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
佛門聖子。
原本楚寧以爲佛子和其他宗派的聖子聖女是一樣，只是相當於繼承人的存在。
然而當他見到禪一的時候，楚寧卻是改變了想法。
因爲身邊那位中年和尚，對禪一行的是跪拜之禮。
一位半步超越級的強者，對佛子行跪拜之禮，足以說明佛子在佛門中的地位。
佛子，等同於佛祖親臨。
“楚施主，又見面了。”
在大靈寺山峰最高處，有着一座小廟宇。
相比起大靈寺的金碧輝煌，小寺廟顯得很是古樸，寺門推開，禪一將楚寧迎進了廟中。
多年未見，禪一的樣貌沒有任何改變，唯一變的是神韻，神韻莊嚴，不敢放肆。
“楚施主，當年您可是騙了小僧。”
禪一笑着開口，楚寧也是撇了撇嘴：“禪一師傅你也不誠實，有這麼大的來歷，當初還使喚我這麼一個小修士。”
楚寧的意思很簡單，我當初是沒報真姓名，但你也一樣，扮豬吃老虎，有那麼大背景還玩這一出，咱兩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小僧當年封印了記憶，境界確實不高，且幾位護道者也只有在小僧遭遇生命之險時候纔會出手，但也只限於將小僧給帶走，不會出手化解掉魂修之威。”
禪一認真解釋，楚寧卻沒接這話題，不就是想說存在一些原則性問題嘛。
但原則這玩意，本身就是用來打破的。
哪有一層不變的原則，若是當初沒有自己出現，楚寧相信小和尚也會解決掉魂修留下的危機。
至於小和尚能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楚寧一點也不意外，這位在佛門的地位既然如此之高，那必然是有過人之處。
“楚施主一如既往的言語犀利，小僧言語不是楚施主的對手。”
禪一無奈搖頭，楚寧目光則是快速掃了眼整個寺廟，寺廟只有一個正堂，在那正堂大殿之上擺着一尊蓮花法臺，只是這蓮花法臺上並沒有任何的佛像。
“禪一師傅，你這身爲佛門弟子，廟宇中卻沒有佛祖神像，可是有些不敬了。”
“楚施主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開這般玩笑。”
楚寧眸子凝視着禪一，神情也是變得認真起來：“在下該稱呼你爲禪一和尚，還是佛祖？”
在那位可能是蒼天級的中年和尚都對禪一行跪拜之禮的時候，楚寧對禪一的身份便是有了一個猜測。
禪一這位佛子，也許就是佛祖的轉世。
只有佛祖，才能夠讓一位蒼天級強者如此恭敬。
“禪一也好，佛祖也罷，不過是一稱謂。”
“山宗弟子楚寧見過佛祖。”
聽到禪一這話，楚寧沒有任何猶豫，端端正正的向禪一行了一禮。
禪一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卻也是雙手合十還禮：“阿彌陀佛，楚施主無需如此，山宗與我佛門有恩，楚施主若有請求，佛門必然滿足。”
對於禪一的回答，楚寧不覺得意外，他已經從那位中年和尚口中知道了，山宗與佛門之間存在着因果，這也是他剛剛爲什麼會這麼正式的向禪一行禮的原因，這是要告訴禪一，我就是來索取當年山宗對你們佛門那份恩情的。
“佛祖，在下有一疑惑，不知我山宗前輩與佛門存在什麼因果？”
瞭解山宗對佛門的恩情有多大，他纔好開口提出合適的請求。
禪一對楚寧的詢問同樣也沒覺得意外，緩緩道：“楚施主去過蒼天界了吧。”
“嗯。”
“那楚施主該知道，除了蒼天界之外，其他世界難以誕生超越洞虛級的強者。”
“確實如此，只是我一直不解，爲何就只有蒼天界才能夠誕生蒼天級的強者，若說是資源的話，到了洞虛境之後，靈氣多寡已經不重要了。”
化神之前，修煉許多的是資源，化神之後尤其是踏入洞虛，更多的是修煉天地法則，哪怕是在靈氣稀薄之處修煉，與在靈氣充沛之處，並無任何區別。
“是其他世界天地法則有缺，只有蒼天界天地法則是完善的，洞虛強者只能在蒼天界領取完整的天地法則，踏入蒼天級。”
楚寧提出了自己的猜測，禪一點點頭：“沒錯，除了蒼天界，其他小世界天地法則都有缺，在其他小世界，無法邁出這一步。”
“那佛境呢？”
連那位中年和尚都能夠接近蒼天級，楚寧不相信佛祖沒能達到蒼天級。
“楚施主，你可知道爲何洞虛之上稱之爲蒼天級？”
禪一沒有回答楚寧的問題，又反問了一句。
“不清楚。”
“元嬰、化神、返虛……其每個境界都有完整的解釋，對應着該境界的修行之路，唯獨蒼天級，卻是模糊不清，這便是因爲蒼天級並非固定境界。”
似乎是怕楚寧疑惑，這一次禪一沒有再等楚寧詢問，繼續道：“洞虛之上該如何走，在許久之前，這條路並沒有定論，無數天驕都按照自己的路去走，想要踏出這一步突破，而在這其中，誕生了兩條不同的路。”
“一條是以天道爲尊，補齊天道，天道齊全，法則完善，以法則之力踏出那一步。”
“蒼天界的修士走的就是這一條。”楚寧眼瞳收縮了一下：“提出這條路的那位前輩，是不是就是上蒼家族？”
“沒錯。”禪一點頭：“上蒼家族的先祖，走通了這條路，補齊了天道，讓得蒼天界的法則完善，蒼天界的後來者便是能夠通過這條路，踏入蒼天級，這蒼天級便也是上蒼家族那位先祖所命名。”
“原來如此。”
楚寧恍然，他現在解開了許多疑惑。
上蒼家族爲何在蒼天界有如此高的威望，全都是因爲家族那位先祖。
上蒼家族的先祖可以說對蒼天界所有洞虛包括蒼天級強者都有恩，正是他開創了這條路，補全了法則，後面的洞虛和蒼天級強者，都要領這份情。
這也是爲什麼上蒼家族的通緝令會得到蒼天界所有宗派響應的原因，當然上蒼家族自身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祖上出了一位如此驚採絕豔的先人，自然也給家族後人留下諸多資源。
“那另外一條路呢？”
禪一笑着看向楚寧：“另外一條路，楚施主沒猜到嗎？”
楚寧默然，他猜到了，但卻不敢確定。
現在他確定了。
所以另外一條路，就是山宗前輩所走的路。
這麼看來山宗創始人應該是和上蒼家族的先祖是同一時期的，只是到了現在，上蒼家族那位先祖走成功了，而山宗到現在還沒有走出這條路。
化身爲山，大庇天下生靈。
這條路，不好走。
“至於我佛門與山宗的因果，那是因爲當年我佛並沒有走山宗的路，也沒有走上蒼家族的路，而是走了第三條路。”
禪一手掌伸開，在他掌心有着一縷佛光。
下一刻，禪一手一揮，這縷佛光消散，但整個佛境這一刻卻是佛光璀璨，從無數城池飄出，匯聚在佛境上空。
“信仰之力。”看着這些佛光，楚寧輕語道。
“沒錯，我佛走的是信仰之力，與山宗倒是有些相似。”
聽到禪一這話，楚寧撇了撇嘴：“佛祖，你這話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佛門和山宗可是一條完全不一樣的路。”
佛門，度化世人，卻不是無條件的，而是要對付的信仰之力。
這佛光乃是信仰所化，不用想也知道，裡面必然蘊含了每一位信徒的道痕。
如果不是他領悟了一些時間之道，知道哪怕是普通人，在出生的那一刻，身上就孕育了道之痕跡，他還真會被禪一給忽悠過去。
佛門走的路，更像是一種交易。
我庇護你，但你得給我提供信仰。
而山宗，是真正無償的。
“佛祖還是沒有說明，這與我山宗有何關係？”
當然，這其中的內幕，楚寧點到爲止，也不會給人家老底都給撕破，他更關心的還是山宗前輩替佛門做了什麼。
“信仰之力，極其特殊，山宗以大神通，替我佛門凝聚三座聖山，得以讓信仰之力匯聚於此而不散，方有我佛門之興。”
“明白了。”
楚寧豁然開朗，算是知道爲何那位中年和尚親自迎接自己了。
這麼看來山宗就是佛門的爹啊。
沒有山宗給佛門弄的這三座山，佛門哪有今天。
想來當初佛祖能夠踏出這一步，需要海量的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應該不是能夠直接吸收的，或者說原本信仰之力是分散的，不能匯聚在一起就沒有什麼用。
是山宗幫助了佛祖，才讓佛祖最後得以憑藉海量信仰之力踏出那一步。
“多謝佛祖解惑，那在下也就直說了，這一次來佛境，是想讓佛門助我領悟完整的時間之道。”
知道了山宗是佛門的大爹，佛門欠下了山宗這麼大的恩情，楚寧原本的目的自然也就改了，至少此刻是要獅子大開口一把。
禪一嘴角抽搐了一下，無聲沉默數息。
“楚施主，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趣。”
楚寧：……
“完整的時間之道，佛門也未有，但若是楚施主有需要，佛門可以給楚施主提供一個契機，給楚施主觀我佛門《過去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