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宮雲闕的深處,有一處廣袤的演武場。四周佈滿了陣勢,頭頂上是灰濛濛的一片,好似一個小世界一般。
成道南從入定中醒來,心頭一動,因果線飛離出來,在天空中盤旋了幾圈,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有些奇怪,明明感覺到了異樣,但卻什麼都算不出來,難道是哪個大能之輩在窺視着自己?
“還有半日的功夫,便是坐忘崖論道了吧,希望不會出了什麼差池。”他不喜歡出現任何超脫自己掌控的事情,這樣會讓他感覺十分被動。或許這就是武道真意的本質,掌控一切。
“次啦。”這片天地的穹頂之上,忽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成道南的身形一閃,便化作一道光芒,霎那間遁離了出去。
“成道南,你怎麼在這?”就在他剛剛離開演武場,一個女人的驚叫了出來,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白冰衣?”成道南擡起頭,念頭在霎那之間流轉,記憶不住的回溯,一個生動的形象和眼前這個人對應起來。此處是天宮雲闕的後花園,她怎麼出現在這裡。
對此,成道南先是意外,然後才發現,自己和這個白冰衣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的因果存在。這讓他萬分驚愕,兩個人只要相遇,便定然會有因果,更不要說,自己曾經跟白冰衣還有過一些恩怨,二人之間的因果應該算是頗深了。
現在出現了這種情況,難道說,先前自己察覺的異樣,是應在這裡了?成道南的念頭在白冰衣的身上來回的掃動着,想要看看對方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查看了好幾回,卻無功而返。
“你是如何到達三十三天的,我記得你沒有闖仙門吧。”他面上不動聲色,反口的問道。難道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方法。往來於小世界和三十三天?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難道說,你是極武道門的外門弟子?”白冰衣的心頭震驚,如果說成道南是外門弟子。那自己在他面前可就要矮一頭了。
“我不是外門弟子。”成道南實話實話,他根本就沒有在極武道門做過外門弟子,一入門,就被收爲內門了。
“那你是內門弟子?”白冰衣的呼吸一滯,大宗門的內門弟子。那可是天一般的存在,如果成道南是內門弟子,那二人之間的差距就越發的大了。
“不是。”道門十子統領所有內門弟子,但他們每人的戰鬥力強橫,搏殺能力堪比丹鼎境,也沒有人會把他們當作內門弟子來看。畢竟,道門十子會成爲丹鼎境強者,但不是每一個丹鼎境,都曾經是道門十子。所以,在有些時候。道門十子的地位,比尋常丹鼎境都要高。
“那就好了。”白冰衣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看來成道南在這裡也只是一個雜役,或許是抱着跟自己一樣的心思,打算私下裡接近住在宮殿裡面的師兄。這樣一想,她不由有些鄙夷的看了對方一眼。
“你還沒有回到我的問題。”成道南雖然身體年紀不大,但靈魂也算得上是近六十歲的人了,也不會因爲對方的這點不敬,就熱血上頭。
“哼,我爲什麼要回答你。你勸你還是不要懷有什麼小心思了,安安穩穩的修行纔是正途。”白冰衣知道成道南不是內門弟子之後,就徹底的放下心來了,臉上重新恢復了驕傲的神色。
在說完之後。她轉頭便離開了。成道南的出現,不僅沒有給她任何他鄉遇故知的驚喜,反倒讓她覺得有點惱怒,有一種被撞破醜事的感覺。
這個樣子,就像一個鄉下的姑娘進入了繁華的城市,在裡面拼命的生存。努力想要掩蓋過去的一切痕跡。雖然過的辛苦,但想一想自己那些活在窮鄉村的同伴,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可是,就在突然的某一天,一個同鄉的夥伴遇到了自己,讓自己想起了以前的歲月,僞裝的驕傲又被撕扯下來。
“來人。”就在白冰衣走了之後,成道南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對着虛空出一喊,很快,一個管事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成師兄,有什麼事要吩咐。”那管事也是內門弟子,但在統率數萬內門的道門十子面前,姿態擺的極低,因爲二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注意一下一個叫白冰衣的女人,不要讓她離開了雲闕。”白冰衣能夠有法子不通過仙門就進入清靜天,還能夠掩蓋自身因果,肯定有什麼秘密存在。
“是。”那弟子點頭,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的怪異的神色,這個神色是男人都懂。心裡也在暗自高興,只要讓師兄們高興了,以後就不用擔心前途了。
成道南也不管這人的怪異眼神,揮揮手讓他離去了。那人恭敬的一拱手,然後退了出去。
“當初遇到白冰衣的時候,她被遁隱神魔佔據了身體,現在看來,那神魔已經不見了蹤影,是隱藏的更深了,還是被消滅了?”成道南心中生出了疑竇,這讓他更加不能讓白冰衣離開了。
“那人肯定是通過仙門進入清靜天的,或許是因爲資質太差了,連極武道門的外門都不收。”白冰衣腦子裡想着事情,越發瞧不上成道南了。
“我又不知道那師兄在哪,如果貿然亂闖,不僅可能會碰到什麼禁制,讓自己丟了性命。萬一再惹惱了那師兄,可就得不償失了。”白冰衣在心裡面想着,在進入了天宮雲闕之後,她對於爬上更高的位置更加熱衷了,總有一天,我也要有一座屬於自己宮闕,高高在上,俯視蒼生。
“論道快開始了,一會兒各大宗門的天才都會出手,我們趕緊就在站在窗口觀摩吧,此行就是不能被極武道門收錄,也能受益匪淺了。”她在心頭胡思亂想,卻忽然聽到,身邊有人在小聲的嘀咕,讓她忍不住的心裡一動。
“對啊,坐忘崖論道的時候,不就可以見到那個師兄了,我家老祖留下來的那件東西雖然珍貴,但如果用來換取一次進入極武道門的機會,那還是合算的。”白冰衣的眼睛一亮,在心裡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