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啊，傳說在創業初始階段，會假裝妹子上網陪用戶聊天的二富爸爸。
自詡爲已經很瞭解人性了。
卻沒想到對面這個年輕人，信手拈來的就指出掌握這麼龐大的用戶羣，卻不能變現的困局。
僅僅用這樣一個看透人性的做法，幾乎零成本的把用戶名分出三六九等，就能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手指有點戰慄的，現在是他，而不是趙德柱了！
而且趙德柱還緊接着就來了句：“這是錯的，我再強調一遍，這是錯的，當然您閒着沒事兒，非要賺這個錢肯定也能賺得手發軟……”
二富爸爸雙手罩住口鼻，深呼吸的閉目養神，似乎是要把剛纔這幾句話深深的鐫刻在腦海裡。
三年時間……
00年被瑞查收購的時候，就已經幾近屈辱，人家就像施捨給叫花子一樣掏出點錢買了兩成股份，根本沒當回事。
一年後就以沒有變現能力，沒有利潤點賣掉了。
哪怕有海外風投接手。
但過去這一年多，整個團隊依舊都在爲這個點努力。
包括籌劃遊戲平臺，就是爲這個變現利潤點拼命，有了這個點，纔敢談上市，不然股民憑什麼來追捧這支股票？
上市之後瞬間跌破發行價，最後淪爲仙股的互聯網股票比比皆是。
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輕描淡寫的指出這個極具操作性，簡單粗暴收割人性稅的辦法。
他實際上已經想馬上回公司召集開會了。
可趙德柱偏偏又說這是錯的。
好幾秒，他纔開口：“爲什麼是錯的……”
嗓音黏住似的有點嘶啞，自己都嚇一跳。
趙德柱攤開手：“遊戲平臺上搞企鵝幣，其實就是變相的賭博，本來這也不是什麼事兒，但你第一家這麼搞，肯定會被全國盯着罵，鑽位這個事情也是一樣的道理，稍微搞得不好，你要背上一輩子的名聲，充值買鑽位實際上很LOW的。”
很LOW這個詞兒應該還沒流行，但不難理解。
未來的二富爸爸卻緩慢的搖頭：“你不知道這麼大的企業，面臨變現的壓力有多大，我根本不在乎什麼露不漏的，這絕對是個變現的好辦法，心悅又是什麼？”
趙德柱撓撓頭：“收智商稅、收人性稅、割韭菜，自然是要一輪輪的來，QQ就像《傳奇》遊戲那樣分級，鑽位不同升級速度肯定不同，等這個搞定了，再來一波就像航空公司VIP一樣的心悅會員，贈送鑽位，升級提速，各種好處，又收一波錢，吃相很難看的那種。”
二富爸爸堅定的點頭：“再難看我也要吃！”
趙德柱是真的沒想到，沒想到03年底，04年初的企鵝還沒開始這被網民銘刻終生的死收錢套路。
他已經有點慌了：“不用吧，老大，賺錢有很多辦法的，你手握這麼多用戶，這纔是最大的財富啊。”
二富爸爸呵呵苦笑：“不能轉換成效益，越多的用戶，反而意味着越大的服務器容量越大的資源消耗，賠得就越多，你明白這種壓力嗎？”
到這時候，他也還是清醒：“嗯，你說還有什麼更好的賺錢辦法？”
趙德柱都覺得不用把打樁機拿出來了，好死不死的也許明天還是後天，人家團隊內部可能就會有人想出這個企劃案。
結果被自己搶先了。
起碼在上市之前應該還沒展開的黃鑽企劃案。
這彷彿確實是企鵝恰第一波爛錢的套路，至於後來，趙德柱作爲粵東人，還是身家過億的拆二代，多少近水樓臺的聽說過一些傳聞。
快速擴張發展史裡面，
有些資金運作和國外大動作有關，也不見得就只是靠眼前看見的這些恰飯。
但眼前肯定是有點救命稻草的味道，絕對能保證上市利好的那種。
所以該趙德柱傲嬌了：“那現在，我親愛的老闆，您覺得我還值得這個永久的小股東嗎？”
二富爸爸毫不猶豫的點頭：“值！”
趙德柱這一回，可能纔是真正的把同一件商品賣好了。
拆開來一件件的賣：“如果您覺得值，我希望能有個協議合同之類的東西，我們再談下面的，我再強調一遍，剛纔說的這些，真的是恰爛錢，能不用就不用，後面纔是正兒八經的金光大道。”
感覺面對某寶網的一系列操作，只是讓趙德柱找到那種和頂級人物打交道的感覺。
如果沒有首富爸爸的提攜帶路，趙德柱也不會這麼從容。
在圓石灘說得天長地久，轉過頭還不是提了褲子就渺無音訊？
這回還是把好處一點點切實的抓在手裡吧。
二富爸爸立刻點頭說好，擡手示意，旁邊餐桌過來個助理，有些驚訝的聽老闆輕聲吩咐了協議文本內容。
然後非常詫異的看看對面年輕人，快步出門打電話通知安排了。
趙德柱肯定在拿到文本之前一個字都不會說：“後面還是兩點，第一點說完我會看您給我什麼報價，我們再談第二點，我相信您會覺得物有所值的。”
二富爸爸並不懷疑：“其實從你把GPS和租車結合起來的案例，就看得出來你有非常強的創意策劃能力，既然你已經是股東，我很榮幸的邀請你加入我們，怎麼樣？”
趙德柱卻擺手：“不不不，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會參與貴公司的任何經營和各種決策，我只安於當個小股東，隨時爲您提供我的看法就行，因爲我的事業在另一邊，高等職業教育，趁着這會兒沒事，要不要我跟你分享下？”
二富爸爸居然猶豫了：“給我十分鐘，我先把剛纔說的事情傳遞下去，讓團隊運作起來，因爲這裡面會涉及到很多具體操作，十分鐘！我非常有興趣聽你說各方面的事情，很有興趣，但我怕待會兒我遺漏了什麼剛纔談到的東西，十分鐘！”
趙德柱笑了，點頭說嗯。
二富爸爸興奮的跳起身來，他也不過三十出頭啊，滿臉的激動跳起身，推回趙德柱的護照。
立刻在旁邊座位召集四五個人開始快速傳達。
趙德柱就……收起護照玩手機了，看見奚蓮穎回了個“哈哈哈，加油”。
看來這塊地還很肥沃啊。
趙德柱趕緊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停止遐想。
順手翻開手機QQ，看馮曉婷他們有一系列的各種工作彙報。
東東他們幾人真的留下來了，月薪一千絕對是個很不錯的普通工作起步。
關鍵是這是份正規工作，還能拿到文憑的工作！
潘江源也彙報自己跟這幾人昨晚幾乎邊打遊戲邊討論未來，徹夜未眠。
激動興奮。
然後是一大堆劉江濤、黃盼盼、周夢霞、秦迪等人的打聽：“你惹了龍姐嗎？催得我們各項工作飛起！”
“昨晚加班到十點，才把新店搞完，沒必要逼着我們一天就開店完成吧？”
“天啊，駕校全體學習……老大，你回來救救我們吧。”
連財務都提到龍姐要求在校內搞一次模擬人才招聘。
各專業、各項目組，重新打亂招人。
那些工作中摸魚偷懶，不好合作的人，很可能會面臨下崗！
太嚇人了。
趙德柱只覺得女人的第六感太特麼靈驗了！
但這幫龜孫不就得這麼收拾嗎？
工作不夠多，事情太輕鬆，工資花不完，纔會天天沉迷遊戲！
活該！
可趙德柱也不敢去惹龍芷羽，還是等這單做完抱個金娃娃回去再舔吧。
最後順手翻開郵箱，看見娜娜發了郵件過來，居然也知道他再次跑HK，也懷疑他是不是惹了媽媽：“回來看我玩手機就批評我，明明我功課什麼都做完了，以前也從來沒有批評過我這些小事情，肯定還是因爲看見這個手機，那就肯定是因爲你……”
唉，年紀再小的女人，邏輯思維能力也是神出鬼沒的。
趙德柱迴應：“買什麼禮物，她會最開心？”
這邊二富爸爸已經回來了。
趙德柱合上手機示意下：“手機QQ絕對是個極爲重要的部分，因爲智能手機一定是未來發展的方向。”
二富爸爸居然把他這臺索尼P900拿過去反覆觀察把玩，他自己用的是諾基亞8910！
要是看見趙德柱的稍胖小助理，肯定會驚詫這邊的薪資水準。
趙德柱就順着這個開始講那套他已經要吐的職業教育理論，橫跨國內外幾個發達國家，縱躍前後兩三個世紀。
最後牽出西南聯大的牌子。
二富爸爸已經基本上放了手機，又用傾聽者的姿態，慢慢點頭。
這再一次夯實了趙德柱擅長策劃，或者說很精於發現金點子的形象特點。
間隔大概半小時，看見剛纔出去的秘書助理快速回來。
趙德柱也迅速結尾：“現在電商和物流專業我跟某寶網已經達成合作協議，高爾夫專業則是和華東西南地區的球場組成協議，還有個專業待會兒跟您談。”
帶着HK律師樓鑑印、企鵝公司公章的名譽股東協議，二富爸爸和趙德柱還最後分別簽字摁了個手指印。
保證現有股東趙德柱先生，永久持有企業總值千分之二的原始股，不參與股份稀釋等資本運作，趙先生在跟公司協商且公司擁有優先購買權的前提下，擁有自行處置這些股份的權利，但一旦所有權換人，這份不被稀釋的權利就失效了。
可以說，這頓飯，趙德柱穩穩的把未來幾十億，放到包包裡。
但接下來他說的，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也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