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爺的話很霸道,聲音中充滿了煞氣。
聽聞三叔爺的話,雷家家主冷冷一笑:“你們張家丟失了鎮族神器,早就已經不配爲八大家族的一份子。你既然說不顧八大家族的情誼,那我今日就說個清楚明白,平邊王府乃是我八大家族對抗北地的最後籌碼,豈容你們張家胡來?你們張家若交出張諶,平息了平邊王府的怒火倒也罷了,咱們你好我好大家好,若不然咱們就要將你張家革出八大家族!”
那邊端着酒盞的張諶聽聞雷家家主的話,腦子裡靈光閃過,立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張家由自己掌握,得罪平邊王府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平邊王府必定會倒向大勝王室,八大家族失去了平邊王府的支持憑什麼和大勝王室抗衡?所以其餘幾家應該是想着將張家開革出八大家族,到時候其餘六家還能繼續交好平邊王府,依舊可以將平邊王府當做是自己的最後棋子。
宮家已經倒向大勝王室,如果再將失去了生死薄的張家剔除八大家族,剩下的六家和平邊王府聯合起來,也未必不能再繼續折騰折騰。
張諶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後,擡起手打斷了叔爺的話,一雙眼睛掃過場中六大家族之人,嘴角泛起陣陣冷笑,最後將目光看向了雷家家主:“這不單單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應該是你們六家一起做出的決定吧?”
“不錯,是咱們六家一起做出的決定,你張家現在只有一個選擇,要麼將你推出去向平邊王請罪,要麼就是張家自今日起被咱們六大家族開革出去,日後不再屬於八大家族的一份子。張家所有的老少爺們,你們可要想好了,一旦被開革出八大家族,沒了咱們六家的支持,沒了平邊王府在背後的力挺,你們張家面臨着大勝王室和宮家的圍剿,能不能挺得過去!”
張諶看了雷家家主一眼,又掃過六大家族之人,最後掃過張家諸位不動如山的耆老,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笑容,若在往日裡其餘六大家族逼宮,張家爲了抱團說不得要選擇屈服,將自己給開革出張家,交由平邊王府發落,可是現在自己掌握黃泉之水,掌握了未來張家的命脈,如果自己嘎了,張家就原地解散了。
“不需要考慮了,自今日起我張家和你們六大家族劃分界限,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的我的獨木橋,咱們不再同屬八大家族,萬萬年友誼到此爲止,諸位請回去吧。”三叔爺站出來,聲音中滿是堅定的回懟了過去。
“你們張家真是瘋了,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族人,竟然寧願捨棄了自己的根基,你們早晚會後悔的!”雷家家主得了答覆後,眼神裡露出一抹不敢置信,其餘的五家也紛紛開口相勸,可惜全都被三叔公等人給擋了回去,最終只能滿臉無奈灰溜溜的離開了張家。
伴隨六大家族的離去,其從屬勢力也紛紛離去,整個張家瞬間就空了一大半。
“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諸位不必在意,我連平邊王府都能壓制,更何況區區六大家族?自從宮家投靠大勝王室後,八大家族本來就已經名存實亡,諸位滿飲此杯,繼續宴飲,一切都有我頂着,大可不必擔憂。”張諶信心在握的開口安慰張家賓客。
此時場中剩下的賓客,全都是張家嫡系勢力,張諶當然要好好拉攏。
復又對着一旁的三叔公道:“三叔公,您好好安慰諸位賓客,莫要生出什麼亂子。”
“你放心好了,剩下的都是咱們死忠,與我張家死死的捆在一起,咱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如果我張家覆滅了,他們也跑不掉,必定會遭受清算,所以你不必擔心他們的想法,他們不論心中有什麼想法,都改變不了與我張家綁定的事實。”三叔公對着張諶回了句,說完這句話後聲音頓了頓,然後又接着道:
“你要考慮的是大勝王室帶來的壓力,我張家現在被排擠出八大家族,如何在未來亂世中活下去。”
“我也不妨給您透個底,我早就已經爲張家謀劃好了一切,沒有人能撼動我張家根基,就算大勝王室也不能!”說到這裡張諶聲音稍微擴散,足夠場中所有人聽見:
“況且我與陳三兩交好,早就爲咱們張家準備好了退路,如果咱們在人族混不下去,大不了直接去投靠妖族就是了,現在妖族已經佔據了神州大地半數天下,咱們投奔過去也依舊可以保持超然地位,維持我張家千古不滅。”
張諶話語中充滿了得意,他雖然故作壓低聲音,但卻動用了一絲絲聲音法則,足以將聲波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聽聞張諶的話後,張家所有賓客俱都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張家做好了準備就好,至於說投靠妖族大家倒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對於世家大族來說,是沒有種族這個概念的。
延續下去,香火傳承千秋萬代,纔是大家族的主流思想,爲了傳承的延續,大家族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此時場中焦躁的氣氛逐漸安靜下來,張諶又開始繼續敬酒,他看到了謝靈蘊,謝靈蘊的眼眸中似乎有一絲絲別樣的東西在閃爍,可惜張諶沒有看懂。
“恭喜啊!”謝靈蘊對着張諶道了句。
“哈哈哈,人這一輩子只結一次婚,大小姐可要多喝一些我的喜酒!”張諶爲謝靈蘊斟滿酒水,開口祝賀道:“也要祝賀大小姐千秋萬世長生不滅,得窺大道之上的風景。”
“謝了!”謝靈蘊聞言苦澀一笑。
張諶敬酒完畢轉身離去,謝玄坐在謝靈蘊身旁,一雙眼睛看向謝靈蘊,捕捉到了其眼底的那一絲絲情緒變化:“後悔了嗎?”
謝靈蘊聞言擡起頭看了謝玄一眼,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於我來說長生大道纔是追求,在追求長生這條路上,我從未後悔過。”
謝玄見此搖了搖頭,知曉自家丫頭死鴨子嘴硬,誰難受誰知道。
張諶又來到了老太師一桌,看到了老太師和姬飛花,經過一個多月的恢復,姬飛花已經不復當初的骷髏架子,整個人變得充盈起來,身材高挑挺翹形成一個完美的曲線,容顏也是一等一的能打,不比鍾想和謝靈蘊差,尤其配合其身上那一襲金黃色的衣衫,更是顯得高貴至極。姬飛花做男兒打扮,一雙眼睛掃過張諶,看着身穿大紅喜袍的張諶,眸子裡閃爍着一抹不甘心:“張兄,恭喜了。”
“哈哈哈,姬小姐能來捧場,是在下的榮幸,還請您多喝一杯。”張諶爲姬飛花斟滿酒水。
姬飛花吸了一口氣,聞言端起酒盞碰了碰,然後悶頭一飲而盡。
“張小子,恭喜你了!”老太師此時也開口對張諶祝賀。
“還以爲您老不會來呢。”張諶道了句。
老太師笑了笑:“我歷經三朝,可不怕流言蜚語。再說了,公是公私是私,老夫還是分得清楚明白的。”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和老太師繼續多說什麼,此時張諶還在爲大勝王室效力,雙方暫時還勉強算作一個陣營的盟友。
那邊姬飛花身旁,大黑狗呆呆的看着張諶,似乎是見了鬼一樣,竟然呆愣當場:張諶竟然九轉玄功練成了!
張諶也看到了大黑狗,這混賬人模狗樣的坐在姬飛花身旁的位子,由姬飛花替大黑狗夾菜,其竟然也坐席了。
自從大黑狗解了姬飛花的磨難後,姬飛花就已經將大黑狗當成祖宗給供了起來。
“狗爺,喝一杯嗎?”張諶來到大黑狗身前,笑吟吟的看着大黑狗。
大黑狗被張諶的聲音喚醒,好似是見到了鬼一樣的看着張諶,下一刻直接伸出脖子向張諶咬來,卻被一旁的姬飛花給按住。
“你這黑狗,簡直是不識好人心。”張諶敲了一下狗頭,繼續敬酒下一位。
張諶敬酒一輪後,方纔向後院走去,留下姬飛花拽着大黑狗的脖子,看着張諶那一襲大紅袍的背影呆呆出神。
這個時代的女子名節大於天,張諶已經看光了她的身子,她還怎麼嫁人啊?
“別看了,人家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我姬家的丫頭,不可能去給人做妾,就算平妻也不行!”老太師人老成精,察覺出了姬飛花眼中的癡戀,在旁邊低聲道了句。
“爺爺。”姬飛花聞言頓時羞愧難當的低下頭:“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還能不瞭解你嗎?”老太師姬玔輕輕一嘆,聲音中充滿了感慨。
然後就見老太師低聲道:“況且八大家族已經被大勝王室割裂,清算是早晚的事情,張諶身爲張家的人必定遭受牽連,你還是莫要往前湊了。”
姬飛花聞言沉默不語。
後院中
張諶來到自家新房,掀開了鍾想的頭蓋,就見鍾想一襲大紅袍人比花嬌,看起來叫人忍不住心中生出種種慾念。
“我聽人說前院出了事?那七大家族來攪局咱們的婚禮了?”鍾想到沒有尋常女子的嬌羞,而是主動開口詢問了句。
“區區七大家族,不過跳樑小醜而已,彈指間灰飛煙滅不值一提!”張諶笑了笑:“莫要管他們了,咱們先完成洞房再說,須知良辰一刻值千金。”
張諶上前直接將鍾想抱住,然後壓入了牀榻之間。
一夜春宵過後,張諶睜開眼睛,看着依舊陷入沉睡中的鐘想,眼神中露出一抹微妙之色:“還真是造化弄人,我之前還奇怪,爲何見到鍾想後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與其定下了婚事,想不到其中竟然還另有緣由,鍾想竟然是碧雲娘娘的一點破碎的真靈碎片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