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喀嚓！
有點兒像是小雞剛剛被孵化出來輕啄蛋殼破裂時發出的聲音。
周曉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他的耳邊彷彿也出現了這樣喀嚓聲。
一直困擾束縛住他的身體與靈魂的蛋殼，在這一刻，突然裂出了一條細縫，一道道耀眼無比的亮光透過縫隙直接灑在他的身上，滋潤着他的氣血，壯大着他的靈魂。
懵懂中，他本能地奮起直追，昂頭吶喊，想要將頭頂的那條裂縫掙得更大，張得更開，好讓更多一些溫暖的陽光與清新的空氣涌入進來。
他渴望陽光，渴望新鮮的空氣，更渴望蛋殼外那一片更爲廣闊壯麗的天地！
基礎吐納平穩運行，周曉身上的氣息漸漸變得壯大，不止是氣血強度，還有他的精神波動，都在不停地洶涌、活躍，奔放非常。
武道褪凡，精神破境，就在此刻！
呼！
一道看不見但卻真實存在的靈力波動從周圍在向周曉身上匯聚，周曉的面色紅潤，定相莊嚴，額頭前的短髮無風而動。
“有人步入先天了！”
客廳裡，秦沛柔、錢海還有吳典三人感應最爲敏銳，目光紛紛移向書房方向。
朱采薇與楊果二人雖然也有感應，不過她們的經驗不足，並不知道這股突然出現的靈力涌動代表着什麼意思。畢竟，她們兩個當初也是在稀裡糊塗中覺醒，也從來沒有人跟她們特別交待過這些。
“是周曉哥哥呢！”
楊果也辨別出了這是周曉身上的精神波動。
錢海點頭道：“確實是周曉，沒想到他竟然也有踏足先天的一日。”
在場的人中，除了朱采薇與楊果之外，其餘全都一陣乍舌，這才進去多久，十分鐘都沒有吧，這就晉級先天了？
周曉是什麼樣的資質他們可全都看在眼裡，談不上有多廢，可也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天才，最多也就是一箇中等偏下的水準，哪怕是在靈力如此濃郁的現在，也定然是終身都先天無望。
可是現在呢，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人家就晉級了！
這讓秦沛柔、錢海還有吳典他們這些苦練了幾十年武技才堪堪藉助當今靈力復甦的機遇步入先天的人，一陣蛋疼，唏噓不已。
這速度，絕對是服用靈藥晉的級！
土豪啊這是！
與周曉這麼輕易就破境的待遇相比，他們過去的那幾十年簡直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錢海擡手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得猶如糉子的右手，感覺很受傷。
因爲他發現，楊帆確實很大方，既捨得給自己的貓咪餵食可以讓人滿血復活的神藥，讓小貓咪在將死之時瞬間恢復如初。
又捨得給周曉服用可以讓人瞬間晉級的靈藥，讓周曉這樣的武道廢柴在十分鐘內直接突破先天。
可是唯獨他錢海，哪怕舉着半廢的右手在楊帆的眼前不停地晃悠，也沒見楊帆發發慈悲，施捨給他一點兒療傷的靈藥，讓他早點兒恢復。
他這個分局的局長大人，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倉庫管理員都比不上了？
錢海的心中滿是怨念。
“我能說這是有錢任性嗎？”
旁邊，一直都沒怎麼開過口的吳典也忍不住出聲吐槽：“楊顧問竟然把很多天才武者都夢寐以求的破境靈藥，送給了周曉？！”
很浪費啊有木有？！
秦沛柔也一臉可惜地點頭表示認同，周曉的天賦不足，就算是依靠靈藥能夠勉強晉級，日後的成就也是極爲有限。
這麼好的機會，本應該留給更有天賦更有潛力的天才武者，在他們的身上，這樣的晉級靈藥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現在給周曉服用，真的是有點兒浪費了！
不過東西是楊帆的，他願意給誰那是他的自由，誰也無權干涉，秦沛柔只能說，周曉這丫的運氣真好，出門遇貴人啊！
怎麼她年輕的時候就沒有碰到幾個這樣的貴人呢？
“吳典，去外面守着。”秦沛柔輕嘆了一聲，還是開口向吳典交待道：“現在是小周突破的關鍵時期，別讓外面的人或是妖獸有機會進來干擾。”
周曉現在這麼肆無忌憚地釋放自身的氣血靈力，很容易把周圍或是天上隱藏着的妖獸給招來。
到底是自家隊伍裡的同事，該照應還是要照應一下的。
吳典應了一聲，退身到屋外巡邏守衛。
這裡之前是軍事接管區，他們來了之後又特意搜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隱藏在暗中的妖獸。
不過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畢竟剛纔從別墅的房頂上突然撲下來的那條小獅子狗，就成功避開了他們的探查，誰了不能確保這座別墅區內會不會還有類似的妖獸存在。
十分鐘後。
周曉一臉欣喜地從入定中醒來，精神飽滿，氣血沸涌周身無礙，渾身上下無處不充盈着使用不完的力氣，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在他的心頭不斷盤旋不去。
他，終於突破了！
站起身，周曉明亮着雙眼擡頭環視，想要向楊帆道謝，感謝他的再造之恩。
結果剛一擡頭，他就看到眼前的桌子上，一隻長着鬢毛的黑色小獅子狗，正四肢跪地，不停地給楊帆的那隻小花貓磕頭。
一下，兩下，五下，十下，不知疲倦，一刻不停。
那隻狗的前額與鼻端磕得又紅又腫，眼淚汪汪，卻仍沒有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
反觀小花貓，不知從哪搬來了一摞書，當成椅子往上一坐，上肢抱懷，下肢翹着二郎腿，跨間的羞物坦蕩蕩地外露着而渾然未覺。
它正低頭俯視着不斷給它磕頭的小黑狗，面上的神情得瑟不已。
察覺到周曉投來的奇怪目光，小花一扭頭，瞥來了一道冰冷兇厲的目光，嚇得周曉一個哆嗦，剛剛破境帶來的一種膨脹心境瞬間如肥皂泡般破裂，稀碎。
這讓他再一次認識到，哪怕他突破到了先天，達到了楊帆顧問所說的褪凡境界，甚至連精神力也破境達到了一級精神念師的水準，在這隻兇殘的小貓咪跟前，他仍然屁都不是，仍然不堪一擊。
夾起了尾巴，收起了膨脹的心態，周曉慌忙避開小花貓挑釁加外威脅的目光，開始扭頭去搜尋楊帆的蹤影，很快他就在書房裡面的一處書架下看到了正在那裡翻書的楊帆。
突破之後，周曉的視力大增，哪怕是隔着十幾米距離，他還是很清晰地看到了楊帆手中那本書的名字。
《語文》，小學二年級，下冊。
華夏人民教育出版社。
然後，周曉直接懵逼。
他不是奇怪爲什麼這棟別墅如此豪華寬闊的書房裡面會有人教版的小學二年級的語文課本。
他奇怪的是，爲毛楊帆顧問會把一本小學二年級的語文課本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如此神情專注？
一頁一頁，看得非常仔細，絕對是那種全身心投入的那種仔細，不摻一點兒水份。
別問周曉爲什麼會知道楊帆是全身心投入，他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當年在他們大學宿舍裡面，那些在夜裡偷偷躲進被窩觀看腕錶裡儲存着的小黃文的某些同學，就是這個表情。
目不斜視，專注而陶醉，有時候甚至連口水都能浸溼半張鋪面。
難道這本小學語文課本只是一個外在的僞裝，真正的乾貨其實是藏在裡面？
周曉心中開始胡思亂想，一時間有點兒猶豫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
“你認真翻看小學語文課本，心有所悟，感觸頗深，精神力有所提升，智力有所增強，知識閱歷+1。”
“你連續認真翻看小學語文課本十分鐘，心有所悟，感觸頗深，知識閱歷+1，精神力+1，智力+1。”
轟！
楊帆的身上氣勢陡然一變，精神威能瞬時爆發，讓正在向他靠近的周曉身形直接靜止不動，就好像是有一堵無形的所牆堵住了他的去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不能再前進一分一毫。
好在的是，這股精神威能一觸即收，周曉再次恢復了行動能力。
楊帆顧問的精神力好強大啊！
周曉心生感嘆，有一種驚見天人的感覺。
不愧是楊帆顧問，看本小黃文就能激動得精神力爆發！真是牛得一批！
周曉開始思考，以後他是不是也要再將大學時期的珍藏翻出來再複習一遍呢，說不定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真的有助於修煉精神力呢？
看看人家楊顧問，精神力浩瀚如海都還如此努力，他肯定也不能落下了啊！
之前他的精神力沒有完全覺醒，雖然能隱約感覺到楊帆的強大，但是卻並不是很明顯，也沒有一個十分清晰的概念。
但是現在，正式突破成爲了一級精神念師之後，周曉這才真正明白了楊帆的可怕，剛纔的那股精神威壓，鋪天蓋地，仿若天威，讓人興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怪不得精神念師可以安全無虞地爲直升機保駕護航，這樣直接針對靈魂上的威懾，有幾隻妖獸能夠抵抗？
“你成功突破一級精神壁障，精神力得到極大提升，精神意志得到極大加強，精神力+30，精神意志+30，神魂防禦+15。”
終於突破了！
楊帆的心情大好，臉上的笑意盈盈。
他剛纔只是隨意地翻看了一下書架上的藏書，沒想到竟然又讓他發現了一條可以刷經驗的途徑。
只看了十幾分鐘的小學語文課本，他就成功突破到了二級精神念師，不管是精神力還是精神意志，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他的智力也增加了一點！
他終於不用再爲自己的智力低下而苦惱了，以後只要多讀書，勤讀書，他遲早也會變成像是楊果那樣的高智商天才！
讀書使人知禮，讀書使人明智，古人誠不欺我！
察覺到周曉在向他靠近，楊帆合上語文課本，擡頭向他看來：“武道與精神力全都突破，還算不錯，勉強有資格繼續跟在我的身邊了。”
把課本放回書架，楊帆擡步向周曉走來，周曉躬身讓到一邊，誠聲道：“全賴楊哥您的悉心栽培，周曉感激不盡。能夠繼續跟在楊哥身邊做事，是我的榮幸！”
周曉好像突然開竅了，人變得機靈了不少。
楊帆輕點了點頭，徑直向桌子上的一貓一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