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樣？你難道就不準備回答我的問題了不成，我們之間的協議，你不準備再遵守了麼？”
殷無流焦急的徘徊了許久，因爲裂縫的特殊，以及他如今存在於這裡的方式特殊，所以並不擔心會被人看出什麼自己的狀態。
不過這殷無流的耐性，也終究還是會被消耗光的，因爲相比於王小魚，他纔是內心更加焦急，心中充滿了顧慮的那個。
這種心態實際上不難理解，或者說換了任何人，站在如今殷無流的位置上，都無法做到心態平和如水。
原因非常簡單，那是因爲殷無流有所獲得，就好像賽跑的時候，跑在最前方的人往往也是壓力最大的一個。
他領先於其他人，就會想方設法的保住自己的優勢，甚至是儘量利用自己的優勢，將後方的人甩的越遠越好。
殷無流就類似於這樣一種心理，他不僅以這種特殊的狀態降臨在此，還首先開始探尋這裂縫當中的奧秘，這些便是方他領先於其他人和隊伍的優勢所在。
哪怕這種優勢，他一直都想不到該如何加以利用，直到王小魚出現在這裡，爲殷無流提供了新的希望。
而對於這王小魚，殷無流滿心都是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這王小魚不僅深通符文陣法，而且對於自己所面對的“森羅空間”也有一定的瞭解。
特別是王小魚本身，他對於符文陣法異常癡迷，偏偏又有點不通人情世故，利用好了可以讓自己獲益極大。
結果也不知道這王小魚，到底是哪一根筋突然“搭對了”，搞出了這麼一種問答交換的方式。這樣一來殷無流不僅難以佔到便宜，反而漸漸感覺到，對方纔是佔便宜的那個。
從自己之前的回答以後，那“溝通之橋”仍然存在，可就是沒有了一丁點的迴應。現在殷無流可是滿心的焦急，然而他又不敢去問，這王小魚是否有了什麼驚人的收穫。
他實在害怕，王小魚將自己的收穫告訴自己一部分，那就算是一次問答的交換了。所以殷無流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與好奇，催促着對方儘快給予迴應。
奈何這一番催促，最後就好像石沉大海般，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即便是活了這麼久，殷無流此刻也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他實在忍不住發了火。
可是他這邊剛想要傳音，突然那“溝通之橋”就毫無預兆的顫抖了一下，接着苦等了半晌的王小魚，終於有了迴應。
“仔細的描繪一下那些符文的構造，這好像有一定的難度，不過沒有關係，你……”
終於忍不住的殷無流，還未等王小魚傳音結束，他就迫不及待的傳音，道：“剛剛便是我主動回答你的問題，現在應該輪到我來提問了。”
現在的殷無流，儼然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般，在與王小魚這個後輩斤斤計較。可是現在的情況特殊，他也已經顧不得什麼臉面之類，心中考慮的就只有，如何儘快的瞭解，最好是掌握一絲絲這裂縫的力量。
王小魚好似回憶一下，這才隱約記得，之前似乎真的是自己在向對方發問，現在該自己回答對方的問題了。
“哎，那你就問吧。”
這王小魚此時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大人，懶得跟小孩子斤斤計較時，那種不耐煩的樣子。
‘什麼叫“那就你問吧”，本來就該我來提問了。’殷無流心中鬱悶，可是他到最後也沒有發作，只是暗暗的咬着牙，提出了問題。
“這些連接的符文有什麼作用？”
“嗯，具體的作用必須要嘗試過後才知道。”
“……”等了一會兒殷無流才確定，對方這就是回答完了，他氣的在心中爆了句粗口，然後馬上跟着問道。
“你這等於什麼都沒有回答，我要的是結果，你什麼結果都沒有給我。”
王小魚偏頭思索了一下，倒是沒有爭論就直接回應，“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那些連接符文，應該纔是整個‘森羅空間’的重點，或者說是‘節點’所在，他們的性質除非能親眼所見，我也無法給出任何實質的判斷。”
聽到對方是這樣一番解釋，殷無流感到自己好似被忽悠了，可是仔細想一想，好像王小魚的回答，似乎也沒有沒有任何的問題。
心中經過了短暫的糾結，殷無流這才滿心無奈的傳音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向你仔細的描述一下，我所見到的那些連接符文，不過我無法完整的描述出來，只能講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嗯，你也不可能將符文的細節描繪出來。”王小魚很自然的附和了一句，搞的殷無流差點要吐血。
好在殷無流發現自己，現在的適應力越來越強，不僅適應了這種彆扭的交流方式，也逐漸能夠接受，王小魚這朵“奇葩”的想法了。
“各個空間的位置，還有分佈上我一直看不出任何規律，可是那些符文的存在，卻好像有一定的規律，因爲一處符文周圍的空間，與符文間的距離是相等的，空間變化移動的時候，符文也會跟着作出相應的調整。”
“空間變化……，符文調整……”這幾個字王小魚默默的重複着，顯然這是一個重要的關鍵訊息。殷無流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上面的描述，應該拿來進行交換纔對。
可是畢竟王小魚沒有詢問，這完全是自己主動向對方介紹的情況。心中雖然有那麼一絲不爽，不過殷無流還是繼續介紹起來。
“那些符文的外形在不斷的變化，我只能夠將我一瞬間看到的告訴你，因爲下一刻我再看的時候，就很可能發生徹底改變了。”
遠處的王小魚直接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催促着，殷無流也不再去理會對方，自顧自的介紹起來。
“外表呈現橢圓形，其中能夠看到三個大圓環，內部套了數十個小圓環，好像是小圓環帶着大圓環，呃，是大圓環帶着……”正在殷無流有些搞不清楚的時候，突然就停頓了下來是，不久後有些頹然的吐出一句，“外形已經改變，之前看到的也都不見了”。
王小魚倒是絲毫不覺得奇怪，反而是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邊思索着一邊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外形棱角分明，是不規則的六角形，內部有明顯的三角形尖錐凸起，好像正在隨這大地移動中的丘陵，時而上漲時而下陷。
這一處外形好像葫蘆，內部好似有無數的微縮的河流，不規則的纏繞在周圍，不對……還會在內部不斷的穿梭，這……，又變了……”
既然已經開始介紹起來，殷無流反倒是大大方方，一口氣介紹了近十種符文。只不過他每一次也只能夠形容出一個大概，甚至大概都沒有形容完，符文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對於他介紹的這些符文，王小魚感覺上好像心不在焉，可實際上這纔是她最爲專注的樣子。
她已經忘記了外界的一切，除了能夠聽到殷無流的聲音外，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模擬和推衍着，對方描述出來的一枚枚符文。
不過片刻之後，王小魚滿臉驚喜的傳音，“這些符文，我竟然一個都沒有見到過，哪怕在各種古老典籍中，都沒有見過完全相似的描述。要不是我知道你肯定編造不出這樣的符文，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你隨口胡謅的。”
殷無流那身處在第二層空間中的臉色，此時已經變得十分難看。自己廢了這麼半天勁，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的一句調侃。
還有就是這王小魚，明明毫無任何收穫，偏偏又表現出這樣興奮的狀態，這簡直就是個精神病嘛。
“這些符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到底能否利用，你如果破解不了，那們合作還有什麼意義？”
雖然可以忍受王小魚的怪脾氣，可是殷無流卻不能忍受，最終自己一無所獲。
王小魚倒是對殷無流發火沒有放在心上，平靜的傳音道：“雖然我從未見過，可是我曾經在一部典籍中，聽說過這世上存在一種符文，名字叫做‘世界符文’。
一般的遠古符文，包含的可能是一套陣法，或者數套陣法的集合。可是世界符文，包含的卻更像是一個世界，那可能是接近一片空間的存在。似乎也只有這樣的遠古符文，才能成爲森羅空間內相互聯繫的脈絡所在。”
“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符文麼？”殷無流不敢置信的輕聲嘀咕着，腦海中不斷的迴盪着王小魚說的話。
“如果你的描述沒有問題，而我當年見過的典籍，並非某一位妄人胡言亂語的猜想，那麼你所看到的應該就是‘世界符文’了。”
聽到對方的回答，殷無流微微怔了怔，可是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傳音道：“剛剛那一句不是我的問題，你還欠我一個問題，我想要知道的是，這森羅空間我要怎樣才能加以利用。”
殷無流終於直指核心問題，不是他沒有想到，也不是他沒有將這個問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只是他雖然搞不清楚森羅空間的情況，可是他卻很清楚，這森羅空間包含的隱秘，以及內部的奧秘涉及了非常罕有的天地規則。自己哪怕得到一點點，對未來的修行都將起到難以估量的作用。
他想要儘可能的從王小魚身上，獲取更多關於這裂縫，關於森羅空間的訊息。到了現在他終於放棄了，也可以說他不得不放棄。
因爲他發現除了一肚子氣之外，自己什麼都沒有獲得，那麼還不如儘快找到離開這裡方法還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