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走出成王府，已經是午間時分：“看來胖子是黑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回書店的路上，他還在向着方纔的事。
自始至終，姜遠雖一直斜着眼睛，但瞳孔中卻沒有一絲的波瀾，根本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坐在馬車上的姜桓喃喃自語：“如此說來，那最大的可能性，應該就是被圈禁的姜威了。”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胖子就一點嫌疑都沒有。
此人本就是長袖善舞之輩，誰知道方纔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刻意裝出來的假象？
想着想着，姜桓突然意識到他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看，塗越。
將一年四季的軍服生意都攬入他手中，其中吃虧最大的，就這這位平素少見的開陽王。
若是此人爲了報復而暗中搗鬼，那也在情理之中。
姜桓本就不是忍氣吞聲之輩，想到這一點後，他直接調轉馬頭，直奔開陽王府。
或許從塗越身上，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坐在馬車裡的姜桓暗道。
和胖子差不多，看見姜桓到來的時候，塗越表現的也很震驚。
他笑嘻嘻的朝姜桓拱了拱手：“逍遙王，怎麼今天有興致，想起了我這個老朽？”
塗越並不老，往多了說只有四十歲上下，這麼說不過是一種謙讓罷了。
姜桓呵呵的笑了笑：“搶了王爺您的生意，本王心中甚至不安。”
“眼下新年將近，本王這才厚着臉皮前來登門拜訪，請求王爺寬恕一二。”
塗越臉上也掛着笑，甚至看不出半點不情願：“逍遙王客氣了，區區幾個銀子何足掛齒？”
“王爺將軍服生意攬到手中，也是爲了我大宣江山着想，此乃陛下之幸，社稷之福。”
“本王雖不才，卻也明白其中的關節，怎敢心懷怨懟？”
不得不說，他的態度遠比胖子不知強出了無數倍。
直到姜桓離開，塗越的笑容都一直掛在臉上。
可塗越越是這般滴水不漏，姜桓越拿捏不準這事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究竟是他懼怕姜無界而被迫放下恩怨，還是他在幕後操縱一切，故意裝的風輕雲淡？
果然，在朝中混了這麼多年，就沒有一個不是長了八個心眼的。
想着想着，絲毫沒有後頭緒的姜桓，不禁一陣苦笑，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猜測而已。
不管背後下手的是誰，他都沒有一點證據，這三個人一旦咬死不認，誰也沒有辦法。
就算真鬧到了姜無界面前，那碰一鼻子灰的，也只能是姜桓這個受害者。
姜桓不禁沉吟道：“爲今之計，還得是以逸待勞，抓住了把柄，也由不得他們不認。”
雖然吃了這麼大的虧而萬分不甘，但他也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他狠狠的笑了笑：“你們可千萬藏好了，讓本王找到了破綻，誰都沒好果子吃。”
回到的書店的時候，各自有事的洛羣芳和孟采薇都走了，而姜鎧則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姜桓進門，姜鎧趕緊迎了上去：“怎麼樣，大哥，可有什麼眉目了？”
他臉上寫滿了擔憂，生怕這事還真是姜遠乾的。
姜桓如實的搖了搖頭，又將路上的想法，跟對面的姜鎧的說了一遍。
未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先準備過年吧，一切等到對方再有動作再說。”
姜鎧不禁也鬆了口氣，眼下沒有結果，對他來說就最好的結果。
隨即，他又有些擔憂：“經過今天的事，對方恐怕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再等他們出手，談何容易，若對方偃旗息鼓，那大哥豈不永遠沒有了報仇的機會？”
雖然擔憂姜遠和姜威日後的處境，但從心底裡來講，姜鎧還是站在姜桓這邊的。
姜桓輕輕啜了口茶水：“不會的，本王不徹底倒臺，他們是不會罷手的。”
“等着吧，最晚年後他們一定會動起來，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跳動着仇恨的火焰，彷彿隨時都會燒成燎原之勢。
姜鎧不禁嘆了口氣，顯然是又開始爲究竟誰是兇手而擔憂起來。
他搖頭長嘆道：“天下熙攘，名驅利往，何苦如此，又何至於此？”
把玩着茶杯的姜桓，安靜的看着這個長吁短嘆的弟弟，一切的一切，都早已不必說。
轉眼間，呂先生的衛生紙，又開始投入生產，而心事重重的姜鎧，很快也跟着忙活起來。
姜桓見狀，也只好放下不爽的心情，翻開了賬房裡厚厚的賬本。
過年之前所有賬目都要覈對完畢，孟采薇和洛羣芳的分紅，也要早點準備出來。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將倆人直接納進王府算了，省得這麼麻煩，還看得見吃不着。
但最終姜桓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強扭的瓜雖然解渴，但始終不甜。
更何況還有孟采薇那個隨時可能爆發的醋罈子，這都是他不得不考慮的。
回到王府，天已經黑了。
看着大門外掛起的紅燈籠，姜桓淡淡的笑了笑：“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
“希望那些混賬能安份一陣，如此本王也能借這機會，好好休息幾天。”
他剛一邁步進了正廳，就撞上了姜無界那張帶着笑容的老臉：“桓兒，回來了？”
今天姜桓救了他的一命的緣故，此時皇帝陛下的態度好得不行：“朕正等你一塊用膳呢。”
“別客氣，想吃啥，朕這就命人準備。”
只是不知若姜無界知道了那把火就是姜桓放的，現在的他又會是什麼心情？
姜桓則頓時無語，他都快忘了這個又搬回來的活爹，還別客氣，這究竟是到誰家了？
原本他還打算趁過年的機會，好好跟洛羣芳聯絡下感情。
現在一把火燒出了個從天而降的姜無界，除了將那隻黑手又罵了幾遍，姜桓唯有苦笑。
聯絡感情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這個活爹就夠他忙活的了。
隨便吃了個飯，姜無界就回後院看奏摺去了，而百無聊賴的姜桓，則叫來了老餘。
他朝駝着背的老管家看了一眼：“本王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老餘似乎知道姜桓定會問起這個，連忙迴應道：“差不多了，年前一準兒完工。”
“王爺放心，保證耽誤不了您的大事。”
姜桓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老餘倒是一副老年好奇寶寶的樣子：“王爺，那什麼斯諾克的，到底幹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