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林臉上的神色難得柔和了一些，他還記得當初這個不幸的少女臉上悲痛而又堅強的表情。
“能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古力查和多多麗爾怎麼樣？”
雷林微笑道。
聽到這句話，妮絲包裹在黑紗下面的軀體一顫，聲音也轉爲黯然：“都死了，不止他們，還有克雷威爾、貝魯，跟我們一起的科裡羣島的夥伴，起碼死了一大半……”
“抱歉……”
雷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雖然提前透露出了一點消息，但說得非常模糊，克雷威爾他們能不能想到，想到之後能不能重視起來，都是很不確定的事情。
並且，就算他們發覺了不對，自身也只是幾個一等二等的學徒，又沒有什麼特殊的天賦，得不到學院的差別待遇，能不能順利離開也很難說。
果然，妮絲繼續說道：“我們得到你的消息之後，聚會了幾次，可都沒有什麼好辦法，不久後，黑骨林學院宣佈全校戒嚴，任何學徒都不得離開學院範圍，否則就立即擊殺……然後，戰爭就到來了……”
在涉及兩個學院的龐大戰爭中間，正式巫師纔是主要力量，克雷威爾他們幾個連三等學徒都不是，當炮灰都有些勉強，死傷慘重纔是正常。
雷林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妮絲也不再繼續，現場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任務已記錄，確定完成！！這是您的酬勞，請查收！！！”
這時候，櫃檯裡面的雀斑女孩終於擡起頭來，用鵝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面刷刷寫着什麼，最後將一個小皮袋遞給雷林。
雷林掂了掂，皮袋裡面傳出魔石碰撞交響的聲音。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雷林對妮絲說了句，在妮絲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這裡。
“任務交完了，該去見見導師！”
雷林穿過花園區，來到當初果法特導師的實驗室位置。
咚咚咚！！！
雷林敲了敲門，隨即，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了裡面一個漂亮的少女。
少女稍微比雷林低了半個頭，有着一頭漂亮的綠色頭髮，身材曲線極爲惹火，由於靠得太近，雷林甚至可以聞到少女身上香水的味道。
“碧姬！好久不見！”雷林輕輕說道。
“你是……雷林！！！”綠色頭髮的少女首先是疑惑地打量了雷林幾眼，隨即歡呼一聲，直接撲到了雷林身上。
感受着胸膛前面的柔軟豐滿，還有在鼻子下面傳來的香氣，雷林不由在心裡暗歎當初的女孩也終於長大了。
“好了！我是來見果法特導師的！”
雷林等了良久，也不見身上的少女下來，才一邊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一邊說道。
“老師就在裡面，還有梅林也在！”碧姬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睛，精緻的臉上露出笑容：“你能沒事，真是太好了……”
雷林點點頭，走進了實驗室。
“雷林！！！”當先出來的是梅林，他的相貌和三年前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身上的氣質更加穩重和成熟，見到雷林之後，他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出來。
“梅林學長！”雷林微微躬身。他知道梅林學長的臉部肌肉在一場藥劑實驗中受了不可治癒的損傷，以後都很難表現出正常的表情，倒也不放在心上。
隨後，雷林走到實驗室的裡間。
這裡面只有一張黑色的實驗臺，在實驗臺邊上，一個白色頭髮的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試管，一雙金色的眸子直接對上了雷林的雙眼。
“在你的身上，我聞到了極爲淡薄的虛空之花的味道，看來你真的得到了虛空之花的花瓣！”
果法特盯了雷林良久，才露出笑容，“真是個幸運的小夥子！”
“呵呵……”雷林摸摸後腦勺，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心裡卻在暗暗慶幸。
在決定用虛空之花作爲藉口之後，他在這三年裡面，一直在利用芯片嘗試配置出類似虛空之花的材料來。
經過大量的實驗，他得到了一種藥劑，能散發出和虛空之花相似度達到99.98％的氣味，作爲矇混過去的底牌。
當然，這種藥劑只是味道和虛空之花極爲相似，本身卻沒有一點效果。
在前來學院之前，雷林就特地在自己身上灑了一點，現在看來果然連果法特導師都被隱瞞了過去。
之後，雷林只要一口咬定虛空之花被他全部消耗完了，那自然就找不到什麼破綻。
“不管怎麼說，你在二十歲之前達到了三等學徒，已經可以算是學院的核心學員了，只要隨後去教務登記一下，各項福利和待遇都會提升……”
果法特又稍微給雷林講了下三等學徒的一些福利和權力，讓雷林頗有收穫。
“導師，我這次來，是想問您上次所說的關於正式巫師的事情……”
到了最後，雷林終於按捺不住，出聲問道。
“我就知道！”果法特點點頭，“在當初看你第一次接觸巫師冥想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巫師道路上的堅定……”
白色頭髮的中年人指了指實驗室一邊的椅子，“關於這件事，恐怕比較長，我們坐下說！”
說完之後，果法特自行來到一邊的靠椅上面坐下，雷林跟在一邊。
黑色的椅子背面有着某種動物的皮革，摸上去很是舒服，在兩張椅子中間，還有一張小圓桌。
碧姬端了兩杯冒着綠氣的飲料上來，動作標準得如同經過專業訓練的侍女，隨即飛快退了下去。
“碧根果泡的飲料，沒想到導師現在還保留着這個習慣！”雷林聞着熟悉的香氣，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
“呵呵……我一向很喜歡這種飲料，就算在做實驗的空閒之餘也喜歡喝上兩口，並且，對於正式巫師而言，三年只是人生中一段極爲短暫的時光而已！”
果法特微微喝了口綠色的飲料，隨即問道：“雷林，你知道如何晉升正式巫師麼？”
“請導師指點！”雷林臉色凝重。
“正式巫師，已經開始擺脫凡人的限制，能更加有效地操縱自然力量，獲得長久的生命，就算是最差勁的正式巫師，也永遠在三等學徒之上！他們，超凡脫俗！”
果法特聲音輕微，以一種近乎吟唱的方式說着。
“正是因爲正式巫師掌握的力量和破壞力太過強大，很久以前，大概有一千多年的時間了吧！在南海岸的盧瑟堡，南海岸全體的巫師組織，都達成共識，對正式巫師方面的知識進行約束，並且簽訂了契約……”
果法特將巫師世界之前的一段歷史娓娓道來。
“聽着怎麼好像前世的核不擴散條約一樣！”雷林暗自想道。
“從此以後，三等學徒在晉級巫師之前，都跟傳授他知識的組織或者個人簽訂了契約，約定永遠不將如何晉升正式巫師的具體知識流傳出去，違背者將接受審判之眼的制裁，靈魂被焚燒一千年……”
果法特看着雷林：“我當初也是簽訂了協議之後，才從黑骨林學院得到了關於晉升的知識和其它資源，礙於規則的制約，我也不能將這部分的知識直接出售給你！”
“不過，一些常識性的東西，我還是可以給你說明一下！”看着雷林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果法特繼續道。
“要晉升正式巫師，首要的前提就是學徒的精神力達到一定標準，在我看來，你已經離這個標準很近了，其實，對於許多三等學徒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問題。”
“而真正的關鍵，就是必須要有一個一級防禦巫術的法術模型，這個模型將成爲你以後的天賦巫術，另外，你還需要一個標準份的格林之水來配合衝擊！”
雷林仔細聽了，眼中各種光芒不斷閃爍而過，“那麼，晉升的條件就是這三個：精神力達到標準、一級防禦巫術模型、格林之水！對嗎？”
“沒錯！”果法特點點頭：“一級巫術的法術模型和格林之水，都是各大勢力嚴格控制的東西，就算在黑骨林學院的櫃檯上，你也找不到它們！”
雷林苦笑，他早就將沼地公國的大部分集市都逛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關於一級巫術模型和格林之水售賣的內容。
從一等學徒到三等學徒，雷林所學的都是零級法術，很明顯，巫師們對法術的位階做了詳細的規定，並且將學徒級別的巫術統稱爲零級法術，和正式巫師所使用的巫術作區別。
至於格林之水，雷林好像在一本有關藥劑學的殘稿上看到過，那是一種中級藥劑，以雷林現在的實力還比較難以配置出來，並且很多主要材料都是被各大組織直接壟斷，藥方更是毫無蹤影。
“那麼！導師讓我回來，就是在學院裡面可以得到一級巫術模型和格林藥劑？”雷林突然發問。
“只能說是有可能！”
果法特又喝了一口綠色的飲料，“你在二十歲之前達到了三等學徒的層次，可以算是巫師種子，有資格和學院簽訂一份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