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腦子是個好東西!

劉申打劫鐵柺李之時,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批江湖豪客,綠林幫會。

船宴上之所以有衆多的綠林好漢參與其中,且身份地位多有不凡,這源於不同朝代對綠林人士的不同態度。

西漢末的時候,王匡和王鳳在綠林山起義,被稱爲綠林起義,成功的擁立了劉玄爲帝,建立更始王朝,打敗王莽建立東漢。

“綠林”這個詞也得意發揚光大,從此,許多看不慣朝廷所爲的優秀青年,便往往以“綠林好漢”自居,做些劫富濟貧的正義之事。

綠林起義慢慢與陳勝吳廣的赤眉起義一般,開始逐漸被後世人所追捧。

在民間,綠林好漢是江湖豪客、武林俠者、民間義士等一類好漢的代名詞,成爲了一種文化現象和人格精神。

尤其是隋唐時期,風格開放,使人多有嚮往,隋唐交替時,瓦崗寨便是以綠林好漢的名頭,廣納江湖人才,成爲反隋陣營中戰鬥力最強的隊伍。

江湖中有名望者更是如虯髯客、紅拂女與李靖等,被傳爲後世佳話,在當時,很多將軍都同時擁有着綠林間的聲望。

到了如今唐末五代時期,這種態度更加明顯,消息傳遞不暢,致使晉王李克用與十三太保、高家的高思繼、樑王手下的諸多大將,各種將軍,都被民間傳爲江湖出身。

這也無非是因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些人都是從底層做起,出身並不高貴,才讓民間人士有了諸般嚮往而已。

那麼綠林人士當然不止是好漢,也有懶漢和壞漢,甚至是惡漢,且往往這些人頭腦容易發熱,習慣了用拳頭說話。

他們當了將軍,所帶之兵也並不比朝廷的軍士守規矩,往往還更加過分和無法無天。

加上募兵制的大力推行,讓許多草莽人士都能簡單更換身份,有名望的甚至能一步登天。

募兵制名義是自願投軍,不帶強制性,吸納廣大熱血青年加入,其實,那些剽悍的遊牧部落、土匪強盜等,是都可以加入軍隊的,他們也是部隊的主力。

這就讓軍隊更具有侵略性、野蠻性、不可控性,從而形成了“兵驕而好亂”的現象。

也是五代時期兵變屢屢發生的原因之一。

宋朝之所以一直以來重文弱武,其實也是這歷史性的原因使然,五代十國天天換皇帝,短短五十年間蹦出14個皇帝,就是因爲軍隊當權者多是綠林出身,一言不合,看皇帝老子不滿意,就殺之替換。

趙匡胤正是看到了這種弊端,自己就是這麼上來的,所以纔開始大力推舉儒道、抑武揚文的國策,導致宋朝直至滅亡都是文官大,武官小的現象。

而唐末的五代時期剛剛相反,就是揚武抑文的時代,所以綠林人士,尤其是草莽山頭的頭領,許多都與軍中大將和朝廷官員一般,身份所差無幾,畢竟他們有人也有錢,又敢造反,當然不可小視了。

這纔有了船宴之上的諸多綠林人士參與。

打劫完鐵柺李,剛好又來了一批人,一個面容陰冷,有些精壯的漢子,帶着五六名滿臉彪悍的青年,謹慎的看着劉申走到眼前。

他目睹了鐵柺李一夥上交錢財的一些舉動,有些不明所以,這人既和鐵柺李沒交情,更不認識劉申。

當劉申把目光移到自己之時,下意識的先退了一步,拿住腰間武器,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人。

“喂,我說,該你們了,看不明白嗎?把全部財產上交,自覺點……”

精壯的漢子忽然覺得好笑,特麼的一羣人,被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書生給嚇的交錢,真是叔可忍,大爺我忍不了。

遂眼中滿是不爽之色,將鋼刀前舉,對着劉申道:“擦你大爺!敢再說一句試試?”

可他話語剛落,一把彎刀匕首就已經插進了這傢伙的臉頰,從左側腮幫子而入,右側的腮幫處而出,毫無徵兆可言。

讓他連嘴巴都張不大,劇痛襲來只能嗚嗚兩聲,彷彿是午夜街邊如同孩子一般嗚咽的可憐流浪貓兒似的。

他身邊的小弟面色一變,眼中殺氣盡顯,剛想出手,可忽然身體便不受控制,倒飛出去,竟在一瞬間被劉申一腳踹飛出七八米遠,躺在地上時,嘴裡冒出好幾口血沫子。

劉申一掰精壯漢子的手,接過鋼刀後,對着這傢伙的腿就砍了三刀,鮮血浸溼了褲管,這傢伙臉上還貫穿着契丹富商的那把精緻匕首,歪倒在地,悽婉悲涼。

其餘幾個小弟都驚呆了!又來的一批人也傻了眼!

劉申一腳踏在這傢伙的臉上,匕首被彈出臉頰,吐了一口吐沫,說道:“腦子是個好東西!”

扭頭看向其他的綠林人士:“我是復興社的劉申,不管你們聽沒聽過我,都給我一排排站好,我現在嚴重懷疑這艘漁船上,有非法的秘密恐怖組織潛入,現在所有人都必須接受安全調查,把你們的所有物品都放到桌子上,否則,我將採取必要的武力措施。”

被踹在地上的精壯漢子適時的“啊、啊”慘叫了兩聲,又噴出幾顆碎牙齒。

一羣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來的江湖人士越來越多, 劉申左右打量了一圈後,忽然點了一個人道:“獨眼龍,就從你先開始,帶着你的人站成一排,把身上所有物品都放在那張桌子上,等待檢查。”

人羣一下刷的集中在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身上,這人一隻眼帶着黑色的眼罩,留着個大光頭,面相天生猙獰兇狠無比,尤其鐵塔般的身軀彷彿老虎一樣。

可被劉申點名後,醜陋的臉頰急得都憋大了一圈,滿是漲紅之色,愣了好幾秒,最終在劉申越來越冷的目光下,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可憐巴巴的叫道:“申、申哥,我在,不知道您老來幽州府了,真是該死……”

他一副奴才相的小跑到劉申面前,半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問道:“申哥,不知道您來幽州府?”

劉申這才神色慢慢放緩,稍微擡擡眼皮,沒好氣的說:“怎麼?我來這邊還得經過你這傢伙的批准不可嗎?少廢話,讓你的人排好隊,接受安全檢查。”

鐵塔般的漢子趕緊點頭說“不敢”,隨後轉身,換了一副氣勢,惡狠狠的衝着他的人咆哮道:“特麼的,趕緊給老子排好隊,接受申哥的安全檢查,速度!”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看到這傢伙的表現,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個獨眼龍,江湖人稱“單眼梟”,亦正亦邪,做事手段毒辣,是幽州北城最大勢力“閻羅堡”的二號人物,河北道上名氣都不小。

別看這人長得強壯,如同黑鐵塔,可最出名的卻是一雙鐵腳板,外家腿功了得,兩年間在幽州府擊敗了無數的強人,外號中的“梟”字,也是因爲這傢伙與人對敵,靠的是極快的速度,而不是力道。

當然不是說他沒有力量,而是他的速度比力量更讓人記憶猶新而已。

閻羅堡可不簡單,是幽州府出了名的大幫會,堡主‘馮闊海’武功無雙,更是爲人豪氣雲天,劫人財產的惡事也做,修橋鋪路的好事也幹,綠林中人多有投奔。

據說這傢伙是爲盧氏賣命的,具體與盧氏的關係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下,真是驚到大家了,而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一批強人走了進來,所過之處,人人讓道,爲首之人一看劉申,立刻露出笑容,高聲叫道:“啊,老大,你怎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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