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黃雀在後

“這是什麼?”趙金石嚇得亡魂大冒,任誰被人餵了一顆莫名其妙的東西,都會心生恐懼的。

“這是斷腸腐骨丸,若是沒有解藥,你的腸子就會一寸寸的斷裂,你的骨頭會慢慢的被腐蝕,一直到七天七夜之後,你會在一片絕望和恐懼中慢慢的死去。”成道南說的陰惻惻的,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極其的邪惡.

“啊~~~”趙金石被嚇得冷汗直流,將他的衣服都給打溼了。“你現在按下你的最下面一根肋骨,是不是很疼?“成道南嘿嘿一笑。

趙金石的手顫巍巍的按了一下最下面的肋骨,只感覺又疼又癢,心中更是大駭,對於成道南的話深信不疑。“小爺,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還沒活夠吶~~”趙金石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吶,要不是被綁住了手腳,怕是會直接抱住成道南的大腿。

“當然,只要你乖乖聽話,我還是會給你解藥的,每年服用一次,就可保證你安然無恙。”成道南暗中覺得好笑,那所謂的斷腸腐骨丸只是用爛泥捏的泥球,就算正常人按自己的肋骨,也會又疼又癢,只是情急之中的趙金石哪裡想到那麼多。

趙金石的命掌握在成道南的手中,當然不敢再生出什麼心思。成道南如法炮製,給趙琛也餵了一顆泥丸,這纔將這件事做一個瞭解。

成道南將趙金石父子的繩索解開,整個人朝着門外竄去。只是一會兒,成道南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成道南的身後。那個人身材消瘦,腳下步伐輕盈飄渺,成道南一點都沒有察覺。

“呵呵,這小子,心思倒是挺鬼的。”那個人在月光下能看到一個輪廓,竟然是成貴。成道南那點身手,在他一出門,就被成貴發現了,成貴一直尾隨者他來到趙金石的家。

成道南躡手躡腳的爬到了自己的小牀上,將心靈沉寂下去,心中一片空明。“想來父親已經發現我出去了吧。”成道南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既然他已經知道成貴的實力比他強那麼多,那自己出去成貴沒道理髮現不了。

成貴若是知道自己行蹤早就被自己的兒子猜到,怕是不知道會驚訝成什麼樣子呢。

“喝”成道南一早起來就開始站樁,腳步不丁不八,外緊內鬆,將一身的氣血刺激的活潑跳躍。成貴這次沒有用石鎖鍛鍊力氣,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成道南。

本來他以爲成道南這只是小孩子鬧着玩的,但是看的時間一久,竟然依稀的感受到玄奧的武學至理,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讓他停滯多年的境界,竟然有了些許鬆動。成貴越想越覺得震驚,不知道兒子在哪裡學到的這些東西。

“小南,這種站立姿勢是你大牛叔教你的?”見到成道南收功了,成貴一臉嚴肅的問道。成道南早就猜到成貴會這樣問,所以在心裡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父親,我小時候經常到林子中去,觀看那些野獸,樹木,溪流,我看那樹木生長,朝陽則盛,背陽則稀,我想着陽光中是否有某種能量,能滋養萬物生長,於是我學着那樹木站立,腦子裡想象着陽光照射自身,創立了這套動作。”成道南是武學宗師,早就接觸到意境這一層次,倒也沒有瞎說。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師法萬物?”成貴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在傳說武學大成之上,還有一種境界,如仙如神,那種層次的人就可以向天地萬物學習,擁有種種玄奧的神通。

“世間還真有這種生而知之的人嗎?”成貴複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自家的孩子優秀,那應該值得高興的,但太優秀了,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成道南不知道成貴想了那麼多,接着給成貴講解了三體式的要點。三體式是所有武學的基礎,幾乎每一個習武之人,都要學習三體式,只是在具體的動作上有些微的差別而已。

三體式中蘊含了天地人三才的理論,最是基礎也最是深奧,若是換一個人,肯定講的神神叨叨,讓人云裡霧裡的。但是成道南的武學理論極其的豐富,用最簡單明瞭的語言給成貴講了一遍。

成貴認真的傾聽,有不懂的還向成道南提問,父與子的地位在這一刻似乎顛倒了過來,只是當事人誰都沒有注意而已。

聽完之後,成貴擺起一個拳架子,腰脊正直縮跨收臀,腳趾扣地,心與意合,身上的氣息竟然變得冥冥默默起來了。在成道南的眼中,成貴的氣血慢慢的沉澱下去。但是皮膚上不斷的凸起,像是一隻小老鼠在體內亂竄。

“這是內息?”在神力境的下一個境界就是內息境,這時候,武者就開始由外轉內了,用氣血孕養出一口內息,使武者的實力大增,耐力也變得極強,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比孫大牛還要厲害。

“咕咕”成貴的腹部突然的癟下去,胸腔高高的鼓起,臉上血紅一片。喉嚨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盤踞着,發出奇怪的聲音出來。

“哈”成貴的嘴巴一張,像是一隻吐息的巨龍,一團腥臭的東西被噴了出來,砸在一堵牆上,那泥牆直接被轟塌了。吐出這穢物的成貴氣息開始內斂起來,重新變成了那副瘦弱的樣子。

“恭喜父親,修爲再進一步”成道南微微一笑,成貴開始用內息排除五臟六腑的雜質了,那說明,他快要達到那第六個境界養身境了。

“這些都是你的功勞,不然我這突破,不知要等到什麼年月了”成貴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這破開瓶頸,還是靠的自己的兒子,讓他既是自豪又是慚愧。成道南笑笑沒有說話,父子兩個,沒有必要互相謙虛。

“父親,如果你要感謝我,那就給我打造一隻槍頭吧,我有用處”成道南笑嘻嘻的對成貴說道。成貴先是愕然,接着搖了搖頭。

“你想要槍頭可以,但是我不會給你打,我最多教你方法,你自己打造”成貴看向成道南,自己成家的鍛造手藝本來打算等他長大一點再傳給他的,沒想到這小子是個天才,也許現在也是時候了。“好”成道南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就應承了下來。

“那好,現在你來拉風箱,用你最大的力氣”成貴談到打鐵,面上變得嚴肅起來了,成道南也不是沒有接觸過風箱,於是,先升起火,然後熟練的開始拉着風箱。

被風箱一鼓,爐子中的火焰竄起老高。成貴單手一翻,夾起一塊生鐵就放入爐子之中。“火不夠大,用力拉”成貴看着火焰,大聲的喝到。

成道南點了頭,氣血運轉,手臂通紅一片,力氣加大了幾分,火焰跳的更高了。只是一會兒,這方鐵塊被燒的通紅。

成貴將其夾到大鐵墩上,手中的重錘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砸了下去。雖然頻率很快,但是並沒有絲毫的凌亂,反倒像是雨點打落在瓷器上一般。

“你來打”成貴的手陡然收住,在極快之中,突然的變成極靜,力氣控制極其的精準。再看那方鐵塊,已經成爲了一塊鐵餅。

成道南接過大鐵錘,手臂往下一沉,“好重”成道南暗自的驚駭,這鐵錘怕是不下於百斤,實力不夠,連舉起來都費勁。好在成道南現在是練肉境了,也能將這錘子拿起來。

“當”成道南高高的舉起,扎馬跨步,脊如大龍,全身發力,一錘子打在鐵餅之上。然後又舉起,重複剛纔的動作。

“不行,節奏亂了,你這是蠻勁,用的都是傻力氣”成貴搖了搖頭,糾正着成道南的錯誤。“你看我”成貴一把拿起重錘,手臂猛然的揮下,在砸中鐵餅的剎那,立刻扳動錘柄,將錘子撬起,然後手臂順勢上提,節省了許多力氣。

成道南眼睛一亮,果然是行行出狀元,連普通的打鐵都有這麼多的道理。不過這樣對於身體控制力的要求很高,在電光火石之間,誰有機會注意那麼多。

再試一次,成道南覺得力氣的損耗小了很多,只是節奏還是沒辦法控制,只要時間稍微偏差一點,這錘子的落點就沒辦法控制。

這一點急不來,打鐵追求一個感覺,只要練得多了,這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呼~~~~”火焰高高的竄起,將成道南的臉上映的紅紅的。雖然這裡的溫度很高,但是成道南並沒有絲毫的汗水流下來。

國術的修行,就是要閉縮毛孔,將汗水鎖在體內,如同高壓的水泵一般。一旦汗水泄出,力氣也會隨之耗盡。

成道南只覺得自己的血氣都似這火焰一般,要將雜質都淬鍊乾淨。“嘶~~~”成道南的口鼻之間,氣息鼓動,像是一個大風箱在來回的抽動,將體內的血氣點的更旺。

成貴的眼睛一縮,這似乎是一套新的搬運氣血的方法,難道這小子這麼妖孽,在練肉境就創出了武學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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