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涵推開她,步伐不穩的往前走,走下臺階時,差點跌倒,珠珠趕緊追過去,扶住他,“王爺……”
“走開!”他聲音低沉,透着不耐。
“王爺,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請你不要拒絕我。”珠珠拉住他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看似瘦弱,卻強撐着扶起他。
藉着月色,夜無涵垂下眸,睨着她有些倔強的樣子,咪起寒眸,沒再拒絕。晃了晃暈沉的腦袋,任由她扶回博意軒。
將夜無涵扶到牀上,珠珠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馬上又去倒了一杯茶,“王爺,喝點茶解解酒吧。”
夜無涵揮開手,一下子打翻了她手裡的杯子。
“啊!”珠珠的手被茶水燙紅了一片,痛得她眼淚差點出來。
夜無涵擰了下眉,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口氣不覺緩合幾分,“你出去上藥吧。”
她搖頭,忍着淚,突然一把抱住他,“王爺,不要趕我走,我不要名分,什麼也不要,求你不要趕我走……”
“你……”
她伸出食指,按住他的脣,“王爺,今夜,能不能就當作六年前的那一晚一樣,權當留給我一個回憶,行嗎?”
清眸泛起薄霧,漸漸,迷失了方向。他不再說話,只是慢慢的俯下身,珠珠驚喜過望,害羞的閉上了眼睛……
……
掃一眼暈倒的人,夜無涵雙眸現出犀利鋒芒,起身,“把她扶到牀上。”
“是,”玄風沒好氣的把珠珠擡起牀上,早就看她沒啥好感了,居然還想用迷藥迷倒王爺!
“找到什麼了?”夜無涵問。
飛鷹上前,靜靜的吐出兩字,“龍袍。”
夜無涵驟然冷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本王若是不應戰,豈不辜負他老人家的深情了?”
“王爺,要怎麼做?”玄風早就按耐不住了。
他回眸,一雙優雅的眉,揚起,嘴角劃出一道莫測的弧度,“飛鷹,他怎麼給本王送過來的,你就怎麼還回去!”
“屬下遵命!”
飛鷹得令退下,玄風不幹了,“王爺,我呢?我幹什麼啊?有任務就知道讓飛鷹去,什麼都不讓我幹……”
夜無涵回過頭,好笑的瞅着他,“你啊,你有更重要的任務!”
玄風登時兩眼一亮,急問道,“什麼?是什麼?”
“潛進皇宮!”
“啊?”
玄風跨下肩,“能不能不要做臥底啊?”他全身的強盜因子都在叫囂着,他要做大事!要當英雄!
“這是命令。”
“哎,好吧。”他認命的說,“那我要做什麼啊?”
夜無涵將目光調向不知名的遠處,淡淡的說,“在皇宮當差的,最不惹人起疑就是太監,所以,你要扮成小太監,查出皇宮內的地下密室在什麼地方!”
玄風苦着臉,“能換成別的嗎?侍衛也行啊!”
“除非當班,否則侍衛不得隨意亂走。”他不容拒絕的說,“不用再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
玄風不情願的退下去,夜無涵站在窗前,慢慢從懷裡掏出母妃留給他的如意錦囊,下顎收緊,目光變得深邃,幽遠。
*……*
思前想後了一夜,風鈴終於決定,將珠珠的事告訴夜無涵。畢竟,他有權知道一切。
一大清早,她就去了博意軒,飛鷹和玄風都不在,她直接來門前,推開門,“夜無涵,我有事找你,我……”
看到躺在牀上的人,她呆住了。
珠珠睡得很香,嘴邊帶着笑,躺在夜無涵的牀上。
風鈴站在那裡,沒作反應。三秒鐘後,轉身,出屋,安靜的回到翡意軒。取出她的百寶箱,然後收拾幾件衣服。
問春和初夏不解的面面相覷,“三娘,這是怎麼了?”
她擡頭,臉上看不出喜怒,“我要出府,你們想跟着我嗎?”
“出府?發生什麼事了?”問春急問,“怎麼好端端的剛回來又要出去呢?”
“是啊,”初夏也說,“不是說要去找王爺嗎,難道,你跟王爺吵架了?”
風鈴收拾好了東西,換身輕便的衣服,頭髮編成兩根辮子,回身,“什麼都別問了,要不要跟着?”
兩人又相互對望一眼,最後,一咬牙,“好!我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時間不大,三個女人一人一個小包裹背上了身,大大方方的出了園子。途遇相熟的丫鬟,風鈴還熱情的打着招呼。
“三娘,問春姐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風鈴聳聳肩,“離府出走啊。要一塊嗎?”
“呃,不了,我這裡還有活沒忙完呢,回頭再跟你們一塊出去玩。”
“嗯,那我們先走了。”
直到出了大門口,也愣是沒一個人相信,她們會明目張膽的蹺府。
風鈴出了涵王府就直奔大路走,哪人多往哪走,擰着眉,抿着脣,活似要找誰拼命一樣,偶爾嘴裡還蹦出幾句咒罵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呢。
問春捅捅初夏,“三娘這是怎麼了?”
“我猜啊,一定是跟王爺吵架了!”初夏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你瞧前幾次,王爺不也是這個樣嘛?”
“嗯,我也覺得。”
突然,風鈴站在街上就喊,“殺手先生!殺手先生!”
兩人驚到了,“三娘,你在喊誰?”
風鈴不管,一個勁的喊,不時招來路人側目。
倏地,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現,嚇了問春和初夏一跳。
左青寒頜首,“你,找我?”
風鈴二話不說,把身上的包裹丟給他,“有事找你幫忙,找個地方,坐下再說。”
左青寒也不再發問,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初夏盯着他,好奇的問,“這個人是誰啊?”
問春搖頭,“三娘好像認識很多奇怪的人。”
走進城裡最大最豪華的客棧,風鈴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往櫃上一拍,“這裡我包了!”
掌櫃先是一愣,看眼銀票上的數字,瞪大眼睛,“這……恐怕……”
他話還沒說完呢,風鈴“啪”地又拍了一張,“再說不行,我立馬換別家!”
掌櫃抓起兩張銀票,欣喜若狂,“行行行,怎麼不行呢?姑娘等着,我這就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