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院子裡站着一隻巨大的兇獸,它全身漆黑,但是頭確實赤紅色的,長得很像狼,卻又長了一雙老鼠一樣的眼睛,此刻正滴溜溜的盯着他們,眼裡閃爍着貪婪的目光。
商夜魚一見這頭兇獸,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商夜竹和虎浪吃驚的看着面前的兇獸,一個拔出了刀,一個拾起了一根棍子,都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大獸。
而土地站在了最前面,他像是知道眼前的兇獸是什麼動物,正要開口,那兇獸卻突然發難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一口咬住土地,嚼爛後吞了下去。
一切來得太快,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當大家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那兇獸已經又跳到了三丈開外,一邊死死的盯着他們一邊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烏黑的嘴脣和滿是鮮血的獠牙。
商夜魚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嚇壞了,她瞪着充滿恐懼的雙眼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刺激到眼前的兇獸。
商夜竹也駭得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本就慘白的臉又青了幾分。腦子裡飛快的想着怎麼擺脫眼前的困境。而虎浪則在驚愕後迅速反應過來,他憤怒的大吼一聲,提刀便向兇獸衝了去。
那兇獸一見有人向它衝來,便大嘴一張便向虎浪咬去,虎浪敏捷的往旁邊一躲反手一刀劈到了兇獸身上,那兇獸吃痛怪叫一聲擡起前爪拍向虎浪,虎浪本就身心疲憊故躲閃不及被一爪拍在了背上飛了出去,撞斷了驢圈的木頭,掉到了驢圈的草堆裡。
兇獸的大爪子在拍虎浪的時候,鋒利的爪子也在虎浪背上抓出了深可見骨爪印,虎浪受了重傷,爬在草堆裡半天也起不來。
當虎浪好不容易爬起身時,就看到商夜竹跌坐在地上,身上也受了傷,正往外冒着鮮血。兇獸就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怪獸嘴裡叼着嚇得不能言語的商夜魚。虎浪大吃一驚,立馬拾刀衝了過來,一方面他怕商夜竹遭遇不測,一方面他還要在怪獸口中搶下小魚。
可是那兇獸好像又不想打了,它意味深長的看了商夜竹一眼,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似乎是對嘴裡的商夜魚很滿意,然後側身躲過虎浪的急躁慌亂的一刀後就轉身飛快的跑了,轉眼就消失在了黑黢黢的夜裡。
虎浪也終於支撐不住了,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悲傷的眼淚悄然爬上了商夜竹那好看如白玉般卻冷清的臉。妹妹就這麼沒有了……他低頭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虎浪。知道這裡也不安全了,現在必須找到金離難才行,不然連虎浪也救不了了。
夜天風蕭蕭,商夜竹吃力的架起虎浪往山下的鎮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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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說完後就不再言語,他一醒來就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已痊癒,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老大又用了她那奇特的金瘡藥。
而商夜竹也知道金離難有奇特的金瘡藥,所以也並不奇怪爲什麼身上的傷沒有了。他坐在草堆上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垂着腦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金離難沉默的聽完後,臉色非常難看。連清皛也斂去了笑容,他現在才知道了爲什麼初見金離難時金離難的臉色很喪,他也不再言語只是面色沉重的看着火堆。
金離難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始講起了她昨晚的所作所爲,只是略去了怒目金剛的事,因爲自己被這兩凶神打後身上雖然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但身體卻沒有傷口,這麼匪夷所思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金離難覺得會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並沒有提及。
商夜竹他們默默的聽完後,都沒有做聲。清皛看着她心疼道:“所以小金的眼睛才變成了這樣?”
“?”金離難一臉懵的看向清皛。她眼睛怎麼了?變什麼樣了?
虎浪擡頭安慰到:“沒事的老大,應該過幾天就恢復了。”
金離難越發疑惑的問到:“我眼睛到底怎麼啦?”虎浪不知該怎麼說,清皛則用水瓢在木桶裡舀了一瓢水遞了過來,金離難這才就着火光仔細的看向水面。
哦……原來是用攝魂咒過多了導致眼睛的瞳孔一直是橄欖綠色而眼白部分則一直是血色。
金離難平靜的把瓢放回水桶裡,自己的樣子還真是越來越怪了。看着面前的男子個比個的好看,身爲女子的她卻這幅尊容,不但醜,現在連眼睛都還變得這麼恐怖了。
唉……金離難越來越心塞了。
第二天天剛剛放亮,金離難便回家爲自己收拾了一個包袱然後下山和大家一起在鎮上會和。
金離難家窮,所以包袱也很簡單,裡面就是一個小布包,裡面是一些銅板和少許碎銀,那是金離難家裡全部家當了,一套換洗衣服,那是套男裝,還是虎浪送的自己以前的衣服給金離難的,還有一套銀針,這是爺爺唯一留給金離難的東西了。
金離難還是穿的那身粗布男裝,腳上一雙破布鞋,已腰上是姐姐的燕翎刀,頭上纏着的頭帕是石狗留給金離難的那條布。
這條布金離難雖然還不知道其中奧秘,但是這條布卻有個特點,就是雖然舊但是怎麼都弄不髒,泥不沾,血不染的,當腰帶可惜了,還是當頭帕吧,說不定能吸汗呢。
期間清皛一直跟着金離難,他帶着綠豆很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來到山下後,先是和商夜竹虎浪一起把鎮上的鄉親們安葬了,因爲已經被燒得焦呼呼的面目全非,分不清誰是誰,所以只有集體葬了。
那天,金離難他們在鎮中心挖了一個很大的深坑,把大家都葬在了一起。裡面有金離難的爺爺,虎浪和商夜竹的家人。當填上了最後一捧土,金離難,虎浪,商夜竹他們在墳山插上了香,跪在了墳前重重的嗑了三個頭。
虎浪把一罈酒倒入墳前的土中,商夜竹說到:“諸位鄉親,安息吧。此仇!一定必報!”
金離難在墳前燒着紙沉默不語,三人眼裡滿是仇恨。而清皛則牽着綠豆遠遠的看着他們,眼神朦朧,不知在想着什麼。
傍晚的時候金離難在離墳不遠處的一間沒有被燒塌的破牛棚裡生起了一堆火,做着晚飯。現在蠻賊已除,虎浪也要回家看看了,商夜竹陪着他一起前去,而清皛則陪着金離難。
金離難坐在火堆前烤着幾個紅薯。眼睛盯着那燒得噼啪作響的火堆,看上去似乎是在專心烤着紅薯。
清皛時不時的往火裡填些幹樹枝,眼睛始終看着金離難,眼裡的熱情也完全不掩飾。
“清皛你知道嗎?以前我已旁觀者的身份看到過和現在相似的事情。” 金離難沒有看清皛,她依舊看着火堆淡淡的開口道。
清皛沒有說話,他依舊看着金離難,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金離難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繼續說到:“那個人也是這樣在被燒燬的村裡找出燒焦的屍體,集體埋在了一棵很大的樹下。”
金離難簡短的說完便不再言語,清皛也不細問,只是沉默的又往火堆裡添了點樹枝,人也隨之往金離難靠近了些。
寒冷的雪夜那滿天飛舞的槐瓣下那靠着樹獨自飲酒的孤獨身影突然又出現在金離難的腦海中。
多少年過去了,這段堪稱奇遇的回憶,幾乎已經快被金離難遺忘,如今卻又那麼清晰的出現在了腦海裡,與今天的情景是那麼的相似。
金離難覺得太過詭異了,她突然很煩躁和害怕。這時一隻溫暖的手臂摟住了她,清皛好聽的聲音在金離難頭頂想起:“有我,別怕。”
金離難心裡漸漸平靜下來,她任由清皛摟着。她不懷疑清皛對她的感情,但她卻一直心存疑惑,自己這幅尊容怎麼就入了清皛的眼,清皛可是她見過的最純淨的男子。
“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嗎?我可不叫莫求哦。” 金離難說到。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就叫莫求,我知道的,我最開始叫你莫求的時候,你一直沒有否認。後來你在虎浪他們面前才否認了你是莫求,我知道你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清皛語氣柔柔的但是卻肯定的說到。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並不記得有認識你。” 金離難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在我衝破畫軸的時候,我聽到了那封印我的人的聲音,他說現在時候未到,不可將前事告知與你。但是莫求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清皛還是柔柔的說到。
“嗯,我相信你,因爲綠豆很親你,除了我和爺爺,只有你可以騎它。” 金離難說到,她覺得該問的似乎都問了。於是她又試探的問到:“清皛你現在自由了,我也爲你取了名字,你以後可有什麼打算?真的要一直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