你撕裂八大家族和平邊王的關係，而八大家族中有的人希望將你除之而後快，換取平邊王的怒火。”謝靈蘊一雙眼睛看向張諶。
張諶聞言沉默了下來，站在密室內不語，好半晌才道：“說來說去都是希望我死唄！”
“不管你投靠大內王室也好，還是投靠八大家族也罷，乃至於置身事外抽身而退，全都是無用之功。你若投靠大內王室，平邊王投靠了柴家，王室平定了平邊王的隱患，必定會對八大家族進行清算。而八大家族呢？你身爲八大家族的血脈，你父親昔年還差點鳩佔鵲巢改換了大勝王室的江山，大勝王室必定會對你進行清算。你要是投靠八大家族，八大家族只會將你推出去爲平邊王平息怒火。至於說你袖手旁觀，那也是不行的，這條路也不可行，大勝王室勝了，你將面臨清算，而八大家族勝了，現在張家的家主也不會放過你的，畢竟是對方出賣了你的父親。”謝靈蘊說到這裡也覺得有些頭疼，這簡直是一個無解的難題，不論怎麼選張諶的未來都是渺茫。
“其實你還有一件事沒有說，那就是我如果真的投靠大勝王室，大勝王室萬一將我推出去給平邊王賠罪，到時候我還是立即死！”張諶指出謝靈蘊話語中的漏洞。
聽聞張諶的話，謝靈蘊無奈一嘆：“不論如何選擇，你豈不都是死路一條？”
張諶聞言不再言語，而是腦子裡無數思緒流轉，快速推演着各種的可能。
其實不論大勝王室也好，還是那些與自己做對手的老傢伙也罷，都絕不會想到，自己敢來京都了結因果的最大底氣，並不是那些外部賦予的光環，他最大的依仗是自己的血道力量，是自己的五行長河，以及自己的西王母后援。
自己最大的底氣，來源自己自己的實力。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叫八大家族和大勝王室鬥得兩敗俱傷，我到時候將八大家族給一窩端了，再將大勝王室給端了，到時候可就萬事大吉了。”張諶看向謝靈蘊，聲音中充滿了殺機。
“不太可能！”謝靈蘊搖頭否決了張諶的假設：“大勝王室也好，八大家族也罷，一直都維持鬥而不破的局面，除非一方有壓倒性的優勢，否則根本就不會做最後的拼殺。而且八大家族並不簡單，其底蘊不比大勝王室差，否則也不會惹得大勝王室如此忌憚。”
“往日裡他們之所以鬥而不破，那是因爲我沒有來，現在我既然來了，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叫雙方魚死網破。”張諶開口道了句。
“你有什麼計劃？”謝靈蘊詢問了句。
“你說我是應該先借助大勝王室的手除掉八大家族，還是先借助八大家族的手除掉大勝王室呢？”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八大家族對你的態度乃是直接賣給平邊王，然後接受平邊王的領地和地盤，你就算想要投靠八大家族，八大家族也未必會給你投靠的機會。八大家族內雖然有耆老依舊支持你，但那終究只是少部分人，根本就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無法更改八大家族的意志。反倒是你若向着朝廷靠攏，天子那裡我與大總管、鍾老爺子一起出面，可以爲你爭取到一個機會。”謝靈蘊看向張諶：
“只是你若將八大家族剷除，到時候衆叛親離舉目無援，咱們也保不下你。”
“呵呵，八大家族可以引妖族爲己用，我又何嘗不可？”張諶嘴角泛起一絲絲冷笑。
虎力大仙可是自己的人，絕對是自己的鐵桿粉絲。
“你做好決定了？”謝靈蘊一雙眼睛看向張諶。
張諶聞言點頭：“還沒有做好決定，我還要先回張家看一看，也好叫我徹底死心，到時候我也有撕破臉皮的理由，免得揹負一個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帽子。”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我要先在京都光明正大的站穩腳，還需要謀一個靠得住、經得起推敲的身份！”張諶扭頭看向謝靈蘊。
“你在北地阻止平邊王張士誠化龍，立下了大功，若有獨孤虯和鍾老先生、再加上我父女二人出面，在陛下面前聯名爲你請功，再透漏出你眼前的窘迫，相信人王不介意叫你活下來，盤活整盤棋。”謝靈蘊道。
張諶聞言笑了笑：“看來我還要先去拜會一番鍾老先生。”
“理應如此。”謝靈蘊道。
“周求乘如何了？”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周求乘也是陽神境界的大修士，成爲了學宮的七先生，可以爲自己助力。
不知不覺間，張諶的身旁也已經匯聚起了龐大的力量，早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周先生在學宮內講道，忙着傳道的事情，現在可謂是忙的腳不沾地。”謝靈蘊道。
張諶聞言略作沉吟：“我要寫信給周求乘。”
“好！”謝靈蘊拿來了筆墨紙硯，然後就見張諶筆走龍蛇，不過是片刻間就已經書寫好，將信件遞給了謝靈蘊：
“我已經在信件中書寫了所有的前因後果，助不助我任由周先生選擇，我卻不可挾恩圖報，主動將其牽扯進來。”
“至於說大總管獨孤虯，你持此信物，替我將消息傳遞入大內。”張諶拿出昔日獨孤虯給自己的信物。
謝靈蘊聞言接過信物：“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你進入京都的消息瞞不了太久，若被人追查上來，不給咱們周旋的時間，可是麻煩大了。”
謝靈蘊領着張諶親自出了府邸上了馬車，然後又吩咐心腹將書信送出去，方纔親自護送張諶向鍾家府邸走去。
“這幾年鍾老爺子自從證道陽神之後，修爲突飛猛進，官位也是節節拔高，已經成爲了戶部尚書，在朝中位高權重，他若能爲你開口說話，必定會減少許多阻力。”謝靈蘊道了句：
“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禮物，咱們這就直接去登門拜訪。”
張諶聞言一笑，阻止了謝靈蘊：“你不必爲我準備，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禮物。我雖然與鍾老爺子關係莫逆，但想要叫鍾老爺子拿出命來爲我拼搏，還需要拋出籌碼才行，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籌碼。”
張諶說到這裡，從袖子裡掏出三個瓶子，那瓶子乃是玉質，羊脂白玉細膩無比，其上還刻印符籙鎮壓着其中的玄妙氣機。
“這瓶子給你一個，另外一個給謝統領。”張諶開口道了句。
瓶子裡內是昔年西王母煉製的丹藥，只是最普通的丹藥，至於說更好的丹藥，張諶怕二人吃了突破十二階，直接陷入死亡的劫數中。
“這是什麼？”謝靈蘊拿着兩個瓶子上下打量一番，開口詢問了句。
“一粒丹藥下腹，足以叫你打破陽神的境界，直接踏入十階的境界。”張諶開口回了句。
“什麼？”謝靈蘊聞言面色變了，眼神中滿是震驚：“果然如此？世上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好東西？”
“不然你以爲我在老鱉領內困了那麼久，爲的是什麼？”張諶聲音中充滿了得意。
“我等想要陽神修煉出玉骨，至少要三五百年的時間，而且若無大機緣大造化根本就無法窺視此境界，你一粒丹藥吞入腹中就有如此造化，實在是逆天至極！如此造化，沒有人能拒絕，鍾老爺子也絕對無法拒絕。”謝靈蘊面色慎重的將丹藥收起來，動作很是小心謹慎，復又詢問了句：“老鱉領究竟有什麼造化？我聽人說老鱉領惹出了好大動靜？”
“造化之大，無可言述。”張諶道。
謝靈蘊低下頭看向手中丹藥：“你能拿出如此丹藥，那你自己本身的修爲，又是何等境界？”
“我的境界嗎？”張諶想起了天罰之眼，天罰之眼中的無色神雷，紫霄神雷等等，再想想自己的血道修爲，這都只能算是技能，算不得是境界，於是開口道了句：
“只是陰神的境界而已。”張諶不緊不慢的道了句。
元神按照境界理論，應該是屬於陰神，但元神和陰神卻不一樣，擁有了陽神強者的部分屬性。
所以自己現在也不算是說謊吧？
“你才陰神的境界？那這丹藥你爲什麼不吃？”謝靈蘊下意識詢問了句。
“此丹藥太高級了，我的修爲境界太低，我要是吃下去，只怕陰神會被撐爆，肉身會瞬間炸開。”張諶攤開手，無奈的道了句。
他現在想要尋找大黑狗，唯有找到大黑狗，或許有望尋覓到完整的九轉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