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均默拉着薛予深直接去了車庫,車庫裡停着好幾輛車,走到其中一輛車前,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薛予深上車,關上車門後繞到駕駛座,傾身體貼地給薛予深繫上安全帶,接着驅車離開。比·奇·中·文·網·首·發
“怎麼你自己開車?”薛予深單手支着車窗邊緣,微微側頭笑看着楚均默,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楚均默開車,平時都由司機接送,楚均默的表情很專注,側臉的臉部線條頗爲冷硬,眼神卻透着柔和。
“既然是約會,就不能讓第三人打擾。”楚均默減緩車速行駛在熱鬧繁華的大街上,顯得有點漫無目的,想和薛予深單獨出來放鬆心情,並非一時興起,兩個人談情說愛,總想給對方一個浪漫約會。
只不過活到了而立之年,他卻連一次約會的經歷都沒有,過去這麼多年沒能遇到一個讓他上心的人,約會兩個字自然而然沒在他的記憶裡存在過,如今遇到了薛予深,他頭一次產生了這份心情。
而且還非常的迫不及待!
白天在微信裡問出口的話,楚均默也不是隨口一問,他很想知道薛予深的答案,只要薛予深真的喜歡,他一定會滿足薛予深的任何要求,想要花,他就送,哪怕每天一束,想要禮物,他立刻精心準備。
楚均默屈指輕輕敲擊着方向盤,眼神變得些許火熱,低聲問:“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薛予深收起支着車窗的胳膊,轉頭凝視着倒退的街景,人行道上行人來去匆匆,一對對相攜而行的情侶夾在其中,側頭有說有笑,臉上掛着甜蜜的笑容,內心忽然變得期待起來,就這樣走走也不錯。
“找個車位停車,我們下車隨便走走,邊走邊想。”薛予深提議道,既然要約會總不好待在車裡,在大街上開過了一條又一條街,到最後也找不到想去的地方,那還不如開車去兜風,一路到海邊。
“海邊?”薛予深小聲呢喃,接受到楚均默投來的疑『惑』眼神,笑着道,“改天去海邊怎麼樣?要不就這個週末,陪陽陽出去拍戲落下的工作基本完成了,這個週末我們一家三口去海邊住兩天?”
“帶上陽陽?”楚均默挑了挑眉,薛予深的這個提議相當不錯,如果是他們兩個人單獨度假就更完美了,帶上個小孩子,大人之間想要親密無間一下還要有所顧慮,浪漫情懷瞬間變得束手束腳。
楚均默那糾結的表情愉悅了他,薛予深失笑,臉『色』微紅,楚均默的心思他自然懂,剛剛和楚均默確定關係,他就被隨之而然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每天疲憊不堪,晚上哪還有心情跟愛人親熱!
何況兩人之間總是躺着個薛祁陽,薛祁陽從出生開始就跟他一起睡,薛予深也不放心讓薛祁陽單獨睡一個房間,這麼小的孩子,晚上一個人睡覺不安全,只有在家裡偶爾會和孟顥川他們一起睡。
薛予深伸手覆在楚均默的手背上,輕輕握住:“我們兩個人去,陽陽讓父親和爸帶。”
楚均默勾脣淺笑,心情愉悅地打轉方向盤,拐進了一座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晚上的s市總是比白天熱鬧得多,在地下停車場裡轉了幾圈才找到車位,停好車後,轉頭定定地看着身邊的薛予深。
薛予深正要解開安全帶,卻見楚均默再無其他動作,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看,笑了笑問道:“怎麼了?話說你這樣出去不要緊嗎?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或者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喝杯茶?”
楚均默沉默不語,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傾身動作輕柔地替薛予深解開安全帶,擡手撫『摸』過他的臉,目光顯得尤爲專注,低頭吻住他,直到情緒失控前才放開,沉聲道:“別擔心,走吧。”
薛予深平復了一下呼吸,推開車門下車,環顧整個略顯昏暗的地下車庫,密密麻麻停滿了車,空氣中充斥着車子汽油和機械特有的渾濁味道,各個出入口車子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楚均默繞到薛予深身邊,攬住他的肩膀:“出去再說。”
薛予深點點頭,兩人乘坐電梯到達商場一樓,商場內人山人海,擠着人羣走出商場,空氣頓時變得清新很多,深呼吸一口氣,轉頭笑看楚均默,他和楚均默之間的戀情,本不被大多數人接受。
薛予深倒不是很在意世俗的眼光,當然也不會鬧得轟轟烈烈,自由自在地過他和楚均默的日子就好,他並不算一個公衆人物,四年前的比賽早已被人拋之腦後,被認出來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是楚均默不同,他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大得多,若是被有心人跟蹤偷拍,一旦曝光又是流言蜚語,不管是誰,就算無法正大光明的談情說愛,也不想一起出個門還要遮遮掩掩,人生毫無自由可言。
薛予深站在商場的臺階上,遙望着川流不息的大街。
“要不我們去看電影?這裡離遇『色』影城不遠,慢慢逛過去。”薛予深低頭思索片刻,開玩笑地調侃,“看電影不是談戀愛必不可少的環節嗎?以前我只有帶陽陽來看電影,小孩子看卡通。”
“好,走吧。”楚均默攬住薛予深的肩膀,一起步下臺階,隨着人『潮』往遇『色』影城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後突然面朝薛予深,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沒和別人一起看過電影。”
薛予深先是一愣,等到反應過來後失笑,楚均默算是在跟他坦誠嗎?喜歡一個人就不會過多在意對方的過去,而且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計較再多也無法改變,他要參與的是楚均默的未來。
何況只是一起看電影,沒人規定只能和愛人一起看電影,和親朋好友一起很正常。
不過楚均默的坦誠真的愉悅了他,薛予深的心情猛然變好,笑容滿面地環視周圍的商場店鋪,輕聲感嘆着:“自從有了陽陽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悠閒地逛過街了,出門在外總會想着孩子。”
“以後我陪着你。”楚均默垂着的手輕輕碰了碰薛予深的手。
“上大學時期,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給了竹籬小築和陽陽,忙的時候連接陽陽的時間都沒有,只能拜託我哥和程哲去接他,就跟前幾天的情況一樣,以前不理解爲人父母的心情,現在全懂了。”
楚均默深刻理解薛予深,自從得知薛祁陽是自己的孩子時,孩子的喜怒哀樂就能輕易地牽動心底的那根弦,想要保護孩子和愛人的心情油然而生,捨不得讓他們受到一絲一毫的流言蜚語和傷害。
楚均默鄭重道:“予深,陽陽可以讓『奶』『奶』他們照顧,陽陽那麼乖,不需要我們『操』心,接下來的時間交給我們彼此,我們可以出來約會,週末一起去旅遊度假,你想去哪裡或者做什麼,我都陪着你。”
薛予深擡頭對上楚均默幽深的眼神,眼中的認真清晰可見,楚均默不會說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但就是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我陪着你”,卻比任何誓言都來得珍貴樸實,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等《玉鼎神壇》首播,說不定又要忙碌了,好吧,趁現在我們多出來玩玩,如果是度假的話,還是要帶上陽陽,可以邀請梓硯他們一起去。”薛予深忽然很期待大家一起組團旅遊。
以前『性』格使然,他很少結交朋友,身邊除了薛尋和程哲,再也沒有同齡朋友了,薛祁陽讓他變得小心翼翼,上學期間幾乎不與人深交,因此沒人知道他已經有個兒子,能認識秦梓硯也是機緣巧合。
楚均默稍感抑鬱,薛予深還是放不下薛祁陽,每到晚上一起睡覺,本想跟薛予深更近一步,薛予深已經抱着薛祁陽放在了兩人中間,他當然不是嫉妒自己的寶貝兒子,但是愛人之間總不能一直這樣。
一路走到遇『色』影城,挑了一部感興趣的電影,離開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兩人買了咖啡在大廳裡找個靠角落的位置坐,大廳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薛予深和楚均默也不想引人注目,免得真被認出來。
“對了,馮書薇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還有周宏。”薛予深壓低聲音問楚均默,秦梓硯還在劇組沒有回來,爲了不讓秦梓硯分心,這件事情交給曲墨寒和韓牧澤在處理,他也不好意思去問曲墨寒。
楚均默眉頭微皺:“這幾人平時走得很近,秦梓硯那件事後,周宏低調了一段時間,一直待在自己的住處沒怎麼出沒,陽陽拍戲生病的事曝光後,馮冠浩和袁琢婭與周宏碰過面。”
“全都在掌控中就好,相信他們現在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就算要查秦梓硯和陽陽,應該查不到曲墨寒和韓牧澤那邊。”薛予深放寬了心,“其實無所謂,若是真查到點什麼,他們反倒會有所顧忌。”
《玉鼎神壇》纔剛剛開始,薛祁陽在娛樂圈未來的日子都是個未知數。
“予深。”楚均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對當年伯父之間的事知道多少?”
“你怎麼突然對父親和爸的事感興趣了?”薛予深詫異地睜大眼,隨即搖頭道,“就算我閱歷再淺,丟到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裡,立刻就會被啃食乾淨,但我也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
薛予深見楚均默保持沉默,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端起咖啡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接着道:“外人不知道父親和爸的關係,但這些人裡絕對不包括你和韓牧澤,父親的存在讓很多人忌憚。”
“我想知道當初害得薛伯父被開除學籍和趕出家門這件事,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你爲什麼突然關心起這件事?”薛予深皺了皺眉若有所思,見楚均默只是平靜地看着他,無奈地嘆息,“父親和爸從不在我面前提及當年的事,大概是怕我心裡有仇恨,很多事都是從我哥那裡得知,你也知道我爸當年一無所有,只有我哥的家人幫助他,將他藏了起來。”
楚均默凝視着他的眼眸:“當初發生那件事後,孟伯父突然來找我替你解約,我本就在調查這件事,可那個陷害你的人已經被孟伯父處理掉了,無論如何,我不會爲了一個小藝人跟孟伯父過不去。”
“然後呢?”薛予深腦子裡頓時形成一個大膽的猜測,“我只記得這個人叫趙信,他當時沒能進十強,很孤僻又好強的一個人,這個人跟父親當年的事有什麼關係嗎?那個女人的兒子?”
楚均默瞧着薛予深閃閃發亮的雙目,不禁輕笑,要不是影城大廳里人太多,他早就想把這人抱進懷裡了:“所以趙信找上你並非偶然,爲了確認陽陽是不是我兒子,我把當年的事又仔細調查了一遍,自然就查到了伯父們的事,那女人家破人亡後,躲起來嫁了人,生下了趙信。”
“又是他們,那父親更加不會放過趙信了。”薛予深怒火難平,要不是這個女人,爸當年就不會過得那麼痛苦,“你爲什麼突然說起這件事?有人在調查我和陽陽嗎?馮冠浩?袁琢婭?還是周宏?”
這人果然很敏感,平日裡一副和和氣氣、談吐有禮的樣子,實際上將很多事看得通透。
“對,本來孟伯父處理的人,我不會再去幹涉,孟伯父什麼『性』格什麼手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即使沒有將人『逼』上絕路,也不會給人翻身的機會,不過,既然有人在調查你,這件事也要留個心眼。”
薛予深點點頭:“我明白了,梓硯那邊我會跟他說,周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伯父那最好也提醒一聲,多一個人保護你和陽陽,我能更放心一點。”楚均默眼底閃過一絲危險之『色』,“還有你曾經參加過比賽的事,若是被曝光,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從陽陽接拍《玉鼎神壇》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參加過比賽那又如何?當初解約是因爲生病住院,對外說辭也是如此,養好病後重返校園,這本來就是事實,隨便查查就能查到。”
薛予深說到這頓住了,表情逐漸冷漠:“如果他們找到趙信,事情恐怕又不一樣了,不行,這件事一定要趁早告訴父親,父親一定知道當年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還有你處理掉的那些人呢?”
楚均默一把握住薛予深微微顫抖的手,指腹輕輕摩擦着:“我今天跟你說這件事,就是想到了這幾種可能,不過你放心,目前他們還沒這個能耐,也沒這個膽量做出這種魚死網破不計後果的事。”
“倘若真到了陽陽取代馮書薇,秦梓硯取代周宏的那一天,不管哪個領域裡都沒有絕對公平的競爭,不過我一定會趕在他們之前堵住他們的嘴,予深,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害到你和陽陽。”
薛予深深呼吸保持鎮定,含笑朝楚均默點點頭,他也不是當年那個一身狼狽的無知少年了,遇到事情只會蜷縮起來默默『舔』傷口,無論是爲了薛祁陽還是自己和楚均默,他也要學會先下手爲強。
等到電影快開始時,薛予深和楚均默起身離開大廳,薛予深邊走邊翻着電影票,隨着人羣走進10號廳找到位置坐,看電影的人非常多,又是一部剛上映的歐美大片,整個廳都坐滿了人。
“剛纔應該給你買點零食吃。”楚均默湊過頭笑看着薛予深。
“你是要讓我捧着爆米花嗎?要不要再來一杯『奶』茶?”薛予深挑眉,“我又不是陽陽,要不明天我們帶陽陽一起來看電影?小傢伙看電影可好玩了,你別小瞧他,他看完了還會一本正經講給你聽。”
楚均默失笑,趁着黑暗握住薛予深的手,感受到對方回握的力量,嘴角的笑意迅速擴大。
看完電影走出影城,兩人又去影城附近吃了夜宵,這才悠閒地散步走回停車場去取車。
回到家時,只有管家還在大廳裡守着,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少爺,薛少爺。”
楚均默朝管家點點頭:“沒事了,早點休息。”
“是,少爺!”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等到楚均默和薛予深回房後,迅速鎖門熄燈離開。
早在電影開始前,楚均默就接到楚老夫人的電話,薛祁陽今晚由她照顧,乖得不得了,讓他們在外面玩得盡興,不用擔心薛祁陽,按照這個時間,薛祁陽早就睡了,薛予深也不好去打擾老人家。
“怎麼了?”楚均默端了兩杯紅酒走進房間,卻看到薛予深在房間裡徘徊,一副猶豫不前的神『色』,勾脣淺笑,他怎麼會不明白薛予深的心情,不過他並不打算說穿,難得的機會怎能錯過?
楚均默將其中一杯酒遞給薛予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喝一杯!”
薛予深看着楚均默,有點不習慣睡覺前看不到薛祁陽,沉默地接過酒杯,舉起酒杯與楚均默碰杯,在對方炙熱的眼神下,臉頰微燙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算了,這麼好的氣氛他也不捨得破壞。
楚均默見薛予深喝完了酒,也將杯中的酒一口喝盡,端過薛予深手中的空杯,走到一邊又倒上酒,遞給跟上來的薛予深,輕輕晃着酒杯眺望落地窗外的夜景,這一次換成細細品嚐美酒。
“你是打算灌醉我嗎?”薛予深戲謔地看着楚均默又要倒酒的動作。
“不。”楚均默一臉鎮定,放下酒瓶勾了勾脣,“三分醉意就好,那你醉了嗎?”
薛予深但笑不語,將酒杯放回桌子,轉身去拿換洗衣物:“明天還有上班,早點睡。”
剛跨出去一步,一股強勁的力量緊緊禁錮住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令他渾身一顫,楚均默騰出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輕柔地扳過他的臉,隨即而然的是炙熱急促的吻。
“一起洗!”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不可忽視的隱忍。
薛予深低頭不語,任由楚均默將他騰空抱起,或許是酒精作祟,他的心頭莫名涌起一道渴望被填滿的空虛感,臉上的溫度快要燒起來了,只能緊緊抱着楚均默的脖子,將臉埋在對方的胸口。
溫暖的水噴灑而下,淋溼了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的身軀,水霧瀰漫,遮住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