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把她從慌亂的思緒中喚醒。
她起牀，走過去打開它。
門外站着的人是莫凌，他的臉上有新冒出來的鬍鬚，一雙眼睛布着血絲，樣子憔悴。
一看，就知道一夜無眠。
看見她，他緊繃的臉放鬆下來，笑着輕喚：“我吵醒你了嗎？”
她搖搖頭，側開身，讓他走進來，然後把房間的門合上。
兩個人在牀沿邊坐下來，他執着她的手，很認真地叮囑：“你不用理會媽媽，最重要是我們倆個人。”
她看着他，知道他緊張得很，甚至比她還要緊張。
於是笑了笑，點頭：“嗯。”
“你答應過我，要跟我結婚的，做我的妻子。”他伸手輕輕地撫着她的臉蛋，既憐又愛：“你記得嗎？”
他不得不擔心，顏小竹對母親千依百順，就像六年前一樣。
媽媽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不問爲什麼，也不會反抗。
當年媽媽說讓她住宿學校，她也是這般乖巧地嗯着，聽聽話話收拾行裝。
他當時真的瘋了。
他不要跟她分開，不要她去學校裡，他也不要去英國。
他不要跟她分開，她是他的，爲什麼要分開？
顏小竹依舊點點頭：“嗯。”
他將她緊緊地擁進懷內：“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
只有在牽涉她的去留問題上，他就會變得不冷靜不淡定。
表現得神經兮兮的，唯恐一個看不牢，她就平地消失掉了。
嗅着他身上的氣息，顏小竹的心坎軟一軟，眼神也隨之柔和一片。
回抱着他，似是安慰似是承諾：“我不會離開你的。”
……
之後，莫爸爸也回來了，見面時，他用力地摟着她，同樣激動萬分，無法言語。
事隔六年，他們一家四口再度相聚一起。
莫媽媽親自下廚，弄了莫凌和顏小竹喜歡的菜色。
席間，夫妻二人問了很多問題，問她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都去哪裡啦？都幹些什麼的？
他們都是純良的人，顏小竹不想嚇倒他們，隨性地說着。
有些說話直說無防，有些說話必須隱瞞下來。
被拐走的事情，莫媽媽他們知道的，所以她沒有撒謊，直言不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