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驚人的一幕,落在氐戎的眼裡,卻絲毫沒有引起它的注意。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絕世美女,在一個瞎子面前肆意挑逗般。
好在逆風並不是瞎子,他甚至慶幸自己此時能夠在這裡,並且能夠通過天地之力,觀察到那片空間裡的各種變化。
如果逆風腦海中存放記憶的空間不足,他甚至願意將自己一部分修習功法的記憶抹除掉,只爲了將剛剛見到的那一幕完整地刻印在記憶當中。
如果只是一般的符文陣法,逆風並不會太過在意,甚至不會產生多大的興趣。畢竟身邊不光有逆風這變態的傢伙,更是還有幻空這個放眼坤玄大陸,都是最頂尖的存在,符文陣法方面的事情,也就能讓自己吃一驚,卻很少有什麼能夠被他們所看重的。
然而那血色輪盤,此時互相結合的一幕,本身已經極爲驚人,四個輪盤上面刻畫着不同的符文,代表了四個不同的陣法,重疊的同時等於是四座陣法結合爲一座。
這四個血色輪盤上的陣法,不光大小相同,便是上面的符文數量也都完全相同。如此四座陣法,能夠重合在一塊兒構建出新的陣法,便是幻空見到也必然要好好研究一段時間。
雖然逆風不敢肯定,幻空從來沒有見到過,但至少從未曾聽幻空提起過有這樣的陣法。
當然,這些與四個血色輪盤中心位置的符文,互相融合爲一個符文,就顯得沒什麼驚人的了。
逆風之所以沒有對陣法互相結合感到吃驚,那是因爲不僅幻空可以做到,就是左風也可以辦得到。只不過左風最多能夠將兩座陣法,用類似這樣的方法結合到一起,幻空應該可以將三到四座陣法,用類似的方式結合到一起。
只是不管左風又或幻空,不可能將大小數量以及排列都完全相同的陣法,用這種彼此重疊的方式就互相結合到一起。
但是逆風相信,它們從本質上來說,道理基本都是一樣的,只是其中需要推衍計算的地方會非常複雜,那甚至是到了一種他所無法想象的地步。然而只要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逆風相信至少幻空是有可能辦得到的,至於左風他相信“總有一天”可以辦到。
可如果是那四個陣法中心的四個符文,它們彼此可以融合成一顆符文,這就已經完全超出了逆風的認知。如果不是自己能夠清晰的探查到,那片空間中血色輪盤的變化,恐怕他是絕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
這道理其實只要對於符文陣法有粗淺認識的人,都會有相同的感受。越是龐大和複雜的存在,其中的變化也越多,可以進行調整的地方也就越多。
舉一個例子,想要在鋪滿桌面的紙張上,將一座城池的佈局圖描繪出來,只要有些繪畫功底的人輕而易舉就可以辦到。
可是若只有盤子大小的紙張上,要將一座城池佈局圖詳細地描繪出來,那可就不是一般匠人能夠辦到的了。
假如要在米粒般大小的紙張上,將一座城池的佈局圖描繪出來,這就已經超出了人們的認知了。
結果現在的逆風就好像見到,有人在米粒般的紙張上,直接將整個坤玄大陸的全貌,都給描繪出來一般。
符文本身已經是天地規則最爲簡單的一種表現,遠古符文更是到了“大道至簡”的地步。用最簡單的方式直接達到陣法的效果。這是在最簡單的符文中,發揮出最強大且複雜的效果。
所以遠古符文稍微有一點偏差,都將無法發揮出效果。更不要說在遠古符文上,進行調整和改變,整個坤玄大陸上能做到的都沒有幾人。
而眼下這可是四顆遠古符文,同時將它們結合到一塊兒。不僅沒有讓符文失去效果,反而這四個結合後的符文,還成爲新陣法的陣眼所在,同時讓新的陣法煥發出特殊的威能。
逆風正是明白其中的驚人之處,所以他纔會在震驚之餘,激動地將所見到的一切,都牢牢刻印在腦海當中。
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將左風給救出來,但是他相信只要能夠將左風救出來,那麼就一定要讓其見到自己此時的這段記憶,那對於左風日後在符文陣法上的修行,會有難以想象的巨大幫助。
逆風感覺自己在這一刻,都忘記了原本的目的,彷彿能夠見到這血色輪盤相互結合,尤其是那四顆位於輪盤中央的符文結合爲一,讓他已經覺得非常滿足了。
當然這種感覺出現也只有一瞬間,很快逆風就已經回過神來,從結合的輪盤本身,回到了輪盤結合所引起的變化。
伴隨着四個輪盤的集合,以輪盤所在的位置爲中心,一股特殊的波動朝着四周擴散開。之所以連逆風都感覺到特殊,是因爲這波動是單純的聲波,而並非是什麼能量。
要知道這結合後的輪盤,能夠釋放出任何能量的波動,在逆風看來都是一件極爲正常的事情。四個輪盤互相結合後,到底形成了怎樣一個陣法逆風不清楚,可是這陣法必然具備了無法想象的強大手段和能力。
這樣的陣法,在逆風看來可以釋放任何的能量,但是唯獨不應該只是通過最基本的震顫,然後產生音波擴散開。這就好像是有人拿了一柄靈器,結果發現是要用來切菜做飯。
正在逆風心中無法理解的時候,那波動直接穿透了空間壁障,直接就落在他的精神力上。也是在這一刻,逆風終於察覺到了異樣,那是之前藉助天地之力,所無法感應到的。
之前藉助天地之力,逆風只能夠探查到一種波動,那就是聲音震顫時所產生的波動。可是當其接觸到自己的精神力以後,所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因爲逆風能夠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什麼吸引了一般,有種想要進入到那片空間的衝動。
在逆風產生這種衝動的瞬間,他的心底也不禁爲之暗暗吃驚,他想不到這波動竟然會直接影響自己的思維。
然而逆風很快就將這種猜測否定,因爲自己到現在還能夠正常思考,並未真的將那種衝動付諸實踐。但是那種衝動依然存在,彷彿在那片空間中,有什麼正在吸引着自己。
到了這一刻,逆風也漸漸品出來,在那輪盤當中釋放出來的不僅是聲波,同時還有一種能夠直接影響情緒的力量,可以說它激發了人的一種衝動,又或者是在一個人的心中,增加了一種衝動。
若是意志力差一些的,又或者本身就有這樣衝動的人,可能在受到影響下,立刻就將這種衝動付諸行動了。逆風當然不至於被影響到,直接就展開行動,但是他也禁不住爲這種影響而感到暗暗吃驚。
也正是在逆風分析着內心產生的衝動時,周圍卻是突然間出現了無數細細的銀色絲線。它們是從周圍飄蕩而來,逆風竟然毫無任何察覺。
要知道現在的逆風,可是藉助天地之力,對周圍許多的空間都能夠保持監視。可是現在這種變化,逆風卻毫無任何覺察,彷彿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逆風想要看一看那些銀色絲線到底是怎樣這一種存在,可是就在他控制着精神力,要與那絲線接觸的瞬間,心中卻是猛地想起什麼,接着就迅速收回了精神力。
之前自己藉助天地之力,都未能探查到的銀色絲線,其本身就已經透着股邪異味道。這樣的存在,如果直接接觸,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化。
逆風不僅沒有接觸,反而還控制着精神力,稍微避開了一些,保證自己的精神力不會與那些飄蕩的銀色絲線接觸到。
讓逆風感到奇怪的是,那些銀色絲線如何來到這裡的無法探知,可是它們在進入到血色輪盤所在的空間之後,反而能夠感應到了。
也是在那些銀色絲線,進入到輪盤所在的空間後,逆風就感受到了絲線當中,隱隱帶着各種負面情緒的能量,那是一種絕望情緒所產生的能量。
它們在進入到紅色輪盤空間之後,反而好像受到操控一般,紛紛地朝着那輪盤匯聚而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逆風發現氐戎的念力彷彿受到驚嚇,匆忙地躲避開那些飛來的銀色絲線。
見到這一幕的逆風先是一愣,隨即便暗暗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衝動。這擁有念力的氐戎已經夠強了,連它都下意識地躲避那些銀色絲線,顯然是在銀色絲線上吃過虧,如果自己剛剛冒然接觸,還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危險。
在逆風心有餘悸的同時,也不得不更加小心的提防着,後方飄飛而來的銀色絲線。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被某一根突然出現的銀色絲線碰上了。
至於那些銀色絲線落在血色輪盤上以後,輪盤之上的血色變得愈發濃郁,彷彿隨時會有鮮血從上面滴落下來。
與此同時血色輪盤再次開始緩緩轉動,只不過與之前四個輪盤結合之前不同,現在的輪盤在轉動的同時,那些接觸其上的銀色絲線被緩緩絞緊,與此同時絲線當中的情緒能量,也在被不斷地抽取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