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虛僞的假面

“什麼心願?不太難的話,我可以試試看。”周文說道。

“也不是什麼難題,就是想請你幫我猜個謎語,來吧。”韋戈轉身在前面帶路。

“猜謎還要去專門的地方嗎?”周文跟在後面,邊走邊問道。

“我活了這麼大,就想出這麼一個謎題,多少還是要尊重一下的,找個比較有氣氛的地方,有點儀式感。”韋戈微笑着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學院的老校區,因爲今天是歡送日,夕陽學院雖然沒有開學的迎新會,卻有送別儀式,學生基本上都在參加歡送會,老校區空無一人。

來到一片空地,韋戈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周文說道:“好了,就在這裡吧。”

“你的謎題是什麼?”周文盯着韋戈問道,他自然明白,韋戈所謂的謎題,肯定不是腦筋急轉彎。

“我的謎題其實很簡單,你猜猜看,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韋戈說着,舉起了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間夾着一枚硬幣,猛的一甩,那硬幣就向着周文飛了過去。

硬幣的速度快若流星,這還不足爲奇,這樣的速度,在周文看來還是太慢了。

可是當那硬幣飛到半路的時候,竟然一分爲二,變成了兩個硬幣,一左一右飛向了周文的兩側。

兩個硬幣看起來一模一樣,完全分辨不出來,哪一個硬幣是真,哪一個硬幣是假,就連空氣被撕裂的波動都一模一樣。

周文站着沒有動,任由兩個硬幣從他左右兩側飛了過去,因爲他沒有分辨出哪一個硬幣是真的,出手沒有任何意義。

兩個硬幣飛過去之後,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左側的硬幣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右側的硬幣。

“學長你凝聚命魂晉升史詩級了?”周文有些驚訝地看着韋戈說道。

韋戈點點頭說道:“我的命魂叫作虛僞的面具,它的能力剛纔你也已經看到了,所以,請你來幫我分辨一下,哪一個纔是真實的我吧,能否幫我撕下那層面具?”

說着,韋戈的身形突然動了起來,他明明只有一個人,可是在他動起來的剎那,卻是一分爲二,一左一右攻向周文的兩側。

兩個身影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是帶起的風聲,感覺上都很真實,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個纔是韋戈的本體,哪一個是幻影。

周文腳步移動,如同幽靈般閃避開韋戈的攻擊,因爲他分辨不出,哪一個是真實的韋戈。

只是這一次,兩個韋戈都沒有消失,反而二分爲四,兩個韋戈變成了四個韋戈,從不同的方向攻向了周文。

周文再躲,下一擊之時,韋戈的身影已經四分爲八,從四面八方一起攻擊周文,封死了周文所有的退路。

若是別人,這時候已經不得不作出選擇,可是周文的身法實在太強了,竟然從八個韋戈的身影中穿了出去。

“周文就是周文,再接我最後的一擊。”韋戈目光灼熱,八個身影一起開口說話,竟然都有音波震盪傳出,讓人完全無法分辨,真正的韋戈到底在哪裡。

下一瞬間,八個身影再次分裂,化爲十六個身影,再次攻擊向周文,天上地下,封死了所有的空間和縫隙,讓周文再也沒有了躲閃的可能性。

周文這一次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爲已經無路可走,就算以他的身法,也不可能從這種封鎖中衝出去,到了必須要做決定的時刻。

沒有去看那十六個韋戈,周文反而閉上了眼睛,就那樣站在了原地。

第一個身影的拳頭轟擊在了周文身上,周文沒有動,那身影消散不見,只是一個幻影,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個個身影以不同的姿態,撞在周文身上,最後都一一消失不見。

十五個身影都消失不見,最後一個身影衝向周文的時候,周文終於睜開眼睛動了,只是他沒有去看正面衝來的身影,反而轉過了身來。

最後一個身影也撞在了周文背上,然後消失不見。

可是在周文的對面,卻出現了又一個韋戈的身影。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韋戈看着周文問道。

“我沒有發現你,你的幻影太過真實,我也分辨不出真假。”周文說道。

“那你怎麼知道那十六個幻影都不是我?”韋戈微微皺眉,如果周文分辨不出真假,怎麼會知道那十六個幻影都不是他的真身。

周文笑了笑說道:“因爲我相信學長你的爲人。”

“這是什麼意思?”韋戈微微一怔,看着周文問道。

“因爲學長您是一個喜歡下棋的人,一個喜歡下棋的人,又怎麼會把自己當成棋子呢?”周文認真地說道。

韋戈楞楞地看着周文,半晌才笑了起來,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快出來了。

“原來如此,人生如棋,我韋戈何德何能,居然想要超脫於棋局之外,到是忘記了,若不能入局,又憑什麼能夠影響棋局。”韋戈收斂了笑容,看着周文肅然說道:“我要走了,要去京都,從一枚最小的棋子做起,若有一日,我能夠攪動棋局之時,希望還能有機會再請你猜一次我的謎題。”

“真的不留下來嗎?”周文問道。

韋戈沒有回答,轉身離開,邊走邊說道:“與人弈,其樂無窮,與天弈,不死不休,有生之年,若能僥倖勝天半子,此生足矣。”

看着韋戈離去,周文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動。

“作爲一個棋子身在局中,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真的能夠破局而出嗎?”周文不知道答案,心中不由得煩躁異常。

姜硯、鍾子雅、惠海峰、王鹿、張玉致、韋戈,每一個都是當代驚才絕豔之輩,可是他們卻依然不得不在命運的影響之下,去往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的未來。

夕陽學院的歡送會,與其說是一個聯歡會,不如說是戰士上戰場前的送別,出了校門之後,那些學生將要面對的,就是生死無常的人生戰場,沒有人能夠再庇護他們,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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