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公司毫不掩飾的借用其它金融公司的手，直接針對了天遠金融最重要的投資版塊——
投資銀行業務！
應該說，目前除了投資銀行業務以外，其它的業務都因爲外部資金池的撤銷，而停滯了。
原本天遠金融最掙錢的業務模塊其實是基金管理等等。
因爲天遠金融有令人豔羨的龐大資金流。
想收尾在今天才完成的外部資金池撤掉。
就在寧波金融圈引發了廣泛的熱議。
當針對的消息出現後，熱議更大了。
“聽說這次那位鄭公子打算趕盡殺絕了。”
“這不是已經明擺着的事情了嗎，將近五十億的外部資金池，天遠金融的新任CEO說撤就撤掉，肯定還是因爲外部壓力。”
“我也認同這一點，傳出來的消息都說這位CEO年輕氣盛什麼的，這種話，聽聽就算。”
“誰會放棄到手的利益。”
“肯定是因爲不放棄這一塊肥肉，將會產生難以想象的後果。”
“無非是入股天遠金融……”
“我可是聽說了，天遠金融以4000萬佔據了金財貓80%的股份後，那位公子哥就說要以4000萬換天遠20%的股份。”
“這胃口還是蠻大的，一口就是幾個億。”
“那可不是幾個億，在入股之後，外部資金池肯定會歸位，甚至更壯大，可以預料的是，每年會有幾個億的利益。”
“天遠的財報不對外公開，但投資水準確實非常高，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資金池業務。”
“胃口這麼大，難怪天遠會選擇硬槓，引狼入室以後，更加麻煩。”
“所以啊，連我們這種老東西都沒法同意，傳說中很年輕氣盛的天遠CEO會同意嗎？當場就談崩了，今天早上還用法律手段將離職的副總送了進去。”
“也不知道最後這事情要怎麼收場喔。”
“……”
“話說回來，你們怎麼看這次的情況？就天遠金融的現狀，能不能撐下去？”
“不好說，反正從明面上來看，那位公子哥的資源太豐富了，據說還說動了工行出面。”
“多大仇啊！”
“……”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這位實際上持有天遠95%股份的CEO，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背後又是誰？或者說家裡的長輩是誰？”
“你難道沒查過？”
“就是查過纔會好奇，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資料。”
“確實，很神秘，我懷疑，其實那些散股也是被這位CEO交叉持有的。”
“可能有一場好戲要開始了，以那位鄭總無往不利的心態，怕是不會關心這個事情，畢竟每次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這倒是事實，這裡面的東西有點複雜。”
“……”
金融圈內的討論歸討論，是影響不到事情的發展的。
因爲……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寧晏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按常理，這個時候已經是下班點了，再加上天遠金融的員工早都開始玩嗨了，哪有心思處理什麼工作業務。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場針對就這麼發生了。
天遠金融有一部分比較優質的投資銀行業務——債務融資。①
這個業務是什麼意思呢？
等於說是：
讓別人借錢給客戶，產品還是客戶的，客戶賺了錢加利息還給別人。
這個業務優質在哪裡。
穩賺不賠。
爲什麼穩賺不賠，原因很簡單，天遠金融相當於中介。
它不需要有任何金錢上的付出，就能獲得雙倍的回報。
但肯定是需要付出其它資源的。
所以，即便寧晏知道這個業務的麻煩程度，也還沒打算停掉，畢竟這是很多員工的吃飯家伙。
因爲它真的有掙錢，但確實沒法暴利。
鄭傑的針對是怎麼回事呢：
發動了熟悉的金融朋友，去搶走天遠金融手裡的所有‘別人’。
這隻能算是搶生意。
還不算過分。
下一步就很過分了，提前夥同‘別人’結束合約。
這個操作對天遠金融本身影響其實不大，影響的是天遠金融的‘客戶’。
但如果喪失客戶公信力，還直接損失了客戶，天遠金融的業務怎麼開展？
相當於說，債務融資這個業務也將被迫關閉。
儘管是硬槓，但一開始的針對還真只是間接的。
但是！
當天遠金融什麼業務都沒有了的時候，再加上鉅額債務，天遠金融的下場是不是可想而知？
…………
…………
“溫水煮青蛙？”
寧晏翻了翻消息彙總，挑着眉說道。
顏芷蹙了蹙眉：“你別不當回事啊。”
“你是覺得這樣都還不夠嚴重？”
寧晏搖搖頭：“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不像是鄭傑的手筆，有點小兒科了。”
“實際上對天遠金融影響還不算大，開場怎麼都得聲勢浩大一點吧？”
“比如動用數億資金，在期貨市場狙擊天遠金融。”
“再比如發動他的資源，讓天遠金融的大批量小額證券託管客戶來搞事。”
“……”
顏芷：“？？？”
“你別不是想直接乾脆坐享其成，等鄭傑直接打垮天遠金融後，再來事後清算吧？”
“要真是這些針對全部開始的話，天遠金融就離倒閉不遠了。”
“你還是三思吧。”
寧晏擺擺手：“我還不至於這麼玩，報仇不隔夜，現在只不過是在看戲，在寧波，我確實是沒什麼資源的，主動層面沒有優勢。”
“所以才說先等他起舞，然後我纔好應對。”
“我讓你安排的事情安排下去了嗎，別管週六日，直接搞起來。”
顏芷點點頭：“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休息室安靜了下去。
“你說，對於金融公司來說，是不是足夠的資金就會立於不敗之地？”
少片刻，寧晏忽然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任何公司都可以這麼說。”顏芷想了想纔回答道。
寧晏嗯了聲，沒再吱聲。
寧晏跟顏芷在溝通應對的時候，李偉鑫等高管也在討論突發情況。
儘管天遠金融的員工都被寧晏拉出來度假了，但該找上來的事情一點都不耽誤的。
畢竟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他們這些高管是沒有休息時間的。
在不在公司都能處理事務。
更何況很多事務的處理方式就很簡單。
無非就是人脈資源的交換。
所以，在天遠金融員工還在享受這難得的全方位休閒時光時，天遠金融外部已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上午的相關機構上門查詢就不說了。
現在的業務模塊針對，纔是比較大的風險，而且現在基本上已經是事後收尾了。
需要決定的，無非是收尾上的方式方法。
小休息室，天遠金融的高管層齊聚一堂，多半是男性，再加上事態比較嚴重，不可避免的煙霧繚繞起來。
爲數不多的女性高管也早就習慣了這種二手菸。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李偉鑫掐滅菸蒂，聲音低沉的說道。
“寧總說他知道了。”
李偉鑫的臉籠罩在煙霧和茶霧後面，在旁人看來都不那麼真切。
“你們的看法呢？”
李偉鑫的話語落下後，休息室陷入了沉默。
寧晏的意志，對天遠金融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硬要舉例說明的話，就相當於是古時候的皇帝意志，只能執行，除非走人。
畢竟，天遠金融虧了，該他們的工資他們還是能拿到的。
“李總，寧總的意思是讓我們先討論出一個應對方案，再提交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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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了一句廢話。
但這句廢話似乎又必不可少。
有時候，在任何一個行業混，都免不了揣摩上意的。
“在討論之前，還有一件事，我先說一下。”
李偉鑫忽然開口道。
“寧總認爲對方會通過銀行向我們公司施壓，因爲我們跟工行一直保持了良好的合作關係，也因爲這種合作關係，所以，我們在工行貸款了三億。”
“寧總的意思是，我們要有提前準備。”
頓了頓，李偉鑫咬了咬牙，冷聲說了下去。
“據可靠消息，工行將於明天約談寧總。”
這個消息一出，大家面面相覷了數分鐘。
李偉鑫其實也很意外。
他沒想到真的會被寧晏猜中。
在知道消息後，李偉鑫對年輕表現出溫和傾向的寧晏莫名的多了一些敬畏。
他有一種直覺，從金財貓忽然冒出來有問題後，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沒有脫離過寧晏的掌控。
包括昨天下午在公司的會議。
看上去寧晏似乎有些生氣上頭，故意搞成這樣那樣。
但在事後，李偉鑫分明在CEO辦公室看到寧晏雲淡風輕的樣子，說明一切都是表現出來的。
再聯合這次的事情。
李偉鑫想得就更多了一些，看起來好像天遠金融危機重重，但危機這個詞語一向被翻譯成危險與機遇並存。
所以到底是機遇還是危險，這就很考驗他的經驗了。
“這件事情不展開討論。”
李偉鑫強調了一句。
休息室的煙霧更加濃烈了一些。
良久，纔有人開口道。
“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首先是我們手上的一些資源已經旗幟鮮明的支持了對方，而且是絕大部分，我想，這應該不是短時間內我們能改變的事情……”
“是這麼說沒錯，但我們還是有可以選擇的地方，雖然資源支持了對方，但我們的客戶還在，否則就沒有討論的必要性，直接砍掉債務融資就得了。”
“我再說一下目前的詳細情況，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部分變更了支持力度的人已經通過我們，希望提前結束債務合約。
具體來說，涉及到12個客戶，原始款項是3.6億。”
“有更具體的數據嗎？”
“有的，所有的債務融資合約都具備約束力強的法律責任，提前結束合約，會產生一系列的問題，尤其是現在的這種非協商模式。”
“……”
原始款項3.6億，原本要求獲得的回報綜合下來是4.14億。
也就是說綜合回報率15%左右。
時間一般在一年以上。
別小看這15%，就拿常見的餘額寶之類的穩定投資型理財方式，年化利率已經只有3%不到了。
當然也有基金的年華回報率能到將近30%，但畢竟是少數。
至少在沒有合適的市場情況下，除非放高利貸，要不然回報率都不大。
或者做小額網貸，一般靠譜的都在年利率18%及以下。
但因爲提前強制性解除合約，綜合算下來，大概付給的錢應該會低於3.8億。
也就是說要多付出兩千萬的樣子。
“我們目前其實只有兩種方案。
一種是，損失所有的客戶信任，讓客戶自行處理。
第二種是，我們直接接管合同，日後的收益都是我們的。”
“第一種方案的結果很顯而易見，債務融資這個業務基本上可以宣告結束。”
“第二種方案的結構也比較清晰，我們得填補一個大窟窿，在加上銀行貸款……”
“……”
在座的都是高管。
其實大家心裡早就想明白了。
之所以一直很難表態，也是因爲不管什麼決定，對天遠金融都會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最重要的一點是，寧晏希望看到他們的表態。
如果外部資金池沒有撤掉的話，不到七億資金的流動，根本都不會對天遠金融產生什麼影響。
說不定等到年底財報出來後，還會吸引一大批的客戶。
但現在……
總資產只是十億級別的天遠金融，面對這七億資金，腦仁都疼。
好半天后，李偉鑫打斷了大家的爭論，道。
“舉手表決吧。”
“……”
“好，我也支持由公司接管合約，我去向寧總彙報我們的討論結果。”
“一些前期的事情，做起來。”
“……”
儘管天遠金融的員工全部都在度假，但一些業務骨幹，心裡還是有一些逼數的，肯定不會過分放縱自己。
所以事情還是有人在處理的。
寧晏聽完李偉鑫的彙報後，稍加思索，點了點頭：“行，既然你們覺得可行，那就這樣。”
“市分行的林行長跟我通過電話了，邀請我明天一塊喝杯茶。”
“我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李偉鑫點點頭。
①：瞭解內情的大佬請不要細究，本來想隨便寫個什麼期貨之類的，發現不好操作，事趕事到這裡了，抓着就上了，可能解釋都不對，但從字面意思來看應該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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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PS：聽說這種商戰套路已經過時蠻久了……嚶嚶嚶，破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