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當爆炸聲在船上響起的時候，路平安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
自己，被攻擊了？
坐在甲板的躺椅上，享受陽光和酒水的路平安，擡起頭拿下墨鏡，才“看到”了不遠處那些掛着黑色旗幟的簡陋木艦。
這個世界的“魚頭”、“人頭”的種類太多，也自然沒有了骷髏頭的文化符號，一個簡單的黑旗就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是海盜？這裡怎麼會有部落的海盜？”
“士兵們呢？快還擊.是哪一家的海盜？！”
“該死，他們知道我們的聯絡出現問題了嗎？”
在路平安的眼中，混亂正在蔓延，甲板上尖叫的乘客急着宣泄自己的情緒，連忙跑上甲板操作艦炮的水兵、海員也是滿臉焦慮。
似乎，這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爲何沒有人報告呃，算了，出門在外，不能強求。”
路平安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在安全舒適的救贖號之上，船艦的四方也沒有穩定護航巡守的遊騎兵。
既然沒有“眼”也沒有“巡邏的獵手”，那麼，被海盜、海獸突襲就再正常不過了。
“砰！”
樓下還傳來了木板被擊穿聲音，就是沒有用“眼睛”去看，路平安也知道那是被帶着鎖鏈的魚叉擊穿的聲響。
在客船的左右，各有幾艘單人快艇發動了攻擊，他們拖拽鎖鏈並將其綁在了人工浮島上，這些鎖鏈已經鎖死了船艦的機動性。
“他們是事前埋在水下等着嗎.”
經典的海洋蟻獅戰術，埋在水下等你路過，然後直接上浮突襲。
要防備其實也很簡單，擴大水下巡守提前發現就足夠了但顯然，這艘客船沒有做好這些工作。
或者更糟糕，偵察騎士被海盜們提前拔掉了。
“轟隆！”
這一次，爆炸的是船後方的引擎部分，路平安回頭看到的是那些海盜在投擲簡易炸彈和燃燒瓶。
於是，這客船的幾層樓，就更熱鬧了，有人開始跳海跑路了。
“哎”
路平安無奈的嘆了口氣，合上書本就準備下樓了。
這旅程纔剛剛開始，他還沒興趣游泳到下個島嶼。
但是，很快他就放心不動了
“轟隆！”
“轟隆！”
巨大的聲響，還有龐大的水柱，在不遠處的海域突然連續爆發。
那些木質的海盜船，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直接被猛的拖入了海中。
而這一刻的梅雨歌，則舉起了自己的“柺棍”，似乎在念叨什麼。
可在這個世界，沉船並不意味着終結。
“旋。”
而梅雨歌的攻擊，也並沒有停止。
順着她木杖指引，水面出現了一個個漩渦，將那些試圖游過來的魚人還有長手族，直接拖入其中。
這一幕，讓路平安想起了“不久前”，自己是這麼教導這個女孩的。
但是，她的攻擊可沒有路平安的訓練那麼“溫柔”。
被捲入漩渦的海族沒有一個游出來的，海面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血紅，路平安注意到了，那漩渦之中出現了大量的“冰晶刀片”。
他睜開雙瞳，看到了海洋之中的“水元素生物”。
這些存在正在拖拽、獵殺其中的海盜，而之前似乎也是它們擊穿了海盜的船艦。
怎麼做到的？
路平安擡頭望天，那其實一直在下的細雨，再度大了幾分。“變化，真是太大了.”
路平安也是和梅雨歌待久了，才注意到了半空之中無時不在的微雨。
那雨很小，小到甚至感覺不到，但又由於其小，所以面積極廣，覆蓋了周遭至少一兩公里。
這已經不是什麼普通的“長時間異能”了，這就是她的“領域”，是屬於她的世界。
這種等級的異能強度就算了，這種恨不得把周遭數公里完全掌握的“心態”，對比過去的純直丫頭，變化是完全脫胎換骨的層次，
而在他思考這丫頭到底遭遇了啥的時候，之前那些突襲成功的海盜們，也衝上了船。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經遭受了重創，正拿到長槍和劍逼迫乘客們交出財物.看他們熟練的模樣，這應該也算是日常了。
路平安嘆了口氣，坐了回去低頭看書。
“砰！”
那些海盜衝上了甲板，水兵們根本擋不住，他們剛剛上來就鳴槍示警。
這讓路平安多看了他們一眼.這種土製的槍械，看起來像是帶左輪的燧發槍？
“把所有的錢、貨物.”
強盜頭子的話語說到一半，就沒有後續。
他就在路平安面前，直接被凍成了冰坨子。
這麼近的距離淋了雨，然後直接被轉冰，凡人根本無法抵抗。
而其他的海盜，發現不對勁也連忙跑路，有的試圖跳船有的轉頭就跑，卻一個個要麼直接化作了冰塊，要麼變成了插入冰刃的“花瓶”。
梅雨歌展示了簡單而高效的殺戮方式，這些連超凡者都不是的海盜，連直視她的資格都沒有。
路平安也沒有阻止這些明顯三流的海盜，估計情報也是毫無意義的。
一場浩劫，就這麼輕易的度過了，甚至路平安都沒機會出手。
十幾分鍾後，船長親自上來感謝，並給兩人升了個艙，還送上了一些酒水和餐點。
看着不斷道謝的長手族船長，路平安也就隨口問了兩句。
“平時，你們也是這樣嗎？如果我們不在的話”
“不是的，很多船員信奉的神祗沒有了迴應，他們沒有了神恩實力銳減。還有平時跟船的職業傭兵也因爲狀態不佳，沒有跟過來。”
這下，路平安和梅雨歌面面相看，他們同時意識到了一個之前被忽略的問題。
“神恩”，或者說神祗給與凡間的大範圍簡易異能，在其他世界是極其稀有而昂貴的，畢竟，這要消耗神祗、準神的力量。
而這個世界，這卻變得極其廉價且普遍。
顯然，這不單單是神祗的力量，更是世界規則的力量。
而現在，當世界意識遭受了重創，恐怕第一時間出問題的，就是原本己方的諸神恩賜系統了。
“普通的長手族、魚人戰士，就是沒有踏上非凡途徑的普通人，他們中的大部分其實相當依賴神恩”
梅雨歌在路平安耳邊輕聲說道，這種“常識”讓路平安皺起了眉。
零階、一階的低階職業者，可能就是身體比普通人強一點，然後多出一兩個一階的職業異能搞不好還真比不上那經過實戰訓練，有幾個攻擊性的低階神恩的普通戰士。
這種“廉價”又好用的凡人戰士們，方便量產且門檻極低，自然擠佔了低端市場。
“.這，就有點麻煩了。”
路平安揉了揉眉心，恐怕這會實實在在影響整個世界，己方的低層戰力變弱絕對不是好事。
“希望，他們早有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