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得周言的答覆以後,慕容詡並沒有出言否定,同樣也不曾點頭贊同,他只是緊緊地盯着周言的雙眼,觀察着周言眼神的變化而已。
此時此刻,在慕容詡那森嚴的目光注視之下,周言彷彿感到他整個人都被看了個通透那般。
“好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足足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以後,慕容詡突然朗笑了一聲說道:“年輕人就應該有這般鋒利的銳氣,否則還修什麼武道?!”
不過緊接着,慕容詡的語氣卻是立時間就低沉了幾分,只聽他繼續說道:“本座既然把這幅情報卷宗給你看,那就代表本座並不介意你曾經的過往。
無論是你殺了什麼人也好,又或者滅什麼勢力也罷,那都是發生在中州之地之外的事情,本座自然不會去多管閒事!
但是你要給本座牢牢地銘記住,自從今日開始,你就不再是江湖武林當中的閒散草莽了!
你以後代表的是我典刑司,代表着整個泰安城的秩序與律法,甚至是整個中州之地的臉面。
無論你曾經的行事風格如何,中州之地都有中州之地的規矩,明裡暗裡的規矩都有!
倘若是你膽敢觸犯這些規矩,本座會叫你知曉本座手段的!”
說到這裡,慕容詡不由得爲之一頓,只見他緩緩自座位之上站起了身來。
“轟!”
立時之間,便有一股強橫至極的氣息從慕容詡的身軀之上四散了開來。
慕容詡身前案臺上面所擺放的那些公文卷軸,當即就無風自舞的吹動了起來,整個大殿之內頃刻間充斥起了一股極爲凝重的威壓。
而首當其衝的周言,更是感覺到他好似變成了一葉漂浮在汪洋之上的木舟,稍有不慎就會水覆船傾那般。
不過好在這個強橫氣勢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伴隨着慕容詡重新落座以後就徹底的消散而去了,周言到是也並沒有收到什麼影響。
隨即,只見周言臉上掛滿了肅穆鄭重的神色,拱手向着慕容詡行禮說道:“晚輩定當謹記司主大人的教誨!”
其實慕容詡方纔所說的那一番話,其實就形同虛設那般。說和沒說根本就是一回事。
中州之地強者如雲,除了擁有凌重霄那等強者巨擘坐鎮中央以外,還有一十三城的監察使坐鎮四方,又有何人膽敢違背中州之地明面上的規矩和律法?
至於這暗地當中的規矩又是由何人來定製的?還不是以強橫的武道實力爲尊!
然而周言現如今只不過是初來乍到,他的武道實力又不如慕容詡來得更加強橫,因此慕容詡說什麼那就自然是什麼了!
眼見得周言這樣一幅態度,慕容詡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在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周言能夠以如此年輕的年紀就突破到了周天的武道境界,慕容詡也擔心周言心高氣傲,分不清一個眉眼高低來。
所以慕容詡纔會這般的敲打了周言一番,但是現在看來周言還是滿識時務的。
恩威並施向來都是上位者的行事手段之一,慕容詡自然同樣明白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的道理。
巴掌現在既然已經打完了,那麼也是時候應該給一顆甜棗了,畢竟慕容詡還是十分看重周言未來的前途。
擡手舉杯,緩緩地抿了一口清茶以後,慕容詡方纔面容和煦的向着周言說道:“原本你只是罡氣境界的武道修爲,所以本座便打算讓你着赤袍,繡銀雲!
雖然你現在已經突破到了周天的武道境界,有資格着紫袍,配金雲,但是想要在我典刑司掌權,武道實力以及功績貢獻兩點卻是缺一不可!
然而如今泰安城典刑司正值人手缺少之際,因此本座便決定破例讓你直接掌權,你一會就直接去領一身金雲紫袍,以及相關的腰牌令箭吧!”
說話間,只見慕容詡從身前案臺上面抽出了一張入職公文,擡手間將其朝着周言揮了過去。
要知道周言和慕容詡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並不算短,但是一張薄如羽翼的紙質公文竟然能夠飛出如此遠的距離來,這足以見得慕容詡對於武道真氣的掌握達到了何等很厚的境界。
“對了,稍後別忘了將蘊神丹一同領取了,爲了祝賀你突破到周天的武道境界,本座特意自掏腰包給你多批了兩瓶,回去好好將你那剛剛突破的修爲鞏固一番!”
眼見得周言將那張入職公文接到手中以後,慕容詡再次出聲說道。
“多謝司主大人厚愛!”
周言先是拱手道了一聲謝,隨後他方纔出聲向着慕容詡詢問道:“大人,不知道我接下來需要承擔的責任是?!”
周言這就話的意思到不是爲了討要權利職務,而是他初來乍到中州之地,確實並不清楚典刑司具體的需要負責的事宜。
然而周言口中話音剛剛落下的一剎那間,慕容詡眼中卻是立刻就泛起了一抹冷冽刺骨的冰寒之意。
這抹冰寒之意到並不是專門針對周言的,而是出自於慕容詡心中那始終無法平息的怒火,源自於使得他典刑司實力折扣的噬血魔宗。
慕容詡也並非是不想爲周言安排具體的職務,只是他典刑司大部分的力量都折損在了圍剿噬血魔宗的戰役裡面。
而且新晉通過考覈加入典刑司的武者,今天不過是剛剛入職的第一天,慕容詡現在根本就還沒有將典刑司正和完畢,因此他自然也就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給周言安置了。
“你先回去等着,過幾天本座自然會安置你!”
緩緩壓制下心中那冷冽的殺意,慕容詡開口出聲說道。
周言又不是瞎子,他又怎麼看不出慕容詡那微變的臉色,因此他自然不會不知趣的繼續詢問了,只見他朝着慕容詡拱了拱手說道:“謹遵大人吩咐!”
“嗯,下去吧!”
慕容詡點了點頭,端起茶杯送客道。
隨之,周言便慢慢地退出了這座大殿,找人領取典刑司的金雲紫袍,以及相關的腰牌令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