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啊？”虛空中，兩人並肩疾馳，老闆娘揉着楊開的腦袋。
楊開鼻青臉腫，垂眼搭眉，嘆道：“不敢不敢！”生氣要是有用，還修煉做什麼？
老闆娘呵呵一笑。
楊開苦着臉道：“老闆娘，以後有事就說事，不要動手動腳的好不好。”說着話，擡手將老闆娘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了下來。
老闆娘忍着笑：“好，那我現在就有事要問你，你老老實實作答。”
“好說好說。”楊開不住地頷首。
老闆娘的神色肅然下來，凝聲道：“你修行的幾品的火行之力？”
楊開默了一下，這才道：“應該是七品之上。”
這事瞞不住，自他在赤星星市之外施展出金烏鑄日這神通法相時，這個秘密就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因爲催動神通法相的條件極爲苛刻，非得七品之上的力量纔可能，而且一般只有開天境才能參悟的出來，換句話說，神通法相這東西，基本上是上品開天的專屬。
但這並不代表上品開天就一定能參悟出神通法相，有一些上品開天甚至一輩子都無法參透其中奧妙。
古往今來，能以帝尊境參悟出神通法相者，寥寥無幾。
趙百川當日見那金烏鑄日，驚歎萬分，更言有此神通法相，楊開即便只是帝尊境，也能與下品開天一較長短。
帝尊境與開天境的差距何其之遙？那簡直是雲泥之別，一位開天境，即便只是最低等的一品開天，那也是體內凝聚了小乾坤世界，能催動世界偉力的強者，擊殺帝尊境比捏死一隻螞蟻不難多少。
楊開在帝尊境之下，經常能越階作戰，但在帝尊境這個層次上，卻無法越階斬殺開天境。
而有了神通法相，便有了這個可能！
當日見到那神通法相的人不少，太墟境關閉之後，這個消息肯定會逐漸流傳出去，老闆娘不問也就罷了，如今問起，楊開自然沒有隱瞞的打算。
“金烏鑄日！”老闆娘嘿嘿一笑，“聽說你那火行之力是金烏真火？”
“呃……是，對，就是金烏真火！”楊開撓着臉頰，心虛的不行。
“我倒是好奇，你一個帝尊境，哪裡得來的金烏真火？”老闆娘美眸逼視着他，銀牙微咬：“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來這三千世界的時間並不長，唯一一次接觸到金烏真火，便是當日在我第一棧中，你可不要告訴我，正是那一次，你吸收了那大金烏屍體之中的力量！”
楊開轉頭面向她，衝她擠出一絲難看的微笑。
老闆娘臉色頓時鐵青：“還真是！”
楊開不做聲，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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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啊！”老闆娘一陣後怕，當時那情況，上品開天都來了好幾位，中品開天數十位，楊開居然有膽子在他們眼皮子低下汲取金烏真火，關鍵還讓他給成功了。
神色一凜，老闆娘又道：“金烏真火威猛絕倫，非強大的木行之力無法鎮壓，你能吸收金烏真火，豈不是說你在那之前就已凝聚了上品的木行之力？”
“老闆娘神機妙算！”楊開衝她豎了一個大拇哥。
老闆娘眼皮微跳，呢喃道：“上品的木行，火行……還有什麼？你在太墟境中，又有什麼收穫，凝聚了什麼力量？土行？金行？”
“土行和水行。”楊開老實回道。
“土行和水行？”老闆娘疑惑，“沒有金行你如何凝聚水行？”
“這說來話長了，有一項秘術相左，讓我得以跳過金行凝聚了水行。”
老闆娘驚疑不定：“將你的土行和水行之力施展出來我看看。”
楊開拗不過，只能依次催動道印中的土行和水行之力，龍盾立刻縈繞在身體，散了龍盾，又催動水行，冰寒刺骨。
感受到這兩股力量的強大，老闆娘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胸脯高聳，驚歎道：“皆是上品！”
不可思議地望着楊開，這臭小子來這三千世界纔多久啊，滿打滿算不過十幾年而已，居然就凝聚了四種上品力量，固然那太墟境中機緣無數，讓他得以凝聚了土行和水行，但如此成就，已讓無數武者望塵莫及了。
每一個武者凝聚這開天之力都並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和沉澱，再者，還需要收集資源，也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
一般來說，一位帝尊境，從凝聚了道印開始算起，到成就開天，一百年時間算是快的，數百年也有，上千年都有。
能在幾十年內成就開天的，莫不是得天之眷顧。
楊開只花了十幾年，就凝聚了四種，而且全都是上品，這要是說出去，只怕沒人相信。
“你是想直接成就上品開天？”老闆娘望着他。
楊開正色道：“不錯。”
說到這事，楊開忽然心有所動：“老闆娘，直接成就上品，是否有什麼不妥？”
在太墟境中，月荷就多次勸說阻擾他，甚至還不惜與祝九陰配合，想要強行替他凝聚六品金行，壞他根基，幸虧楊開以死相逼，這才讓祝九陰打消了念頭。
六品開天與七品開天，別看只相差一品，但卻是天壤之別，且不說一箇中品，一個上品，便是日後能達到的最高成就也不同，事關自己的未來，楊開自然極力反抗，否則在那太墟境中，他又怎敢惡了祝九陰這尊大神。
月荷的表現，讓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可他也曾經問過月荷，月荷並沒有多說什麼，只告訴楊開日後有機會了問問老闆娘。
如今老闆娘當面，楊開自然是想弄個明白。
老闆娘沉默。
許久之後才長嘆一聲：“沒想到你的志向如此高遠，直接成就上品開天自然是有很大風險的，我等道印的強弱，是承載陰陽五行之力的根本，品相越高的力量，對道印的需求就越強，若是超過自身的極限，在成就開天的時候，就可能道印崩碎，身隕道消，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楊開頷首，這種事他如何不明白？只不過他並不擔心這個，且不說他的道印本身就堅固無比，在太墟境中更是服用了十幾滴道一神水，讓道印更上一層樓，承載七品品相的陰陽五行絕無問題。
“道印的風險不過是天災，直接成就上品，最大的危害，卻是人禍啊。”
“人禍？”楊開眉頭一皺，表示不解。
老闆娘徐徐道：“我輩武者，成就開天之後，並非會永遠停留在那個品階之中，服用開天丹或者動用其他的手段，增強自身的世界偉力，晉升自己體內的小乾坤世界，便可以繼續提升，然而根基既然已經打下，那麼提升的程度也是有極限的，一般來說，一個開天境在晉升之後，藉助外力頂多只能提升一品到兩品，再多的話基本無望。”
“比如說我成就的是六品開天，那麼日後便有機會成爲八品開天，這就是我的極限，再說老白，他成就五品，日後的極限便是七品，當然，若是能找到那乾坤爐又是另說，那乾坤爐乃天地造化的神器，內裡孕育的開天丹遠非丹師煉製的開天丹能比，有了那天地自生的開天丹，便可突破這種極限，不過這種事就不要想了，典籍記載中，乾坤爐出現的次數實在太少，每一次都引來一場腥風血雨。”
“兩品開天，五品開天，皆是關隘，因爲兩品的極限是四品，五品的極限是七品，這是從下品開天晉升到中品，從中品晉升到上品的可能，所以一般來說，若是有能力的話，下品開天一般會成就兩品，中品開天則會成就五品，這是給自己未來一個希望。”
楊開頷首：“怪不得老白成就了五品，還有月荷也是！”
老闆娘道：“有這方面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他們的極限在此，再加上六品的資源難尋導致。”
六品的資源，每一份都是瑰寶，別看楊開在太墟境中收穫的盆滿鉢滿，但六品的開天之材數量其實也不多的，滿打滿算不過上百份而已，這可是他一家獨大之後，赤星從整個太墟境中搜刮的資源了。
言至此處，老闆娘悠悠地看了他一眼：“你欲直接成就七品，那麼你的極限在哪？”
“九品！”楊開臉色冷毅。
“是啊，九品！”老闆娘微微一笑，“這等存在，何人能敵？怕是那些洞天福地也無法坐視吧？一旦真讓你成長起來，豈不是要動搖他們統治這三千世界的根本？”
楊開神色一動：“老闆娘你說的人禍……”
老闆娘微微頷首道：“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楊開變色道：“這些頂尖勢力如此霸道？”
這下可就有些麻煩了，他在太墟境中結實了徐真等人，他們可是洞天福地的弟子，這回去了之後肯定會彙報關於太墟境中的一切，到時候讓那些洞天福地的人知道自己凝聚了好幾種上品之力，還參悟出了神通法相，自己的處境豈不是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