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提升,比之前相對來說要輕鬆很多,當陳潛再次踏上第三級臺階,腳底就很輕鬆的落到了光團上,並未遇到斥力。
或者說,因爲他勘破了奇特氣息的根底,所以這斥力就莫名的消失了。
“我嗅覺提升時,從他人身上聞到的奇特氣息,並不是和修爲有關,而是直接關聯着他氣血!氣血越強,那種氣息就越旺盛、凝實,氣血越弱,那種氣息就越飄渺、虛弱!”
氣血,有兩層含義,一種是指武道上的境界,氣血境。
凡胎境的武者練透了全身的明暗勁,就晉級氣血境,從此內能煉五臟六腑,外能沸血成氣,進一步更能掌握真氣,壯大精氣神。
而氣血的第二層含義,就是指的人身元氣和血肉血液,陳潛勘破的這種氣息,就是這第二種。
“一個人的修爲越高,那他的筋骨皮肉就越凝實,體內腑臟也越有活力,氣血也就越發旺盛,這氣息自然就高漲,反之亦然。所以我一開始判斷氣息和修爲成正比倒也不錯。”
這氣息說白了,是源自人體的生機元氣和血肉血液,二者結合起來,是一個人的根本。
氣血氣息旺盛,就是強壯,反之,就是孱弱。
“只是,例外還是有的……”
陳潛的目光落到了房間角落的一把刀上。
鏽刀。
“不死衛士的身體明顯與常人不同,所以他的氣血氣息也和正常人相反,想必這也和‘不死’兩字有關,倒也說得通,可是趙婷是怎麼回事?爲何她一個弱女子,氣血氣息居然比常人純得多?”
這些問題,暫時看來是沒有答案的,陳潛也並不打算深究,眼下識塔第二層的七級臺階他已經踏上了三級,進度近乎一半,對他的幫助和提升是顯然易見的。
在他集中精力於特定感官時,相應的感官能夠提升幾倍,達到驚人的地步,發現常人所不能察覺的精細奧秘!
長時間持續凝神感悟,會透支精力,不能多用。但即使只是平常的嘗、聞、聽,其敏感度比之從前也不可同日而語。
要知道,陳潛本爲穿越身,對自身有隔閡,敏感不夠,以至於練功習武都事倍功半,但眼下,隨着一步步的踏上臺階,他的感官也越發敏感。
練功要敏感,越敏感越能出來功夫!
“現在我的嗅覺、味覺和聽覺都比原本有了顯著的提升,剩下的便是……”
回想起識塔二層的剩下三團光球,陳潛的心中有了猜測,他基本上搞明白了這第二層的意義所在。
“只是不知道,空着的第七級臺階隱藏着的是什麼。”
識塔二層有七級臺階,其中六個上面都有着一團光球,陳潛已經踏破了三個,還剩下三個,但最高的一級臺階上卻光禿禿的,沒有光團。
經歷過第一層七級臺階的陳潛當然不會認爲這只是一級普通臺階。
“裡面必然隱藏着什麼。嗯?”
正當陳潛沉思之際,他的左手手掌忽的傳來一陣疼痛,好像是皮肉被撕裂了一般。
他低下頭,扯掉了左手上包着的手帕,攤開手掌,目光所視,一道傷疤橫在手心上。
傷疤已經乾枯,似乎是將要掉痂。
陳潛眼角一跳:“怎麼回事,這傷到現在不過四五個時辰,我原本只是縮緊了手上筋肉,這才止血,回來後敷了些跌打膏,草草處理了一下,最多可令其不再惡化……可是,一夜醒來,居然就傷愈結疤了?我的體質何時變得這般好了?”
立刻的,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把長刀,刀身的兩面顏色各異,一面猩紅如血,一面漆黑若墨。
“是了,我一直忽略了當時的異狀,以爲是因爲精力疲憊產生的幻覺,”心中想着,陳潛的目光落到靠牆的鏽刀上,“可仔細一想,鏽刀本插在臺上,塌方時無人觸碰,分明是凌空飛出,只是刀身上的奇異變化又是怎麼回事?紅色和黑色?就算是幻覺,但是眼下我手上的傷疤……”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腦子裡,不知怎的,陳潛心裡居然有了絲絲警兆。
當然,有了識塔的前車之鑑,眼下的傷口異狀雖然怪異,倒不會令他驚慌失措,因而得以保持靈臺的清明,他伸手將鏽刀撿起,撫摸着鏽跡斑斑的刀身,仔細回憶鏽刀飛來時的一些細節。
“當時那一刀來的非常突然,好像是瞄準着我飛來的,勁力十足,速度極快,我如果不選擇抵擋而是躲閃的話,那趙婷就會被……不對!”
倏地,陳潛神色一變。
“鏽刀飛來的時候,刀刃雖然指向我,但依照其飛行軌跡來看,最多隻能傷到我的身側,並不致命,反倒是……這麼說來,刀尖真正指向的,很可能是……趙婷!”
“我若是不在中間阻攔,這把刀必然會刺中趙婷,而且是貫穿其下腹要害!直破丹田!”
“這刀,是衝着趙婷去的。”
想到了這麼一個可能性,饒是陳潛一貫沉靜、不驚於外物,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驚疑不定了,他又聯想到趙婷身上氣血氣息的特殊之處來。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看來,最好是找倩姐問個清楚。”
正當他盤算着怎麼再次見到馬倩兒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白南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着兩盤子小菜和幾個白麪饅頭,飯菜的香味飄起。
“少爺,你昨晚回來的太急,又是擦藥,又是洗漱換衣的,連飯都沒怎麼吃,我估摸着你這會應該起了,就把飯菜給你送過來了,你嘗……哎?怎麼桌子裂成兩半了?”
白南說着,一臉驚異,他看到了被鏽刀劈成兩半的木桌。
“沒什麼,不要在意。”陳潛擺擺手,將托盤拿了過來,端在手上,直接就大口吃了起來,昨晚他無論是心神還是身體都消耗不小,只是精神疲憊,再加上急於查探自己的收穫,這才直接躺下熟睡。
“你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這一張桌子也是要銀子的啊。”白南愁眉苦臉的,他和其父在加入陳家鏢局後,因爲讀過書、識得字,鏢局人手又少,所以王氏有時也讓他們父子倆幫着算算賬,所以對鏢局的財政有所瞭解。
咔嚓!
一陣盤碟破碎聲將白南從愁思中喚回,他循聲看去,頓時滿臉驚色。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在白南身旁,陳潛大口吐着飯菜,地上則是散佈着碗碟碎片和飯菜。
吐完,陳潛擡起頭,臉色凝重的道:“這飯菜是誰做的?”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白南一臉迷惑,“是新僱的廚娘做的,咱這院子裡都是大老爺們,可不會掌勺,難吃的話……”
“不,”陳潛搖搖頭,“不是味道的事,而是多了一些‘料’。”說着他起身出門,徑直走向廚房。
陳潛咂咂嘴,他現在的味覺可是太過於敏感了,飯菜裡多點什麼,少點什麼,那是一吃就能分辨的出來。
“今天的早餐,你們誰都不要動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