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惜嬌最先懷疑的當然是楊帆。
畢竟鱷仲就是死在了楊帆的手中，而且楊帆還收服了一隻半皇級別的鐵齒鱷寵獸，完全有機會也有能力去潛入到黑風谷做這些事情。
一想到楊帆當初襲殺鱷仲時所展露出來的那種神出鬼沒的手段，鳳惜嬌直到現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那個人族小傢伙的隱身的能力，竟然連它的天眼神通都能完全瞞過，實在是優秀得有些過份有些讓妖心驚了。
當時，若不是鳳惜嬌一直都隱藏在暗中看戲，時刻都在關注着那兩隻鐵齒鱷的行蹤，怕是連鱷仲是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不對。
哪怕是它親眼看到了鱷仲的死亡過程，可是直到現在，鳳惜嬌也還是沒有想明白，楊帆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擊殺了鱷仲。
好好的，一位半皇大妖的腦袋怎麼會突然被爆掉了呢，這不科學啊？
“難道是皇級靈寶？”
鳳惜嬌輕搖了搖頭，它沒有達到真正的皇者境，對於皇級強者的殺敵手段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並不能確定楊帆究竟用沒使用從鳳鳴這裡偷走的妖皇靈寶。
畢竟，它在兇殺案發生的現場，並沒有感應到半點兒火鳳妖皇的氣息。
可是如果不是藉助皇級靈寶的話，楊帆一個小小的王者境，怎麼可能破得開一位半皇大妖的防禦呢？
雖然沒有發現皇者出手的氣息，但是鳳惜嬌還是更加地偏向楊帆激發了他手中的妖皇靈寶，所以才能無聲無息地一擊將鱷仲給弄死。
“如果真是藉助了皇級靈寶的力量，那麼發生在黑風谷的事情還會是楊帆所爲嗎？”
鳳惜嬌心中的疑惑再起，它不相信楊帆會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帶着一隻半皇寵獸就闖入妖域，闖入妖族的五大聖地之中搗亂。
它更不相信楊帆手中會有那麼多的皇級靈寶，可以接二連三地激活使用，去擊殺妖族的半皇。
皇級靈寶的珍惜程度，再沒有人、妖會比鳳惜嬌這個妖皇的老孃更爲清楚了。
因爲每煉製一枚皇級靈寶，都會割裂一段皇級強者的神魂本源，都有可能會破壞掉皇級強者渾圓如一的神魂境界，更會讓皇級強者出現一段跌落巔峰的虛弱期。
所以，這麼多年以來，鳳惜嬌哪怕是火鳳妖皇之娘，也總共就從火鳳妖皇這裡得到了一枚皇級靈寶以護周全而已。
而據鳳惜嬌所知，火鳳妖皇一生，好像也就只煉製了兩枚妖皇靈寶，其中一枚就在它這個妖皇之娘手中，而另一枚就在鳳鳴那個廢柴神子手中，也就是被楊帆給偷走的那一枚。
所以，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鳳惜嬌纔會那麼火大，纔會覺得這個孫子難堪大用。
相比於寶庫之中丟失掉的那麼多資源寶物，它更心疼的就是這枚可以發揮出火鳳妖皇全力一擊的妖皇靈寶，因爲這纔是它們萬妖山在當下這個局勢之中威懾羣妖、立足天下的根本所在。
而鳳鳴神子，連妖皇靈寶這種用來保命的至寶都保不住，不是廢物是什麼？
“你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會是沼窪國的那些黑皮鱷做的嗎？”
鳳惜嬌輕瞥了一副想要看好戲的大長老鳳岐，輕聲詢問了一句。
“爲什麼不呢？”
鳳岐想都沒想，直接回複道：“妖域的五大聖地，本就面和心不和，彼此依附同時又彼此猜疑對立，鐵齒鱷一族與黑白熊一族看似沒有太多的瓜葛，但是暗地裡到底有沒有仇怨，誰也說不清楚。”
“也許，就是黑風谷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沼窪國，所以才鱷辛那老東西纔會派族中的半皇去給熊韻一點兒顏色看看呢？”
鳳岐唯恐天下不亂，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不波及到他，哪怕黑風谷與沼窪國兩大聖地同歸於盡也無所謂。
“是啊，妖族五大聖地，素來都是面和心不和，哪怕是互爲盟友，也是在暗中相互猜疑算計。”
“否則的話，又豈會給人族這麼多年發展壯大的機會？早在當年人族三皇提出要契定皇者之約的時候，就已經聯手把人族給滅了！”
鳳惜嬌輕聲感嘆：“就好比這一次，爲什麼最初攻擊聯邦中心城的是妖聖嶺與黑風谷兩大聖地的聯軍，而到了最後，趕往人域救援的卻只有黑風谷一家？”
“還不就是因爲龍蛟那老傢伙覺得自家的族人死得太多，想要藉機多消耗一些黑風谷的實力麼？”
鳳岐聞言，心神一凜，連忙收斂了心中的一些自大張狂情緒。
沒想到鳳惜嬌這老妖婆，人在家中坐，消息竟然還會這麼靈通，竟然連發生在數十萬公里之外的戰局都瞭如指掌。
不愧是火鳳妖皇之娘，果然是深藏不露，不能小覷啊！
“老夫人睿智，看問題也看得通透，鳳岐佩服。”
鳳岐拍上了一記馬屁，道：“不過，它們鬥它們的，只要不波及到咱們萬妖山就由它們去。”
“現在局勢未明，不止是妖域，便是人域之中也是詭秘難測，以我之見，咱們萬妖山暫時還是靜觀其變爲好。”
“嗯。”鳳惜嬌再次讚賞地看了鳳岐一眼：“老身亦是此意。”
“不過，有一個消息，大長老或還不知。”鳳惜嬌淡然開口中，道：“就是那個據說是在黑風谷搗亂的鱷仲，其實早在一日之前，就已經在京華市外，被楊帆給襲殺了！”
“不止如此，楊帆在襲殺了鱷仲之後，還把跟鱷仲一起過去的另外一隻半皇鐵齒鱷給馴服成爲了自己的寵獸。”
什麼玩意？！
是老子幻聽了嗎？
鳳岐一驚，有點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不已地看向鳳惜嬌：
“老夫人確定不是在開玩笑？那楊帆竟然已經具備了擊殺半皇大妖的實力？！而且還收了一隻半皇大妖當寵獸？”
這個玩笑有點兒大了啊，這怎麼可能呢？
楊帆那小子雖然確實邪門了一點兒，在某方面也確實很牛逼，讓人不服都不行。
但是擊殺半皇還有收服半皇寵獸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跟他扯上關係？
連他葉某人在半皇強者的跟前都得裝孫子，楊帆何德何能，竟然連半皇大妖都能擊殺甚至馴服了？
鳳岐本身也是馴獸宗師，曾有一人馴服十隻半步妖皇的傲人記錄。
所以，他十分地清楚，想要馴服一隻半皇大妖的難度究竟有多大，反正就他現在的修爲實力，怕是再努力十年也別想馴服一隻半皇大妖。
“等等，莫不成是，他用掉了從鳳鳴神子那裡偷走的妖皇靈寶？”
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鳳岐有些恍然與可惜地向鳳惜嬌問道。
鳳惜嬌輕輕點頭，算是默認。
“老夫人的意思是，這次黑風谷被人掏了老巢，極有可能是人族聯邦在借力打力，故意栽贓陷害，想要讓沼窪國與黑風谷反目？”
做爲一個資深臥底，鳳岐的思慮自然是敏捷得不得了，很快就明白了鳳惜嬌的意思。
沒準兒還真有這個可能啊，人族那邊的老陰筆可也不老少，這種無中生有，借力打力，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的事情，他們做得出來。
“不錯，應該就是他們！”
鳳惜嬌淡聲道：“知道鱷仲殞落消息的人不多，不過事情發生在京華市，人族的某些半皇肯定是隱瞞不住。”
“這件事情，多半就是人族某位半皇甚至於某位皇者分身在暗中操縱所致，目的就是爲了圍魏救趙，在解除聯邦中心城危機的同時，順便再挑起妖族內鬥。”
鳳惜嬌很欣慰鳳岐能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妖皇靈寶，也沒有把楊帆給納入幕後黑手之中，而是直接指向人族聯邦。
果然還是有些腦子的，難怪能夠把火鳳一族的諸多長老全都收攏歸心，直接就把鳳鳴那小傢伙給排斥孤立了起來。
“那，”鳳岐大長老神色一動，探聲向鳳惜嬌問道：“老夫人是想要讓我去揭穿人族聯邦的陰謀，從中調和沼窪國與黑風谷的關係？”
鳳惜嬌微微搖頭：“恰恰相反，老身對那些生活在沼澤裡的黑皮怪沒有半點兒好感，它們的死活跟咱們萬妖山有什麼關係？”
“瞭解了！”
鳳岐爽快點頭，對於鳳惜嬌的決定似乎沒有半點兒意外。
這就是妖族五大聖地的現狀，相互猜忌，恨不得對方早點兒完蛋，它們好一家獨大，享用所有聖地的資源。
之前有五大妖皇壓制着的時候，大家多少還有一些剋制，現在皇者不出，皇者之約不存，很多妖族都已經開始解放天性。
“這件事情就是鐵齒鱷一族的二長老鱷仲所爲！”
“哪怕鱷仲已死，那也是鐵齒鱷一族借死去族人的身份來試探黑風谷的虛實！用心極其歹毒，我萬妖山不恥與之爲伍！”
鳳岐大長老很快就給這件事情定性，挑撥離間這種事情，他在行啊！
不管是不是鐵齒鱷一族做的，也不管襲擊黑白熊半皇的那隻鐵齒鱷是否受了人族半皇甚至於皇者分身的控制與脅迫，總之先給鐵齒鱷一族潑上一桶髒水總是沒有錯。
“大長老，你很不錯，怪不得鳳忖會一直這麼器重你！”
鳳惜嬌滿意點頭。
很顯然，鳳岐大長老的這番話，深得它的心思。
它就是要藉此機會給鐵齒鱷一族上點兒眼藥，要怪就怪鱷元那個蠢貨當初瞎了眼，竟然敢說它鳳惜嬌是個老妖婆，哼哼，這個仇它能記一輩子！
至於人族聯邦的陰謀，關它屁事兒？
只要它們萬妖山，它們火鳳一族不受到牽連就夠了！
“老夫人您過獎了，這些都是鳳岐應該做的！”
鳳岐大長老咧嘴一笑，尖嘴中的利齒全都露了出來，霍霍冒着寒光，看上去特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