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離開嗎?”夏宇問道。
“如果能有選擇,我斷然不會在等到你後選擇離開,但是沒有辦法……”
海東青面露苦澀之意,搖了搖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夏宇默然不語,良久纔開口道:“倘若我能祭出月神時,我該怎麼找你?”
海東青並未說話,緩緩將竹桌上散發這金光的畫卷折起來,神色間流露出深思之色。
“此次離開,不知道會何時歸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歸來。”
海東青神色流露出一絲不捨,輕聲道:“在你能夠祭出月神時,可能我根本難以看到那段過去了……”
竹林別院中,較爲空曠的房間裡,一時之間無任何聲響發出,夏宇與海東青相對而坐,中間隔了竹桌,竹桌上的畫卷已被捲起,之前那神輝般的金光早已消失不見,‘時空畫軸’也變得如普通之物一般。
寂靜的房間中,若不是房間內充斥着醉人的芳香,恐怕這竹屋內將會變得極爲沉悶。
“之前你拯救了飛雲宗,也救了我的性命,你對我有恩,我卻無力爲你做些什麼……”夏宇打破了房間中死寂的現象。
此刻。他很是內疚,海東青有事相求,他卻無能爲力,根本無法祭出月神來完成海東青的期望。
見夏宇如此一說,海東青隨後啞然失笑,道:“師弟無需如此,既然無法祭出神器,只能說我還沒這般命運。”
隨後,他似乎做出什麼決定一般,認真的看着夏宇,道:“倘若我將這‘時空畫軸’贈送與你,你可願意接受?”
夏宇聞言,身形狂震,這時空畫軸有歷史重現的能力,價值之大難以想象,然而此刻海東青卻說直接便贈送與他,他根本無法淡定下來。
“這,師兄爲何如此?我斷然不能接受!”
鎮定下來後的夏宇,連連搖頭,說什麼也不能接受。這東西價值無法估量,而且還是能夠讓海東青目露迫切之色的重寶,他如何能夠接受這等昂貴的寶物?
“爲何不能接受?如今就算我留着它也沒有任何用處,倒不如將它贈送合適之人,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師弟擁有神器,唯有你才能發揮出它的能力……而且,我這一去,回來的機會渺茫,也有可能一輩子不會再出現,它在我身邊,只會荒廢了它……”
海東青像做出了重大決定一般,神情堅定,眸子盯着夏宇說道。
“只因爲它太珍貴,是師兄你回到過去的唯一途徑,就算贈送與我,我也不清楚用它來幹什麼,所謂歷史已經塵埃落定,縱使知曉又能如何,出了瞭解真相外,我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與其如此,倒不如把握現在,規劃未來。”
夏宇說什麼也不肯接受這般饋贈,想推辭掉。
但海東青已作出決定一般,沉吟片刻後,他說道:“太古末法時期的世界是怎樣的,難道你不想知道?你身邊那隻魔影豹,乃是外年前帝子的追隨者,擁有殺手宗師,暗影殺手的稱呼,他們七人與帝子並稱太古八雄,實力也算是通天徹地。難道你不想見識萬年前的浩劫降臨之景,不想知道帝子與你的關係?”
海東青眸子精光綻放,極爲熱切的看着夏宇,他的眸子好似浩瀚星辰,融入了整個世界一般。
聽完海東青的話,夏宇心神巨震,難以置信的看着海東青,道:“爲何師兄知道這一切?連萬年前的一切都知曉……”
夏宇難以讓自己淡定下來,之前他說出虛塵之時,他僅僅有些詫異,而今他卻再次講述關於影與太古帝子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海東青見夏宇反應劇烈,臉色也頻頻變換,陣紅陣青的,隨後便再次說道:“你若想了解的話,那便從這‘時空畫軸’中找答案,相信,到那時候,你或許能夠知曉我的身份……”
誘惑……絕對的誘惑。
這海東青先是講述夏宇內心最想知道的一切,而後在吊起夏宇的胃口後,便道出這一切的答案在‘時空畫軸’之中,這番下來,夏宇內心的火熱根本難以熄滅,恨不得現在便將這寶貝打開,並進入歷史當中,瞭解這一切。
夏宇整個身軀都在輕微的顫慄着,難以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一切都不可說,必須我親自揭開它嗎?”夏宇問道。
海東青連這些都已經講述,但關於他本人的身份以及他是否是帝子轉世之事,卻根本不會去講述。
“你能祭出神器,進入‘時空畫軸’後,你變能找到心中的那份答案,所以,它對你來說,還非常重要的。”海東青正聲道。
海東青一番話下來,讓夏宇啞口無言,他雖說過去已不再重要,人應往前走,但海東青那一番話,卻說到他心坎裡去了,恨不得現在便將一切挖掘出來,不挖出來,內心好似充滿疙瘩。
“難道我真的要擁有它嗎?”
夏宇在問自己,的確,海東青的話確實讓他動心了,他也想知曉,自己究竟與帝子是怎樣的關係,難道真如影所說,會是帝子轉世嗎?還有關於萬年前的一切,他確實很想見識一番浩劫的經歷,是怎樣的浩劫將一個文明給盡數毀滅的。
迷茫,急切,不知所措,重重情緒一股腦往夏宇腦海中匯去,一時之間,他啞口無言。
“師弟,這‘時空畫軸’你便接下吧,算是我離開飛雲宗送給你的禮物。”海東青說道。
夏宇一時之間難以回答,他與海東青的相識,便是之前處於護山大陣中,那脫口而出的一問,他不大相信,僅僅因爲這短暫的交談,便將這般貴重物品饋贈與他。
海東青眼眸閃爍,似乎看穿了夏宇的心思,便道:“萬事皆在一個緣字,有些事情豈是言喻能夠形容的?這‘時空畫軸’相贈與你,只是爲它找一個真正的主人。”
說着,海東青便將‘時空畫軸’推到夏宇身旁,眼含笑意看着他。
此刻,夏宇沒有再說話,將‘時空畫軸’放在手裡,突然覺得雙手重若萬頃,略微有些顫抖。
“你離開了,我能爲你做些什麼嗎?”夏宇看着海東青道。
“月夜峰上,有一女孩,名叫做若雪,我不在的時光裡,希望你能在她有危難之際能夠出手便已經足夠。”海東青臉上流露出不捨之色。
最終夏宇點頭,而後想將‘時空畫軸’收到空間戒指當中,卻發現這‘時空畫軸’根本收不進去。
就在這時,海東青便尷尬道:“這時空畫軸確實無法收進空間戒指當中……這也是我將他一直掛在牆壁上的原因。”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雖然很遺憾無法知曉那段歷史,但時空畫軸找到一個適合他的主人,若雪如今也長大了,我在這裡的時間也快到盡頭,此行離別,不知何時能再相見……”
“師兄要去的地方很遠嗎?以師兄的實力想要回歸,輕而易舉便可做到吧!”
夏宇越聽越糊塗,無論怎麼聽,海東青都好似上刀山一般,語氣充滿了嘆息與無奈,似乎此去離別後,再也沒有相見之日。
“倘若如此簡單,我將不會有任何遺憾,倘若能隨時歸來,我又何苦等待擁有神器的你……”
最終海東青站起身形,進入房間內的修煉地,重新將那柄被不跳纏繞着的長劍揹負在身上,走到夏宇面前。
夏宇站起身來,皺眉道:“師兄現在便要離去嗎?”
“倘若你的月神並未沉睡,或許會耽誤你幾天時間,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倘若我不盡早離去,我將成爲星者大陸的罪人……”
海東青苦笑道,深深的看了一眼簡潔的房間,便對夏宇說道:“我們同行一段路程吧。”
夏宇點頭,此刻算是明白,爲何這房間如此簡潔,原來海東青早已經做好離去的準備。
離開竹林別院,夏宇與海東青並肩而行,這一幕讓許多忙碌的主峰弟子停下了匆忙的腳步。
“那是……海東青師兄,在他身邊的似乎是夏宇峰首席大弟子。”
“夏宇手上拿着的是什麼東西?是海東青師兄送給他的字畫嗎?”
他們並肩路過之地,必有無數弟子爲此驚呼,平時很少去煉丹房的海東青,爲何與初入宗門不久的夏宇並肩而行。
很快,他們便想到之前所發的一幕,夏宇與楚離歌離開主峰的防禦陣法,甘願前往月夜峰救人的一幕……
“師兄離開了,不跟宗主打聲招呼嗎?”
兩人行走在登天石階之上,夏宇發現海東青並未跟戴青龍打招呼,便踏在離開主峰的路途。
“你剛開口問我的時候,我便已經跟他說明了,他現在正替五位長老煉化星丹。”
海東青腳步停留,離開竹林別院後,他的臉上神情始終很是淡漠,離別之際,沒有傷感沒有落寞情緒流露。
“五位長老爲何會重傷?他們遭遇了什麼?”
這時,夏宇便將之前困惑的地方問了出來,之前便聽聞五大長老重傷而歸,但具體原因並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