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頂罪
敲窗的聲音越來越大,外頭擠着的人似乎越來越多,木槿掙扎得越來越厲害,將冷梟使勁兒推搡着,無奈撼動不了他分毫,後來不明就裡的雅皮站在車外急得狂喊:
“哥,梟子,你沒事兒吧?快,指不定出事兒了,那傢伙兒來把車門撬開……”
他是真急啊,這也太反常了,按理說剛從“裡邊兒”出來,哥兒幾個攢個局慶祝那是習慣,三區雖然熱鬧,但是現下風聲緊,弄了夏爾的事隨時會被捅出來,他們的好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便把局攢在一區,冷是冷清了些,但好歹隱蔽不是。
可這梟子的車是等來了,人卻老不下車,算怎麼回事兒?
衆人在車外頭急得很,噪音太多,撬車的錘子也拿來了,梟爺被鬧得實在進行不下去,順着木槿推搡的力道往旁邊一倒,渾身宛若泄了氣兒的皮球,昂躺在駕駛座上,渾身無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兒,滿臉的陰霾。見此,木槿趕緊坐起來,整理散亂的髮絲,冷聲道:
“行了,冷靜,剋制,想想你的小騷兒……”
“屁,你勾引老子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現在等老子上鉤了,滅不住火兒了,才搬出老子的騷兒來,不覺得晚?”
想要而不得逞,被外頭掄錘的噪音打擾了好事兒的梟爺,煩躁的扒了扒短髮,一腳踹開戰神車門,跳下車就打開屠殺模式,破口大罵道:
“給老子統統滾遠點兒,孃的,老子算明白了,這童子雞不是自個兒養成的,是你們這幫狗日的給老子敗成這樣兒的……”
他心情不好,拳打腳踢的將那羣兔崽子宛若趕小雞般,趕得整個停車場到處跑,纔是滿臉的慾求不滿加上滿臉的暴虐陰霾。打開車門,雙臂撐在車頂,彎腰,盯着車內已經將自己整理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木槿,壓低了聲音吼道:
“木槿,老子這回鐵定跟你沒完,出來!”
微弱的車頂,亮着的那盞小小的燈束照射下,木槿緩緩側過冷凝的臉,擡起睫毛。手指抓緊駕駛盤。看着冷梟。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我的錯?我早說了要回去,是你自己不放人,不出去,我要回去。”
“喲。怕啊?你也知道怕?!上老子車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
暴躁中的冷梟緊緊肌肉,捏着手指頭,將骨關節捏得“咔咔”作響,看着這個姑娘,明明那般的冷情,可他到底還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於是黑着張臉,心裡頭的邪性卻忽而便沒了。
這丫頭雖然活得年月比他長,可在男女之事上。彷彿一張白紙般,之前沒想過,之後也不會有多熱衷,與他打啵兒的事,怕是已經超越了她的極限。這教從小浸染在八旗淫樂不羈中的冷梟,心裡升起一股莫大的憐惜。
到底還是捨不得她的,怎麼能對她眼中的慌亂視而不見?又怎麼能不心疼她的懵懂?
黑暗中,冷梟忍耐的閉了閉眼,深長的嘆了口氣,探身進車,一爪子就將小木槿撈了出來,使勁兒扳着她抓在駕駛盤上的手指,吼道:
“行了,先吃個飯,然後把你完好無缺的送回去,你說老子怎麼就喜歡上你這麼個瘟神了的?到底是老子比你蠢,還是你比老子蠢,老子要啵兒你,你不曉得躲?!非得點這個火兒,點了你倒是滅啊,點了你就撒歡兒的跑,德性!撒手,說了讓你完好無缺的回去,咋這麼犟呢?”
情-欲這東西,在冷梟的體內就是一汪被攔在壩裡的水,活得年月越高,壩裡的水就被攔得越多,除了木槿和槿娘,誰也讓他放不開壩裡水,他喜歡木槿和槿孃的這種性子,喜歡她們的清冷驕傲,喜歡她們的思維慎密......所以他想上了她們,也只想上她們。
可是心裡想是一回事,嘴巴上說是一回事,他一直覺得自己剋制得還算不錯,不管木槿還是槿娘,他喜歡她們,她們不願意,他就不會亂來。
可是很顯然木槿的不拒絕讓他徹底失控了,有那麼一瞬間,冷梟清晰的感到自己築了30年的壩在木槿閉上眼的那一瞬,被她炸開了,情-欲宛若洪水般傾瀉,如果不是雅皮的出現,他當真存了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的心思,直接強上了再綁回去蓋章扯結婚證生娃算了。
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他是個渣男,現在是確確實實打了左擁右抱的主意,他煩啊,是真煩,做了渣男不說,劈腿的對象還不讓自己一渣到底,想要來強的,狠不下這個心,想要一刀兩斷,更加不可能,冷梟真是無語問天,他怎麼活的?到底怎麼活成這個鬼德性了的?......
而和冷梟這個人在一起,木槿一貫來的理性與自持彷彿都會沒有,她有點兒任性的死死抓着黑色的駕駛盤,任憑冷梟怎麼哄怎麼吼怎麼罵,她始終一言不發,滿臉面癱,不放手,打死也不放手。
無奈之下,冷梟只能黑着臉把臉盆那麼大的駕駛盤用力整個扯下來,然後一手抱着木槿,一手將駕駛盤塞進她的懷裡,爲防止木槿再溜回去,順便一腳將自己的車門踢關上,心情很不爽,滿臉嫌棄的吼道:
“給你給你給你,一個破駕駛盤,你當寶貝呢?真是窮瘋了你,走,爺帶你吃頓好的補補你這乾柴杆子。”
然後十分強勢的牽着她,往餐廳大步昂揚的走去。
人工場所的消費一般都很高,特別是一區的場所,十分普通的一杯咖啡,都能花去木槿一個月的底薪,更別說一頓飯。不過她三月份的工資結下來了,刨去底薪與提成,還有她購買下的《世界2》運營股份的紅利,另外加上系統主神承諾給她的雙倍獎勵,光三月一個月,木槿就入賬160多萬,
所以要在這裡吃一頓飯,木槿還是消費的起的,更何況跟着冷梟一起出來吃飯。怎麼着也輪不到她來結賬,如果她找死搶着買單,估計又會被梟爺橫眉豎目的咆哮一頓。其實也不是吃飯不吃飯,買單不買單的問題,她之所以不想從車裡出來,主要是因爲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挺矯情的,有點兒找不準定位似的感覺。
她明明活得年月比冷梟要長,周圍每一個人都當她是一個有着成熟思考能力的人對待,甚至在大多數的時候,她如果不冷靜不冷清不自持就是錯。所有人。包括姑姑和沈雲初。從來都沒有將她當成過一個正常的孩子來對待。
姑姑固然慈善,固然疼她,可是她也不曾給過木槿今天這種感覺,今天。在冷梟面前,木槿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兒胡作非爲了。她從沒有被人這麼慣過,在她55年的歲月中,除了將別人交給她的事情努力做到最好外,她沒有逾越過半分本分。
她差點兒弄瞎了冷梟的眼睛,起因卻只是惡作劇與好玩,冷梟很痛很生氣,宛若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發不可收拾。她以爲自己會被冷梟整治得很慘,可是他一如往常,說着要弄死她的話,卻捨不得彈她一根手指頭,他說鐵定跟她沒完。卻又輕易看穿了她未經人事的慌張,他心軟的放過了她,他的心軟教木槿突然體會到兩個字,“寵-溺”。
這就是被寵的感覺,彷彿不管她做什麼,不管冷梟有多生氣,任性也好驕縱也罷,他都能容忍她的所作所爲。其實她死死抓着駕駛盤,冷梟的力道未必掰不開她的手指,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一種十分誇張的寵愛方式,毀了一輛豪車,將她抓着的駕駛盤送給了她,這讓木槿覺得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孩子般,有着全身心的肆無忌憚!
於是木槿皺着眉頭,抱着臉盆一樣的駕駛盤,被冷梟牽進裝潢奢華的包廂,她還是滿臉的冰冷,明顯狀態有點兒心不在焉。包廂其實挺大,用一張屏風隔斷,入眼便是一張大圓桌,用來吃多人大餐,
冷梟將木槿安置在屏風內的一張小桌子上,靠着窗,自己則出去坐在大圓桌邊跟服務員點餐,他屏蔽了那些想要過來湊個局的弟兄們,就他和木槿倆人吃,用不着吃太多,但必須精緻上檔次,所以很是費了梟爺一番神。
冷梟點餐的時間裡,木槿緩過神來,抱着駕駛盤開始打量起這間包廂的裡裡外外,只覺裝修頗具古韻,紙糊的格子窗外,緩緩轉動着一輛水車,帶動着清澈的水流,淙淙作響。
如果不是清晰的知道自己現在位於一家地下餐廳,木槿幾乎以爲自己位於古色古香的遊戲中了,不知道這些八旗子弟怎麼在吃喝玩樂上這般的講究,精緻的品味與他們表現出來的智商,一點兒都不匹配。
過了幾分鐘,只聽包廂裡似乎進來了很多的人,屏風外一片的嘈雜,木槿攏了攏眉頭,聽到幾道熟悉的尖利嗓音,哭哭啼啼的喊道:
“梟子,你這回真得救救你兄弟啊,那混帳東西這回怕是脫不得皮了,哎喲,你說他什麼女人不碰,偏要去碰那個夏爾啊?”
“是啊,梟子,平日裡嬸兒也待你不薄,這回一下逮進去這麼多,也是件傷了八旗根本的事兒是不……”
“梟子,當真不是嬸孃自私,你看這事兒追究起來,傷的不是咱雅兒一個人,八旗大大小小十幾號小爺們兒都得逮進去,那夏爾既然一口咬定了是你…那你認了不就完了嘛,要是不願意娶她也行啊,如今爺們兒三妻四妾也挺正常的,往後木槿做大的,夏爾你就在外頭養着,一樣不是?”
“再說了,那個夏爾已經被抓到了星際執法系統裡,她也礙不了你與木槿什麼事兒,只要你承認是你強-奸了她,咱八旗十幾號小爺們兒就不用遭罪了,梟子,就當嬸兒跪下求你了,他們這一逮進去,沒個十年八年的,是出不來的啊,你們兄弟一場,你就忍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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