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霧都
“琉璃街19號公寓樓，2單元401”
回想着蘿絲小姐當初告訴她的地址，雲睦很快便找到了霜落城週報主編，內森·哈瓦爾所住的位置。
這裡與絲絲萊雅咖啡廳大約相距有二百米左右，走路只需要幾分鐘就到了。
這麼近的距離，難怪那位霜落城週報的主編，每天清晨去上班時，都有閒暇時間，能來咖啡廳喝上一杯咖啡再走。
這麼想着，雲睦走進公寓樓內，順着樓梯爬上四樓，輕輕按了按401號房門的門鈴。
叮咚~
大約是在門鈴響起後第五六秒，401號房間的門便被人給推開了。
然而推開房門的卻不是雲睦記憶中那位，霜落城週報的主編，而是一位身高剛剛一米出頭，頭上還扎着一對可愛小辮子的女孩。
或許雲睦是第一個來主動問他究竟想要什麼的人，內森的臉上竟是露出些許猶豫的神色。
“老實說.”雲睦搖了搖頭，道：“不太清楚。” “委託裡只是說要和繪畫有關，但是和繪畫有關的東西太多了。”
“原來如此。”
伴隨着一陣略帶匆忙的腳步聲，今早在咖啡廳見過一面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淡灰色的休閒長衫從屋內走了出來。
蒂娜看起來有些不太樂意，不過還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內森本想說人壞不壞和長得如何沒有關係，但考慮到雲睦還在這裡，這樣說會顯得不太禮貌，於是只能改口。
“媽媽已經不要蒂娜了，因爲蒂娜不是乖孩子。”
“嗯，我知道了！”蒂娜答應道。
聽到雲睦的聲音，內森忽然覺得有些耳熟。
“我的妻子在兩個多月前去世了，蒂娜她什麼都不懂，只是以爲她媽媽因爲不喜歡她所以纔不要她了。”
ps：耳熟能詳的霧都事件了，現實案例懂的都懂。
“好了，你先回屋裡去玩吧。”
內森坐在她的對面，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他向她詢問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要求吧。”
注意到雲睦在觀察牆壁上的相片，內森神情悲傷的說道。
過了好一會，內森幽幽的嘆了口氣。
內森邀請雲睦進入屋內，並讓她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
“唉，你跟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王都那些該死的工廠，一刻不停的釋放着濃煙！”
“這個姐姐一看就不是壞人！”她說。
“唉。”
這是他早就給自己泡好的，恰好雲睦此時來到這裡。
“也正是因爲受到了王都的影響，我纔會經常在報紙上呼籲要減少工廠排煙的當量。”
正當雲睦對此感到疑惑時，內森·哈瓦爾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他先是略顯疑惑的看了雲睦一眼，隨後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頭。
“可惜。”內森搖了搖頭。
“你是那位絲絲萊雅咖啡廳新來的員工？”他有些驚訝的問道。
“下次不要給不認識的人開門了，好嗎？”
雲睦隨意的回答道。
“這”
對方在看到她手中的勳章後，頓時就什麼都明白了。
“不是和你說過了，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嗎？”
“在蒂娜一歲的時候，我的妻子不幸染上了結核病。”
“哦。”
雲睦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從懷中取出畫師協會的高級畫師認證勳章。
“咦，伱是.”
而第一張有蒂娜出現的照片中，那位已經成爲人母的妻子，臉色似乎變得有些蒼白，而內森的表情看起來也像是在強顏歡笑的模樣。
女孩有着一頭亞麻色的短髮，黑溜溜的雙眼此時正好奇的注視着她。
“哪裡哪裡，是我拜訪的有些突兀了纔是。”雲睦客氣的回覆道。
你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雲睦有些無語。
“爸爸你說的是不要給壞人開門。”蒂娜反駁道。
內森拿起桌上的水壺，爲兩人各倒上一杯清澈的綠茶道。
“先進來聊吧。”
等到蒂娜離開後，內森這纔看向站在門外的雲睦道。
“我都可以。”
內森此時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說：“我的妻子也是一位畫家，在去世前，她曾和我說要給我準備一份驚喜。”
他語氣溫和的對着女兒說道。
蒂娜不知何時從身後的房間中探出頭來，她懷中抱着一隻破舊的玩偶熊，聲音有些顫抖着說道：
“騙人！”
“這”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至少要讓人清楚你想做什麼吧。”
很快，他便回想起早上發生的事情。
蒂娜甩開內森的手，頭也不回的鑽回自己的房間中。
他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神色有些追憶道：“我不知道她給我準備的驚喜是什麼，只是知道那和繪畫有關。”
“這”
雲睦猶豫了一會，還是硬着頭皮詢問道：“所以，這件委託和您的妻子有關，對嗎？”
但問題是他就是霜落城週報的主編啊，主編的上頭，那不就是.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內森也不需要去猶豫什麼啊，隨便找一個看的過去的刊登在報紙上不就好了嗎？
“爸爸只是想媽媽了而已。”
內森帶着雲睦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是我。”
他神情有些疲憊的坐回到雲睦的身前。
“蒂娜，是誰來了？”
“蒂娜。”內森無奈的起身來到蒂娜的身前。
“那些資本家根本不會在乎我的聲音，如果不是兩年前，王都發生的那場霧都煙塵案，恐怕霜落城也會步入王都的後塵。”
“這些年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當初能早一些搬離王都，來到霜落城，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我說了，媽媽只是有事離開了而已。”他撫摸着女孩的秀髮道。
“見笑了。”他說。
話音落下，蒂娜的房間門被關上，整個客廳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中。
“爸爸就是個愛哭鬼！”
“綠茶可以嗎？”
內森拍了拍女兒的後背，示意她先去玩自己的東西。
在走進房間中後，雲睦注意到牆壁上掛着許多副照片，其中大多是年輕的內森與另外一名少女的合影。
過了好一會後，他纔開口道：“其實.我也不清楚我想要什麼。”
難道這是什麼上頭的任務，導致他不得不去做嗎？
“爸爸是個大騙子！”
“剛纔那是我的女兒，見笑了。”
“那就進入正題吧。”
內森有些無奈的對着自己的女兒說道。
赫拉爾歷4241年，八月。
“是的。”
“我的房間裡放着她還未完成的作品，只是.”
寒霜王國的王都被一陣異常的大霧籠罩，短短五天的時間內便死亡了2.6萬人次。
自那以後，寒霜王國官方限定了所有工廠的排煙量，並大規模普及城市的綠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