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等下一次不煮蝦餃得時候再給他開葷。”李老爺子想到蝦這東西分人的，有的人吃了以後會過敏，孩子腸胃弱，吃這東西看來是不行了。
李沉舟點頭應是着，“嗯，下一次給他開葷試試。”
李沉淵看了一眼兒子，沒說話；倒是向陽沾了一點湯汁兒在筷子上伸到小傢伙嘴邊兒，“吃一點點湯應該沒事吧？”
“不行。”李老爺子隨手一擋，“你們吃就行，孩子太小了，還是忌諱點兒好。”
向陽悻悻收回手，“那行吧！看哼哼長得這麼壯實，吃點應該沒問題的；不過，老爺子都發話了，那就先不給哼哼吃。”
“等他能吃的時候你們再喂。”李老爺子三兩下吃完餃子，又把李沉舟手裡的哼哼接了過去，“我來抱，吃了飯出去消消食兒，也讓哼哼避開，免得他看得眼饞。”
李沉舟目送老爺子走後，回身重新坐在李沉淵身邊。
李沉淵伸手捂住她的手，目光掃了羅建弘等人一眼，“你們到這邊也有兩年了，今年準備回去看看嗎？”
“不回去，四九城那邊都沒什麼人了。”羅建弘直接搖頭，該看的不在四九城，不該看的，回去了也沒意思。
封國麟也點頭，“我們家的人差不多都下放了，沒什麼記掛的；就算是回去看看，也已經物是人非，何必回去徒惹煩惱。”
李沉淵瞭然頷首，朝向陽看去，“你呢？”
向陽吃餃子的動作頓了頓，臉上的笑容都淡薄了許多，嘆了口氣道：“回去做什麼？不回去。”
“那就不回去吧！”李沉淵點頭，他也就是問問，即便是想回四九城看一看，那也只能等年後去了。
接下來的氣氛有點凝重，羅建婷和羅一凡吃了餃子後，拉着李沉舟處了堂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兄弟四個。
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說了什麼，等他們走後，仲子國和古向黨收拾好碗筷離開，院子裡空寂下來；李沉舟看到李沉淵面無表情，眼底幽冷深沉。
“哥哥，你怎麼了？”李沉舟伸出手，拉着他的大掌，“出什麼事兒了？還是向陽他們說了？”
李沉淵搖頭，擡手抱着她，兩人相依相偎得回房；關上房門，兩人坐到牀邊才道：“向陽他們想家裡人了，下放的日子不好過；他們家倒了之後，就是想查一下他們家的人下放的地方都不方便。一旦有舉動，必定會將他們也給牽連進去，他們正爲這些事情愁着呢。”
“要是知道具體在那個縣那個村，或者那個農場還好一些；他們現在在部隊裡有工資有津貼，也有一些相應的福利。知道具體地點，向陽和封國麟他們還能給家裡人送點東西過去；如今，生死兩茫茫。大年三十，他們吃着肉吃着餃子，親人都在受罪......”
接下去的話，李沉淵沒再說出口，只是那心口卻是沉甸甸的；畢竟是一起經過生死，能交託後背的兄弟，他們的感受，他雖然不能感同身受，看着他們這般難受，心裡也不好過。
“都兩年過去了，再想查怕是沒那麼簡單了；不說檔案還在不在，就是在也要花一番功夫了。”李沉舟抿着脣，對這事兒也沒法子，“四九城那邊魚龍混雜，形勢嚴峻，就連大伯父都不敢輕舉妄動；咱們家交好的那些人家下放之後，我大伯父他們都不敢隨意讓人出手去查。”
現在就是想找大伯父幫忙都不大可能了。
李沉淵頷首，“我明白，都明白；只是陪着他們難過一次罷了，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誰家日子都不好過。”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現在更是如此，誰家不小心謹慎着行事？
“好了，我去打水來咱們洗洗就睡吧！”李沉淵拍拍她的肩頭。
李沉舟點頭。
李沉淵去竈房打了兩盆熱水回來，兩人梳洗了一下便睡下了；李沉淵緊緊抱着她入睡，似在取暖一般。
李沉舟很久沒見他這樣沒安全感的樣子，心疼他的同時，自然也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抱着，過了這個年。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李沉舟和李沉淵都早早起身，先洗漱好，做好早飯；正要去叫老爺子起牀的時候，卻見老爺子的房門被打開了。
李沉舟拉着李沉淵，含笑上前，“爺爺新年好，哼哼新年好。”
“你們也新年好。”老爺子笑眯眯的拿出兩個紅包，一人給了一個。
李沉淵拿着紅包，臉微微發熱，“爺爺，我都結婚了，紅包就不用了吧！”
“給了你就拿着，也不專門是給你的。”李老爺子看着沉舟，笑容裡說明了一切；他是給小孫女兒的，孫女婿只是沾了光而已。
李沉舟大大方方的收了，嬉笑道：“謝謝爺爺，我都這麼大了，還要爺爺的紅包；不過，是爺爺給的，我就收。”
李老爺子笑着點頭，從兜裡摸出一個紅紙包塞給哼哼，“不僅你們有，哼哼也有；再過幾個月哼哼能跑能跳了，就能給他買零嘴兒了。”
“成，我給哼哼收着，到時候給他買。”李沉舟伸手拿了哼哼懷裡的紅包。
李老爺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低頭對哼哼說道：“哼哼，看看你娘，連你的壓歲錢都給你收了。”
“小孩子拿着壓歲錢，別給撕爛了。”李沉舟說的理直氣壯，紅包往兜裡揣，“等他能吃東西，我就用這錢給他買零嘴兒吃，到時候不也還是他的嘛！爺爺，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李老爺子被她一撒嬌就沒法，只能點頭連連應着。
李沉舟得意一笑，接過哼哼抱在懷裡，“爺爺，哼哼喝了靈泉水了嗎？”
“喝了，我醒了就給他餵了。”李老爺子點頭，“這小子精的很，看我醒了就要喝的，不給他還哼哼唧唧的；現在還會啊啊的叫了，脾氣也越發大了。”
老爺子話是這麼說，眼裡卻都是慈祥寵愛。
李沉舟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那也是哼哼知道他曾爺爺疼他着呢，不然，能和您要東西嗎？是不是啊！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