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臉色很差，顯然沒有想到七七這個和他境界相差無幾的地仙強者，會爲了我這個人仙后期出手，乾脆冷笑一聲，問道：“是你賭還是這隻螻蟻賭？是你，就讓他滾。”
“你讓他滾就讓他滾啊？你算老幾！”七七一拍桌子，冷哼道，“我就押小，你開不開，不開就算你輸！”
“好，很好。”老頭臉色陰沉，將手掌放在了蟲盅上，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這個運氣，能贏我。”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我明顯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抹微弱的波動，這股波動並非仙元波動，像是某種古怪的氣味，讓我頓感熟悉。
啪嗒。
蟲盅被打開。
三十二顆靈珠，剩下二十二枚，爲大。
“臥槽？”七七當即嬌軀一顫，傻眼道，“竟然是大！？”
圍觀在周圍的修士們先是一愣，隨即鬨堂大笑。
“恭喜宇文前輩一夜春宵啊！”
“哈哈哈哈哈……宇文前輩有福享嘍！”
“這位女前輩的賭運實在是太差了，在下實在是沒眼看！”
“……”
老頭陰惻惻一笑，撫摸鬍鬚，那色眯眯的眼神瞥了一眼邊上的肚兜，說道：“如何？閣下是要願賭服輸呢，還是要再來一局？我可得提醒你，再來一局的話，閣下就得拿出點我感興趣的賭注來了，比如主奴契約等等……”
“主奴契約？”
“你休想！”
七七臉色直接就沉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將目光望向了我，像是在說：你看吧，現在怎麼辦？
我走上前來，將手指放在了棋盤上，輕輕勾勒起一縷仙元，放在鼻腔上聞了聞，又平靜望向這個老頭，說道：“一階地仙強者，竟然也使些骯髒的手段取勝，還真是不恥，這麼大歲數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說什麼？”老頭怒聲呵斥，釋放威壓，令周圍那些修士紛紛退避，“人仙螻蟻，真當老夫沒有脾氣不成？不想死的話就跪下來把自己的嘴撕爛，否則老夫一掌拍死你！”
“叫什麼叫？閉嘴！”七七也不甘示弱，同樣釋放出地仙境界的威壓，怒瞪老頭，“一大把年紀了，脾氣暴躁的跟什麼一樣，你要是在我娘面前，早就被捏成糉子了！”
“你！”老頭深吸了一口氣，袖袍一揮，沉聲道，“在場匯聚了那麼多的修士，你難不成要反悔嗎？若沒有這個本事，學人進賭坊作甚？要是願賭服輸，我興許會敬你一丈，瞧你現在這副模樣，不僅賭品差，人品也好不到哪裡去，跟你作賭，真是丟盡了臉！”
“你……”被這麼一通道德綁架，七七一下子就語塞，自覺理虧了起來。
“指教別人之前，是不是要先審視審視自己？”我接過話茬，將手放在了蟲盅之上，高高舉起，笑道，“我還在好奇，既然這三十二靈珠和蟲盅都能防止仙元探測，你是怎麼改變結果的，原來是因爲這玩意兒——”
說着，我用力一握。
“住手！”老頭臉色一沉，殺意涌現，擡手轟出一道仙元，妄想阻攔我。
只可惜，下一秒他就渾身僵直，眼眸驚恐地望向我身後站着的紫嫣，一動也不動，那散發而出的氣息更是蕩然無存，形若擺設。
咔擦。
蟲盅被我捏碎。
嗡。
一道微弱漣漪散開，我掌心之上，多了一隻不過兩掌大小的鮮紅色仙妖，其有着人族修士般的四肢，卻長了一道類似仙鴉般的怪異頭顱，背後立着骨翅，掙扎之間，妖氣盎然。
“這是……”
“先天仙妖！？”
我和符子璇幾乎同時開口。
蟲盅之中，竟然是一隻……未完全成形的先天仙妖！
難怪，難怪我能夠察覺到這蟲盅之中有令我熟悉的波動。
先後兩次藉助萬妖琴將先天仙妖附在我身上，我早已將先天仙妖的氣息烙印在腦海中，如今將這東西抓在手裡，我竟然感覺到了些許親切之意。
“唳！！”
躊躇間，我手中這隻先天仙妖發出了刺耳無比的叫聲，夾雜着令人心生恐懼的先天妖氣，周圍那些低境界的人族修士，紛紛面露驚惶之色，捂着耳朵退後了去。
這隻先天仙妖的等級我並不清楚，但它光是它所爆發出來的妖氣，就讓這些從未接觸過先天仙妖的修士們難以忍受，可見它一旦成長起來，必然不會弱於那頭鶴妖。
我冷眼望向眼前這個老頭，這傢伙是怎麼得到此物的？
又哪來的本事控制它操縱賭局？
“難不成，你也是隻先天仙妖嗎？”
我心頭喃喃自語，同時爲了避免手中這東西再作妖，乾脆直接動用仙元，構築一道禁制，將它包裹在了其中。
反觀周圍那些修士，似乎並沒有認出這頭先天仙妖的來歷，竊竊私語了起來，不少人都在質疑。
那老頭見到這一幕，臉色驟然緊繃，語氣有些不自在：“小……閣下，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最好將此物歸還給我，你我無冤無仇，這場賭注作廢也無妨。”
“是嗎？”我笑看着他，說道，“不如這樣吧，我這個人向來講理，一碼歸一碼，賭局的事是賭局的事，你作弊操縱結果在先，算你輸，有沒有意見？”
老頭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輸了——”我笑了笑，道，“那麼按照先前的賭注，你要將所有東西歸還於她，並且當衆道歉，承認你不如她，做吧。”
“你……”老頭臉色抽搐了幾下，問道，“老夫若是道歉，你可將此物交還於我？”
“不可，你沒得選。”我平靜道，“七七，把東西收起來。”
“好嘞，哥！”七七一臉高興，大大鬆了口氣，伸手將那些輸掉的衣物奪回，並且給自己披上了一身乾淨的綠袍，望向老頭冷哼道，“道歉吧，本小姐準備好了，膽敢出老千坑我，不殺了你算你走運!”
老頭胸膛起伏，臉色漲紅，明顯不太服氣，但沒有別的選擇，只好妥協道：“我，宇文鍾離，今日冒犯閣下，多有得罪，還請閣下不要放在心中，不論是賭品還是人品，我……皆不如你。”
“哈哈哈哈哈……”七七得意大笑，滿意道，“不錯，不錯，態度很不錯啊！”
老頭險些氣得吐血，但還是死死剋制住內心的焦躁，沉着臉對我道：“此事，可了？”
“諸位，應該不知道這是何物吧？”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將手裡的先天仙妖舉起，對周圍那些修士大聲道，“此物名爲先天仙妖，和那破壞第二十八洞天的罪魁禍首同出一轍！”
“什麼！？”
“這就是先天仙物？”
“難怪……我總感覺有一種不詳瀰漫在周圍！”
“我從未見過先天仙妖，只在典籍上有所耳聞，沒想到今日飽了眼福！”
“難不成，宇文前輩和那先天仙妖一族，有着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
一時間，議論紛紛，羣情激奮了起來。
但他們，仍然沒有抓住重點。
“還愣着幹什麼？”我獰笑一聲，說道，“一個能夠掌控先天仙妖的人族修士，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晚了，可就沒人能論功行賞了。”
這話一出，所有修士先是一頓，接着有人面露貪婪，大喊了一聲“多謝提醒”之後，頭也不回沖出了賭坊。
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原本熱熱鬧鬧的賭坊，變得寂寥了許多。
“你……你膽敢害我！？”
那老頭見到這一幕，當即臉色煞變，發動仙元就想逃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