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晉升了。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便從煉境五變【驅符化煞】突破到了煉境六變【念形成兵】。
這樣的速度有些匪夷所思。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乾的身上，震驚，恍惚，羨慕，嫉妒，憧憬……各種情緒不斷交織。
無一例外，這些目光當中都噙着一絲敬畏。
煉境六變，這樣的實力在平安鎮算得上頂尖高手了，僅次於三大都衛而已。
像徐乾這般年紀便達到了如此高度，前途光明，不可限量。
這小小的平安鎮困不住他，外面更加廣闊的天地纔是他的舞臺。
早晚有一天，徐乾會離開這裡，調往大城。
念及於此，那一道道目光變得更加熾烈，尤其是那些女人。
在御妖司，可是有不少女子傾慕於他，可是徐乾心氣太高，唯一能夠讓他看上眼的只有顧湘靈和王清綰。
半年前，林琉璃前來歷練的時候，徐乾也曾經瘋狂地追求過這位林家的大小姐。
要知道，誰若是能夠追到這位林家的掌上明珠，不說能夠抱得美人歸，至少可以奮鬥七十三年。
可惜，林琉璃那樣的層次根本就不是徐乾可以夠得着的。
當時的徐乾也不過才煉境四變而已。
可是如今，他不一樣了。
“媽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怎麼提升得這麼快？”王小乙恨恨不平，整個御妖司他最看不順眼的便是徐乾。
上次“掌印事件”王小乙便抱怨，那位前輩留下的掌印怎麼沒有一巴掌把徐乾這個小王八羔子給拍死。
“沒救了啊。”周道漠然地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什麼沒救了？”王小乙問道。
周道搖了搖頭，未曾多言。
他看得出來，徐乾在利用妖物修煉，而且程度極深，邪祟入骨了。
之前，徐乾踏入煉境五變的時候，周道便看出了端倪。
只是當初徐乾的程度並不算深，而且許多修士都會利用妖物修煉，就算是凡人也會購買【妖珍】，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因此，周道也沒有在意。
可是近日來周道修煉《九轉火丹功》，感知敏銳通靈，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蛛絲馬跡。
徐乾在這條路上已經走得太遠了，他急功近利，也不知道修煉得何等妖法，短時間內將境界提升到如此地步，邪祟入骨……
這是會損耗壽元的！
“不知死活。”周道心中暗歎。
這世上總有人爲了追逐力量，可以放棄一切，甚至無知到蔑視生死的地步。
或許就像當日首領所言，天生萬物，皆有執念。
徐乾的執念便是力量，他想要變強，離開平安鎮，出人頭地。
周道的執念就比較符合聖人之道了。
他就是想好好獻祭祖師爺，儘儘孝道。
“恐怕要不了多久，這王八蛋就要晉升副都衛了。”王小乙憤憤不平。
煉境六變，的確可以擔任副都衛之職，官階也可以再次提升，達到白翎五羽。
周道並不在意，在他眼中，徐乾活不了太久了。
“第二件事，司裡來新人了，暫且就歸在清綰隊裡吧。”王洪波宣佈道。
話音落下，旁邊，一位清瘦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長相秀氣，嘴角揚起，噙着一絲和煦的笑容。
“大家好，我叫馬應龍，從今天起加入御妖司。”青年自我介紹道。
“馬應龍！？”周道忍不住擡頭看了那青年一眼，旋即轉身，走向了斂妖房。
……
傍晚，散值後，周道直接去了袁老那裡。
“小子，想想辦法，能不能給我搞到一塊試心石？”袁老直接提出需求。
“有人出了大價錢，只要能夠搞到，錢不是問題。”
“試心石？”周道神情古怪。
《御妖司工作手冊》中有一段記載：東陽山有一妖物，名爲試心石。
傳聞，男女若是真心相愛，那塊奇石便會流出血淚。
曾經，有一對男女尋來試心石。
兩人雙手合十，置於其上，然而石頭紋絲不動，並未流出血淚，女子見狀，傷心欲絕，離開了男子。
許久後，女子另嫁他人。
從那以後，男子便住在了東陽山，這一住便是三十年，一直到臨終之日，他都想不明白，爲何不能給予女子真心。
多年後，已經垂垂老矣的女子路過東陽山，來到了試心石前，旁邊還立着一座孤墳，男子終生未娶，至死都守在了這裡。
女子得知，心中酸楚，擡手輕拂那被青苔沾染的墓碑，這時候，試心石突然裂開，流出一滴血淚。
女子愣愣出神，這才醒悟，當初並非男子別有他心，而是她心中還有妄念，此刻方纔動了真心。
那天，女子回到家中，當晚便去世了。
自古以來，許多癡男怨女都喜歡用【試心石】探驗對方是否真心。
可是，人性是最經不起試探考驗的。
這等妖物，滋生猜忌，彌生怨憤，不知造就了多少人間慘劇，歷來被視爲不祥。
可是依舊有人前赴後繼，趨之若鶩，想要求得一塊【試心石】。
“真是夠作的。”
凡是想買這種【妖珍】的，肯定是太平日子過多了，想要爲生活平添一些波瀾。
“沒有，這玩意我上哪兒找去。”周道搖了搖頭。
據傳，山中五百年以上的石頭，沾染了癡男怨女的血，被邪祟孕育，纔有機會誕生試心石。
這種東西，平安鎮怎麼會偶遇？
以往周道賣給袁老的妖珍，都是一些不能獻祭的妖物殘骸，製作而成。
並非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太可惜了，那家小姐出手可是大方。”袁老眯着眼睛道。
什麼人的錢最好掙？
就是那些癡男怨女，忘乎所以，眼中只有那至死不渝的愛情，其他的都可以捨棄。
就算是一擲千金，只要能夠驗證對方的真心，也在所不惜。
“改天再來十幾枚【狽胎】吧，這東西也緊俏的很。”
“十幾枚？你當是大白菜啊，沒有！”周道撇了撇嘴道。
“那你有什麼？”袁老問道。
周道二話沒說，從懷中掏出一小瓶來，拇指大小，裡面盛放着青碧色液體。
袁老瞥了一眼，起初並沒有在意，不過很快，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拿起小瓶，看了又看，打開瓶子，輕輕一吸。
這形態，這氣味，這色澤……像極了古籍中記載的……
“六神滅蟲水！？”袁老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