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看了看錶，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討論，之後我還要找其他各族。”
衆人議論紛紛，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討論。
不多時，十七個人表示拒絕學習，有兩個龍國人，其餘都是外國人，走到遠處。
其餘人留下，有人目光閃爍。
周冷假裝不知，以古河宗大師兄的身份，招收在場所有大先天爲弟子。
入門儀式完成，什麼事都沒發生，一些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周冷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虎符，然後正式傳授《山河萬川》這門功法，三人依次講解。
在場的都是大先天，年紀最大的五六十歲。
他們的武道經驗，遠在周冷三人之上。
很快便意識到，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種武道意志功法。
鎮山河戰法，原本沒有固定的功法，完全靠悟，靠自我理解。
但《山河萬川》，只要按部就班修煉，觀想黃金十字星，武道意志就會慢慢增長，早晚會獲得鎮山河戰法。
一個武者問：“既然大家都是古河宗弟子，我有個問題。這門功法，肯定是神靈創造的，但，是誰翻譯的？”
周冷道：“既然都是同門，也沒有必要遮掩，我負責翻譯，而張星烈和山河原，負責提供相關經驗。”
“也就是說，理論上，您成了‘武道開創者’？”
“呃……”周冷還真沒往這方面想，按照藍星武道界的規矩，自己還真有資格位列武道開創者。
因爲這是藍星第一種武道意志類功法。
“還真是……”張星烈摸着下巴。
周冷道：“這種虛名不重要，諸位繼續修煉，記得不要泄露內容，否則必然遭……”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正準備發送消息的武者突然全身一僵，而後，一道天火自天而降。
那人慘叫一聲，無聲無息化爲灰燼。
周冷不緊不慢道：“我已經提醒過各位了。”
一邊說，一邊掃視其餘武者。
幾個武者心虛地看向其他地方。
周冷繼續和沒事人一樣，帶領衆人修煉。
一些人有問題，在羣裡提出來，衆人一起討論。
沒過多久，又是一道天火降臨，第二個武者在發送信息前，被天火誅滅。
大多數武者雖然心驚，但並不在意，但少部分武者嚇破了膽子。
周冷突然接到羣裡一個人加好友信息，並附加一句話。
“師兄，我願意當雙面間諜。”
周冷通過好友，然後看向那人。
那人目光躲閃，縮了縮脖子。
“你過來，咱倆面談。”
周冷走到角落，那人猶豫剎那，也跟過去。
一些武者看着兩人，目光變幻。
那武者是沙亞諸國的人，叫卡夫，微微弓着背，面帶微笑。
“說吧。”周冷道。
“報告國府！我棄暗投明！從今天起，我就是古河宗弟子，對古河宗和龍國忠心不二。”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國，一半是鷹盟的狗腿，另一半，是拜魔教人吧？”
“準確來說，我們既都是鷹盟的……朋友，也都是拜魔教的。從現在起，都不是了，我就是古河宗與龍國最謙卑的弟子。”他的龍國語字正腔圓。
周冷問：“怕了？”
“怕了。”那人面色無奈。
“很好，等出了偉大戰場，跟我聯繫，我會讓人聯繫你。”
“請國府放心！”卡夫立刻挺胸擡頭站直，頗有經受龍國改造過的氣質。
“嗯，你也是大先天，我就不多說了，把你知道的，都在武信上發給我。”
“是……不過……現在我被人看到，會不會引發問題？”
“沒關係，我會保你安全。你還要做一件事，儘量引更多人棄暗投明。”
“這……”
“相信我，我如果害你，我也會被門規懲罰。”
“您說。”
“向他們介紹你的心路歷程，爲什麼要棄暗投明，我希望更多人這麼做。”
“這……”
“這是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
卡夫沉默許久，道：“我做。”
在立即死還是以後死之間，他選擇後者。
卡夫慢慢走到衆人面前，輕咳一聲，向衆人一抱拳，道：“各位師兄弟，從今天起，我卡夫，重新做人，遠離拜魔教。”
衆人一愣，看着卡夫。
卡夫目光坦然，道：“我不想死，就這麼簡單。但後來我想了想，想起了我的弟弟。”
“他在我的記憶中，其實已經很模糊了，但我永遠記得，他帶着偷回來的麪餅，靠在我懷裡慢慢冷掉的感覺……”
“那塊餅塞進他的衣服裡，很大，上面有牙印，但沒缺口，完完整整。”
“吃下那張餅後，我再不一樣。”
“我加入了拜魔教，什麼都幹。對，你們所知道拜魔教做的一切，我都做過。”
“前幾個月，我主要抓捕女人，最近，開始連男人一起抓。這種事，多年前，我幹過，一直在做……”“我偶爾想過，要不要好好當個人？”
“可惜，我每次的答案，都一樣。”
“當狗能活着，當人，活不下去。”
“我知道你們龍國人會瞧不起我們，但你們不知道，我們多希望自己生活在龍國。是，龍國有各種醜聞，各種問題，但，在這個比爛的藍星，龍國是對待普通人，最好的國度，沒有之一。”
“爲什麼沒有之一呢？因爲，其他國家，要麼沒把普通人當人看，要麼，甚至不是完整的國度。當年，確實有很多小國，富裕，風景優美，發達，幸福，但十界大戰一開啓，一夜之間，化作煉獄。”
“只有龍國，只有龍國。”
“我知道龍國還有很多問題，但……我弟弟在龍國的話，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我懷裡……”
卡夫張了張嘴，努力許久，嘴脣哆嗦着，半天說不出話。
許久後，他緩緩道：“我無所謂，只要活下去，當魔，還是當人，我無所謂。但……哪怕我再怎麼樣，哪怕我的心乾枯了，我也知道，當人再差，也比魔好一點點。”
“感謝古河宗，給我一次機會。說出來，好多了。”
他說完，默默坐回去，甚至不去看周冷。
他突然不在乎死活了。
周冷看着卡夫，並沒有責怪他。
在任何時候，說真話都很難。
周冷望向衆人，平靜地道：“你們還有機會。”
慢慢地，一個又一個人暗中聯繫周冷，發送消息。
許久後，一個龍國武者無奈傳訊：“我是雙面間諜，具體不能說，千萬別誤傷友軍，我不能拿任何證據，但我保證絕不會危害古河宗和國家。”
天火的威懾力，有點強。
周冷接收多個人投誠，然後又看了看虎符。
“你們繼續修煉，我與各族溝通。”
周冷自己離開，同時召集魔靈師、巨人、矮人和樹人。
因爲參與過登星山，周冷在巨人的地位，遠遠高於在場所有巨人，他們異常恭順。
隨後，向魔靈師們展示塔書，魔靈師們個個鞠躬。
矮人大公的身份，足以讓矮人聽命。
至於樹人，周冷的身份並不夠，但在另外三族的壓力下，樹人不敢多說什麼。
周冷和之前一樣，說明是傳授通過石碑試煉的方法，不過，需要立下大誓言，並要加入古河宗，成爲古河宗的異族外門弟子，進行發誓。
各族竟然都有人拒絕，周冷也不挽留，任由拒絕的人離去。
隨後，剩下的人發誓，然後周冷傳授《山河萬川》法，這是一種意志類修煉功法，不是純武道功法，各族都可修煉。
各族得到後，大爲驚喜，紛紛修煉。
魔靈師們最識貨，判斷出這絕對是神級的精神力修煉方式，歡天喜地。
然後，一道天火，兩道天火，三道天火……
足足五道天火降臨，殺了五個人，把所有人弄懵了。
“我說過，古河宗眼裡不揉沙子。”周冷道。
然後，一個接一個異族的內奸棄暗投明。
甚至還有樹人。
之後，周冷看了看虎符，沒有說什麼。
傳授完衆人，周冷留在這裡修煉，每過一個小時，進行統一答疑。
第二天開始，仿葬骸星碑陸續閃耀。
這些人畢竟都是大先天，都有資格晉升宗師，無論是實力、經驗還是天賦，都沒有差的。
有周冷等人指引，很快獲得星碑認可。
星碑大規模異動，引發了魔物聯盟和其他人的不安。
有人後悔，主動回返，周冷拒絕。
周冷留在仿葬骸星碑下，不斷修煉，鞏固鎮山河戰法。
神靈的修煉法，果然博大精深，武道意志的成長，前所未有加速。
武道意志增強，帶來最直接的好處，就是覺察能力提高，戰鬥意識也隨之大幅度成長。
唯一的缺點是，過強的武道意志，會讓人更加平靜。
過度的平靜，會讓人感覺更冷。
不止張星烈一個人說，周冷又更冷了。
足足過了五天，大部分古河宗弟子都激發星碑，完成了第一重試煉。
至於外人和魔物，無一成功。
這天早上，周冷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天骨城了。
於是，召集所有古河宗弟子。
淺灰色的陰雲下，人族和異族站在一起。
周冷三人，站在衆人對面。
張星烈和山河原，分列左右。
兩個人的氣質，出現細微的變化。
張星烈那爆炸的獅子頭髮型更加威武，雙目更加璀璨，眼神更加堅毅。
山河原則少了一些憨厚，多了一些智慧，目光更像人，而不是巨人。
周冷道：“我即將離開這裡，但臨走前，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清洗古河宗內部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