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莫莫的反應則更加直接,瞪了鶴常春一眼,道:“你胡說些什麼?”
她沒有見過鶴常春,更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以她的性格,就算是知道了,估計也會如此。
鶴常春立馬反應了過來,忙道:“姑娘別誤會了,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
邱莫莫不悅地問道:“什麼原因?到想聽聽看了。”
“其實當年我回春門的先輩,開發這道奇方的初衷,並不是真正地想讓人死而復生,而是在嘗試創造一種藥材。
只是因爲機緣巧合,又因爲內心的不安,所以才停止那種做法。雖然說起來的確有些殘忍,但從煉藥的角度看來,我剛纔的所說的那番話,卻是事實。”
邱莫莫秀眉微皺,問道:“你是回春門的人?”
這時,蘇遠才插話道:“忘了給你介紹,這是回春門大名鼎鼎的鶴常春大師。”
轉過頭,又向鶴常春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邱莫莫。”
鶴常春聞言,有些爲老不尊地笑道:“真的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嗎?”
蘇遠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將目光落在那沉睡的女.嬰身上,假裝沒有聽到。
而邱莫莫得知鶴常春的真實身份後,卻是愣了一會,道:“你就是那個九天仙界最強煉藥師之一的鶴常春?”
鶴常春淡淡一笑,也沒有在乎邱莫莫直呼自己的姓名,道:“正是。”
邱莫莫神色微變,道:“剛纔稍有不敬,還請大師莫怪。晚輩久聞大名,家師生前最崇敬的人,便是大師您了。”
或許是因爲涉及到師傅的事情,邱莫莫罕見地客氣待人了起來,這可是就連蘇遠都沒見過幾次的情況。
鶴常春聞言,也沒有深問具體的情況,只是道:“那是我的榮幸,還請姑娘節哀。”
邱莫莫道:“我師傅都已經去世很多年了,現在哪還有什麼哀傷可言。只是我對於大師您,一直感到有些好奇罷了,不明白爲什麼我師傅身爲萬滅宗之人,卻會去崇拜回春門的人。”
“你師傅是萬滅宗之人?”鶴常春說這話的時候,不忘向蘇遠看了一眼,心想這小子不是纔剛剛擊垮了萬滅宗嗎?現在怎麼又會和萬滅宗的弟子成爲了朋友?難道他就不擔心這姑娘向他實施報復?
邱莫莫道:“沒錯,不過現在萬滅宗已經不在了,說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知爲何,鶴常春突然對邱莫莫產生了些許好奇之心,問道:“那你呢?也是萬滅宗的弟子?還是你師傅在外面私下收的徒弟?”
邱莫莫苦笑了下,道:“在萬滅宗滅宗之前,我就已經叛出師門,然後回過頭,便和蘇遠一起把他們給滅掉了。不知道大師你認爲,我這算不算是萬滅宗弟子呢?”
這話說起來雲淡風輕,可落入任何人的耳中,都是極其震撼的一件事。
原來萬滅宗的滅門慘劇,是因爲門下弟子對門宗的仇恨?而那個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竟然就是眼前這位姑娘?
即便是鶴常春這等人物,也感到無言以對,有些發愣地看着邱莫莫。
蘇遠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連忙道:“大師,請問接下來,我該如何照顧這嬰兒?”
被這麼一問,鶴常春大師才醒過神來,道:“我之前就說過了,無需過多擔憂,她不是尋常的人類,甚至可以說是天地之女,以我推測,她現在應該已經具有玄級的修爲境界了,根本無需進食。至於其他的,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一出生就是玄級境界?此等恐怖的天資,實在是令蘇遠大吃一驚。
不過鶴常春畢竟是個煉藥大師,蘇遠也不好意思向他問太多關於照顧孩子的事情,道:“明白了,多謝大師指點。”
鶴常春說道:“我之前和你說過,她重生之後,或許會留下些許記憶,或許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不論潛在的記憶如何,她如今的人品和性格,都是一張白紙,將來會成爲怎樣的一個人,還得看你。”
在喜悅之中,蘇遠突然意識到,懷中的這個嬰兒雖然擁有鵲橋居士的魂魄,但可能已經不認識自己了,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可在這件事上,蘇遠已經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問心無愧,將來她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雖然是神孕之胎,但畢竟是初生的嬰兒,對四周的環境變化很是敏感,不適合帶到外面去,蘇遠也只能讓她繼續留在青鸞洞天之內。
邱莫莫義不容辭地將她接了過來,說道:“就讓我來照顧她吧。”
蘇遠問道:“這會不會打擾你的修煉?”
“大師都說了,這女.嬰異於尋常,不用進食,不會哭鬧,何況她至今都安安靜靜的,只要我稍微留一份心思,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放心交給我就行了。”
蘇遠有些猶豫地問道:“真的……沒問題?”
邱莫莫瞪了他一眼,道:“怎麼?難道你還擔心我對她怎樣不成?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得找我拼命啊。”
蘇遠苦笑道:“好吧,我相信你,不過一旦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必須立刻通知我。”
最後又看了女.嬰幾眼,蘇遠便帶着鶴常春離開了青鸞洞天,主要是因爲洞天世界的限制,鶴常春的神識不能再在此處逗留下去了。
回到本體之後,鶴常春說道:“這次我可就真是心滿意足了。”
“也幸好是有大師你在裡面,否則的話,我碰見那種情況,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鶴常春大師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鬍鬚,道:“這一切,都是天命註定啊。將來那小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來找我就是了,說起來,她和我回春門也是淵源頗深啊。”
蘇遠拱手道:“那我就先替她謝過大師您了。”
淺談了兩句後,蘇遠便告辭鶴常春大師,離開了他的小屋,在屋外和等候已久的玉狼匯合後,一同向外走去。
剛沒走兩步,他們兩人便見有五個回春門弟子迎面走來。
蘇遠目力過人,稍微眯眼一看,便看出來者的面貌,正是上次在回春仙域前面攔截他們的那五人,爲首的,依舊是那高鼻樑的男子。
很快,玉狼也認出了他們來,道:“這些傢伙來幹嘛?難道在鶴常春大師的小屋前,他們也敢胡作非爲?”
蘇遠搖搖頭,道:“看他們的模樣,應該不是來找茬的。”
玉狼眉頭微皺,不解地道:“不是來找茬的?那他們到底有何來意?”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以正常的速度向前走去,不管對方想要如何,他們都可以從容應對,所以根本無需避讓。
雙方迎面相遇,蘇遠兩人還未開口,就見那五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而後便都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事發突然,令蘇遠兩人都意想不到,反而是被嚇了一跳,有些猝不及防。
“你們這是要幹嘛?”
爲首的那個高鼻樑男子大聲說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們罪該萬死,冒犯了兩位,今天是特地前來向兩位賠禮道歉的,還請兩位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幾個有眼無珠!”
聞言,蘇遠和玉狼便都恍然大悟,齊道:“原來如此。”
上次嚴非長老來通知蘇遠的時候,就說已經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這高鼻樑男子身受重傷,無法親自前來道歉而已。
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時間了,他早已經傷勢恢復,而湊巧蘇遠兩人再訪回春門,於是就尋了這麼一個機會,正式地向他們兩人賠禮道歉。
其實那件事蘇遠早已經無所謂了,現在見他們的道歉方式又如此誠懇,不管是不是真誠懇,蘇遠都不打算再爲難他們,何況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更加容易寬恕別人。
蘇遠揮了揮手,說道:“都起來吧,事情過去就算了,原諒你們了。”
那五人跪在地上,愣了一愣,他們也沒想到蘇遠會這麼寬宏大量,剛想起身再說些什麼感謝的話,卻見蘇遠和玉狼兩人,已經揚長而去了。雖然的確是原諒了他們,但卻不願意再搭理他們多一秒鐘。
那高鼻樑男子悔恨不已,心想若當初自己不是一時衝動,何至於此?一個能同時擁有鶴字令牌和天武客令的人,又是何等的身份?如果好好結識的話,那估計又會是另一番結果吧。
可惜,這個結識強者的機會,已經被自己給錯過了!
其餘四個回春門弟子,同樣是後悔莫及,可如今除了在內心責怪自己一番,他們再無計可施。
蘇遠根本懶得理會他們的想法如何,在門宗守衛的帶領下,很快就離開了回春仙域,回到自己的飛舟之上。
接下來,就得計劃該如何去無上宗打探東皇鐘的事情了。
蘇遠費盡心思,想出了各種奇方怪法,玉狼和錦繡等人也在一旁幫忙出主意,但兩天下來,並沒有想出什麼好對策。
而就在蘇遠感到有些窮途末路的時候,他戒指中的那面黑曜石令牌,突然發出了異動。
用元力將其激活後,令牌內立馬傳出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我是陳慶首領,關於東皇鐘的事情,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