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六百九十一章 真正放心

一般強者當然無法判斷,各種能量的細微差別,哪怕就算是龜老等獸族強者,也無法從一些波動的細微處,就能判斷那些波動是如何產生的。

然而肉體爆炸所產生的波動,應該算是一種特例吧。因爲肉體的直接被引爆,波動中蘊含的能量相對要少很多,甚至最初的波動中不蘊含能量,只是爆炸時所產生的衝擊。

這種知識和細節,若不是經常參與各種殺戮的強者,也是很難能夠掌握的。龜老算是比較早那一批,被傳送進入冰原族祖地山脈的,並且它在進入的時候,修爲層次在當時那些獸族中屬於中等偏下。

這些還不是最爲棘手的地方,龜老本身的族羣,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越到後期實力越強大,偏偏它們這個族羣修行速度相對緩慢。

它們這個族羣被稱爲坤甲玄龜,不僅在坤玄大陸上從未出現過,就是在無盡空間當中,也很少出現。除了它們本身的繁衍能力相對較弱之外,就是坤甲玄龜本身的缺陷。

修行速度相對緩慢,且在修爲低的時候,實力又遠弱於同階獸族,因此哪怕族羣中有強者,可是放眼整個族羣它們卻屬於那種相對弱小的。

一旦遭遇了外族攻擊,坤甲玄龜雖自保有餘,可是卻無法保護整個族羣,那些還處於弱小階段的坤甲玄龜,若不是被當場擊殺,再就是被直接擒拿。因此在無盡空間內,大大小小各種空間中,很少能夠見到坤甲玄龜的身影。

龜老當初進入冰原族祖地的山脈中,只能在靠近外圍區域生活,不僅生存地很艱難,同時也生存得很憋屈。因爲許多後被傳送進入的獸族,或者修爲高於它,或者實力強於它,在敵不過的情況下,龜老只能不斷地將修行條件更好的地盤讓出去。

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龜老曾經有過許多次,差一點就被擊殺掉。不過好在坤甲玄龜天賦技能中,還是有着不錯的防禦手段,而它當時的修爲,也已經能夠調動大部分天賦技能的效果,這才勉強存活下來。

度過了漫長的成長階段,在龜老達到七階中後期,並開始進入化形階段以後,坤甲玄龜的弱點也在逐漸轉變成優勢。

因爲越是到了高階,坤甲玄龜不光防禦力驚人,戰力也在與日俱增地提升着。也是從那一刻開始,龜老從山脈的外圍開始逐漸向內進發。

當初它是最早那一批進入的,所以原本佔據的是靠近山脈中心的地盤。後來一再受到攻擊和驅趕,這才退到了山脈外圍。在其具備條件,爭奪更好的修行資源時,它選擇按照自己原本被驅趕出來的路線重新殺回去。

當龜老回到曾經自己被驅趕的地盤時,有的已經不是當初將自己趕走的獸族,但是它依然直接出手擊殺。若是遇到當年將自己驅趕的獸族,自然更不會有絲毫留情,務求將對方直接擊殺。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龜老不僅成就了自己的兇名,同時也獲得了許多獸族的認可。相比起人類,獸族對強者的崇拜更加明顯,尤其像龜老這樣乾脆果決,並且出手狠辣無情的獸族,會讓有些獸族心甘情願地跟隨。

多年來經歷過的各種磨難,不僅讓龜老實力變得強大,更讓它的心性發生了巨大轉變。坤甲玄龜本身並不是好戰的種族,並且不願意向外發動侵略,可是龜老卻完全不同於一般坤甲玄龜。

它似乎逐漸開始享受起,這種不斷髮動戰爭所帶來的各種好處,甚至是在殺戮中獲得滿足。人的性格會因爲環境而改變,獸族同樣也會,龜老就是在冰原族祖地這樣的環境中,心性逐漸發生改變的典型。

在殺戮的過程中,龜老也會刻意研究各種不同的攻擊手段,同時感受不同擊殺方式中的不同,其中就包括了將對手直接引爆。

連龜老自己都未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因爲對殺戮的癡迷,竟然讓自己可以準確判斷出,自己念力探查之外的細微變化。

之前有人類武者挑撥冰原族和人類間的關係,試圖將矛盾轉移以求自保。而獸族與人類之間,本身就存在很深的矛盾,這根本就不需要挑撥。

哪怕在祖地中共同生存了那許多歲月,可是龜老對冰原族依舊不夠了解,在它看來冰原族應該更接近人類,或者說當需要選擇立場的時候,冰原族絕對會站在人類一邊。

基於這個原因,龜老自然不會完全信任冰原族族老,它擔心的是最後獻祭的生命,都是自己一方的獸族,而人類一方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龜老有此擔心,所以纔沒有急於對那些七階獸族下殺手,就那麼看着它們在有限空間中轉變爲獸族形態。這個過程的確會遭受難以想象的折磨與痛苦,但是卻不會立刻丟掉性命。

龜老並不是享受折磨那些七階獸族的過程,而是要利用這個時間,去觀察下方冰原族和人類的動靜,從而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哪怕感受到了有十幾個波動,代表了十幾個人被直接引爆,龜老也只是繼續默默觀察。

在那十幾名人類武者身體爆開後,冰山下方就再次陷入了安靜,龜老無法看到下方的情況,自然不清楚,剩下的那幾十名武者,此時有多麼絕望。

他們原本聽從家族和宗門的安排,參與了這次極北冰原探險,其中有些武者,甚至是拿出多年積蓄,好不容易求得的名額參與這次行動。

當初進入極北冰原時,他們一個個滿懷憧憬,希望能借助此次探險,有機會一飛沖天,將來在自己家族和勢力中揚眉吐氣。

然而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認清了一個現實,不管到了哪裡都以實力爲尊。實力低微就是如今的下場,需要生命來獻祭,就先將他們這些人給捨棄掉。

那些一次機緣就能逆天改命,終究都是少數中的少數,在殘酷的現實世界中,又有幾個能夠做得到。或者說在誕生一名武者獲得別人夢寐以求的機緣背後,可能是數千數萬個失敗者的積累。

然而人往往就是這樣,總會抱着一種僥倖心理,認爲自己就是那個特殊的,或者說自己爲什麼就不能是那個特殊的。

只有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才知道後悔,明白想要成爲那個“幸運兒”,就要冒着成爲“倒黴蛋”的風險。

有的失敗可能不需要付出代價,有的失敗可能要受到教訓,可是有的失敗卻再無機會。比如現在冰山下的這十幾名武者,不管他們是否接受這次教訓,都已經再沒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

包括魏姓長老在內的十幾名帶頭者,全部都面無表情地看過來,他們沒有要出手的打算,因爲根本就不需要出手。

因爲每一個家族和宗門,都有鉗制手下人的方法與手段。那些原本覺得這些方法,有些不近人情的傢伙,此時也明白了,宗門和家族的這些手段,恐怕都是用血的教訓換來的,針對的就是眼下這種特殊狀況。

也許有的隊長所說的威脅,只是他臨時編出來的,可是對於在場這些武者來說,卻根本不敢去賭。一旦賭輸了不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甚至還要牽連自己的家人和親友。

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先動了,只是人羣中有人行動,其他人也彷彿獲得了最後一點勇氣,艱難地跟着動了起來。

正如冰原族族老所預料的那樣,接受死亡與自我了斷,並不是一回事。哪怕有些強者已經接受了自己必須要獻祭生命的事實,可是要想自我了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個時候冰原族族老的方法,倒是幫了他們一把。

冰原族族老自己,實際上也願意出手,因爲如果讓這些武者自我了斷,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部分生命精華浪費掉,而他所使用的方法,可以說能夠將武者身體內的生命精華榨取乾淨。

冰原族族老並未急於動手,而是靜靜地觀察和等待,當最後一名需要獻祭的人類武者,重新走回到原本的陣法位置時。

毫無任何預兆,族老就突然催動起腳下陣法,之前故意使用的障眼法釋放紅色血光,實際上族老利用腳下陣法,可以做到無聲無息間出手。

“嘭”

幾乎是在一瞬間,那數十名武者,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直接爆開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族老用這樣的方式將它們殺死,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

因爲此時拖延得越久,對於那些武者就折磨的越久,反而是在毫無預兆,甚至他們還想着要怎樣去準備的時候,就已經直接被殺死,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冰山上方的龜老,已經在等待中漸漸失去耐心,尤其是面前那些七階獸族強者,看樣子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它準備向族老和人類質問,到底是什麼意思,卻是在感知中,巨大的能量衝擊就出現了。

龜老瞳孔微微一縮,雖然無法分辨出具體數量,但是加上之前的十幾個,它判斷這一次被引爆的人類武者,應該在百名左右。也是直到這一刻,龜老才真正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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