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這狗曰的下車，他是不會下車的。
劉大隊長也懶得再跟他瞎扯。
先給這狗曰的記上，MMP，做啥都是以這個爲理由。
自己不想面對都不行。
以後有機會，再給這狗曰的穿小鞋。
“春來哥，咱們現在咋辦？是直接找個旅館，還是怎麼的？”對於衛生巾是否能賣出去，楊小樂絲毫不擔心。
根本就不是他操心的事。
“先找個旅館，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咱們再去通用機器廠那邊，只有通過他們，去看衛生巾生產線才更合適。”劉春來說道。
一路上幾人輪換着開車，雖然都得到了休息，在路邊吃飯的時候也會修整，可每到一個地方，劉春來就會提出到處逛逛，看看人家是怎麼搞的，搞了些什麼產業，一行人，都極其疲憊。
“小樂，你不擔心？”田明發問楊小樂。
楊小樂一臉詫異，“爲什麼要擔心？我又不投錢！再說了，如果真的這麼難，會嚴重虧損，你覺得，春來哥會投這麼多錢？從我認識他開始，只要他搞的產業，好像就沒有不賺錢的！”
劉春來沒有理會兩人。
哪怕是拍自己馬屁。
他現在有些擔心，擔心鄭倩是否會追着來這邊。
雖然離開的時候，交代過白紫煙跟馮雁秋，晚兩天再告訴鄭倩自己的行蹤。
一路上，他們也沒有太趕，給對方留出了足夠的時間。
可萬一對方以爲失去了合作機會，放棄了呢？
沿着國道這一路走來，幾乎各個地方都在搞工業園區。
各地政府，不管大項目小項目，都支持。
只有經濟發展起來，有了錢，纔能有更多的選擇。
本質上，許志強的想法是沒錯的。
可蓬縣的人太窮了，加上蓬縣佈置的，大多數都是沒有技術含量，也沒有多大市場競爭力，甚至很多東西是普通人消費不起的工業品。
這就導致了問題所在。
回去，或許應該建議呂縣長來這邊考察一番。
這個非常有必要，雖然會花費一些經費，那是縣財政的事情。
安海鎮通用機械廠。
會議室。
一衆領導看着香江來的鄭倩，雖然詫異她的年輕，可沒有絲毫的輕視。
因爲這一次，談的是後續更大的合作——由香江鴻發國際提供技術支持，一些機械零部件由通用機器廠生產。
對於整個廠的領導班子來說，都認爲是一個非常大的機會。
可現在，問題是對方如果知道衛生巾根本就賣不出去，還會大力買生產線跟配套的生產設備嗎？
“鄭總，您放心，我們已經安排人去安樂那邊守着，只要人到了，就會第一時間知道！”楊春榮見鄭倩坐立不安，開口說道，“一會兒領導們就過來，您看是不是先談談合作的事情？”
“如果沒法拿下這業務，即使我們給了技術，生產出來賣不出去，有用嗎？”鄭倩倒沒有隱瞞。
給通用機器廠的業務，都只是一些普通的機械加工業務。
技術含量高的核心零部件生產，基本上不太可能。
但是這次業務如果做成了，後面肯定會有更多的訂單，自己建廠不可能，完全可以跟其他廠合作。
通用機器廠的技術並不是很好，但是這也註定了他們在談判過程中處於弱勢地位。
“鄭總，非常抱歉，之前我們忙着廠裡的事情，沒有前來迎接……”廠長趙玉良在楊春榮介紹了鄭倩身份後，笑着伸出了手。
寒暄後，一行人坐到了會議桌兩邊。
“鄭總，對於合作，我們一致都非常看好，能在你們的支持下，我們廠可以得到非常大的發展……不過呢，目前的情況看來，一旦您說的潛在客戶瞭解到市場行情，這業務……”
副廠長熊志科先是表達了對合作的支持，然後提出了他們的擔憂。
對方只是出技術，不出錢，沒有業務，也不好搞不是？
“業務會有的。如果不是看好這個行業，也不會親自來這邊看生產線……”鄭倩平靜地說道。
她心中其實也是沒有底的。
來這邊，只是因爲一旦合作達成，她不僅能在公司擁有更大話語權，同時自己也能拿至少幾十萬。
安樂衛生巾廠。
燈光下的會議室，煙霧繚繞。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愁雲慘淡。
“人都已經到齊了，由包副廠長先介紹一下情況吧。”許連捷聲音不大，音量也不高。
包欣欣是廠裡的副廠長兼財務主管，管着整個廠的生產等事務，尤其是在許連捷這個老闆親自帶着廠裡五個推銷員天天出去推廣產品的情況下，更是隻有她最瞭解廠裡的情況。
“廠裡的材料，目前還能支持三個月的生產，沒錢了，這個月工資發了，要是產品依然賣不出去，下個月就發不起工資了……”
包欣欣一臉苦澀。
從搞服裝開始，就跟着老闆。
以前根本就沒有面臨過這麼大的壓力。
“老闆，咱們這樣的方式根本不行。到各個商店，不管是國營還是私營，依然如之前，連話都不讓咱們說完就趕人……咱們這樣根本賣不出去！”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道，“要不，還是想辦法招聘幾個女推銷員，畢竟這是女同志用的產品，她們去推銷，遭到的抵制會小很多……”
“對啊，老闆，還是得想辦法找女推銷員，咱們大男人給人介紹這東西，很容易就被當成了流氓……”
一衆推銷員紛紛倒苦水。
許連捷看着自己的推銷員們，滿臉苦澀，“同志們，情況大家也知道，咱們一直都在物色女推銷員……”
可惜，沒有。
“老闆，今天我去推銷的時候，有一輛轎車一直跟在後面，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三十多歲的曹建國就是劉春來幾人跟着的銷售員，“或許，有人看上了我們的業務……”
對於衛生巾事業，他還是非常看好的。
目前大家只是接受度不高。
推廣的難度太大了。
“情況大家也知道，目前就因爲普及率很低，推廣難度很大。只要用過的女人都說非常不錯，而且國外這東西那已經屬於女性的生活必需品……國人們的思想觀念還沒轉變過來……”
見衆人都是一臉無奈，許老闆也清楚他們失去了信心。
就連他自己，也是上火不已。
明明很多人需要，市場上也沒有多少，可目前，就因爲國人的思想觀念以及普及率太低，瞭解的太少，一直沒有賣出去。
這連工資都快發不起了。
他之前搞服裝賺的錢，那都砸在了這裡面。
“另外，今天賣設備給我們的通用機器廠的人說，國內有人訂購了十條生產線，很快會來咱們廠參觀，如果這市場前景不好，會有人投入這麼多？”
“國營廠？”曹建國皺起了眉頭，“或許今天跟着我的那輛車，就是他們的人……”
這年頭，能開小轎車的，可不是普通人。
幹部級別低了都開不上。
“不是，屬於一個村辦企業，投入力度很大……”許連捷對情況也不是很瞭解。
雖然有人進入這個行業，成爲他們的競爭對手，並不是什麼好事。
目前的生產出來的產品賣不出去，推銷員們的信心也被嚴重打擊，需要有這樣的事情告訴他們，這個行業有很大的發展前景。
果不其然，衆人都來了精神。
“老闆，要不，咱們打聽一下，他們準備怎麼做？”曹建國提議到。
“對方會告訴我們嗎？除非他們能利用農村供銷社以及國營百貨大樓的渠道……”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撇嘴說道。
換成他們，也不會告訴競爭對手他們準備怎麼做。
“試試吧，反正對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人家的實力遠比咱們更雄厚，一出手就是十條生產線呢！國內的市場很大，我們一家根本吃不下。”許老闆清楚手下人的想法。
即使他們想要阻止，可能麼？
自己買一條生產線，幾乎都是傾家蕩產了。
人家一出手就是十條！
幾百萬啊。
要保障這些生產線開工生產，原材料啥的，全部需要進口……
“小君，不要擔心有人搶咱們的生意，有人幫着咱們探路，打開局面是好事。他們面臨的問題，跟我們一樣……”
即使對方不說，到時候看看人家怎麼做的，再跟着學，也容易打開局面不是。
至於不讓別人參觀？
他們可以買生產線，別人也可以買。
甚至很可能會買更好的生產線。
就像國營廠從RB引進的那些先進生產線一樣。
所以，安樂衛生巾廠的人，這時候反而非常期待那些他們不知道身份的人來參觀自己的廠。
國營廠的情況好很多，有外匯搞原材料，有銷售渠道，實在不行，還能提供給國營廠給女同志們發福利。
畢竟，女工人數上一百的廠，都必須設立衛生室。
衛生巾可比衛生帶等東西方便衛生多了。
劉春來幾人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過纔起來。
起牀第一時間事情，就是看看停在旅館門口的車有沒有被盜走。
錢都裝在後備箱裡呢！
看到車子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八十年代，車子大多數都是幹部才能坐的，很少有人去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