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一刻不希望這個孩子流掉的。
可她不敢，她做不到鐵石心腸，撞掉或者是喝藥，她都無法下手，每天纏繞在這樣矛盾的心情裡，若不是因爲莫南爵這段時間在她身邊，童染覺得自己肯定會精神崩潰。
還能怎麼辦？
童染無數次做惡夢，她夢到洛蕭躺在自己邊上，夢到他渾身是血，夢到他呼吸微弱……她怕，她從未說過自己不怕，他流血她其實還是會擔心，可她真的不明白，洛蕭到底爲什麼可以下那麼狠的手？
她想她永遠都不會明白。
說什麼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洛蕭，其實你的一切是建立在自己快樂的基礎上，他給自己找了那麼藉口，說起來只不過是自私罷了。
童染想着這些便覺得心口堵得難受，她張開嘴，一口就咬在男人的肩頭上。
她很用力，感覺到齒間有淡淡的腥甜味。
莫南爵眉尖輕蹙下，並未推開她，他一手在她髮絲上輕順，“童染，你想過嗎？也許，這真的有可能是我們的孩子。”
童染鬆了鬆貝齒的力道。
莫南爵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精緻的側臉被昏暗的屋內側出深沉，“你體質這麼差，要是之前流過兩次產，再懷第三次可能性很小，就算第三次你懷上了……”
男人頓了下，其實他想的是，洛蕭會狠下心殺掉洛庭鬆和宋芳是因爲那盤錄像帶，莫南爵認爲，如果沒有那盤錄像帶，洛蕭也許不會下得了手。
但他並未這麼說，而是跳過這一段，“若真的是洛蕭的孩子，他既然愛你，就會知道孩子是牽絆你們最好的東西，不可能會拿孩子冒險給你注射毒藥。”
童染止不住抽泣，“不管這些是不是對的，可孩子現在確實只有一個月，這完全沒辦法解釋……”
“也許和你體內的devilskiss有關？”莫南爵盡全力安慰她，這同樣也是他的懷疑點所在，“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了，有可能devilskiss對孩子產生了什麼影響，又或是一些我們暫時不知道的事情，難道你能全盤否定這些可能嗎？”
童染擦眼淚的手頓了下，她皺起眉頭，“如果……”
“如果，”男人接過她的話，“如果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會愛他嗎？”
“會，”童染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我一定會盡我的所有去愛他呵護他，不讓他受傷，把最好的都給他，一輩子保護他……”
莫南爵嘴角含笑，“差別這麼大？”
“因爲我愛你。”
“傻子，你說的那些都是我該做的，”莫南爵低下頭，在她冰冷的額前印下輕輕一吻，他薄脣緊貼着她的耳際，“童染，從現在開始，你就把他當成我們的孩子。”
“可是……”
莫南爵食指抵住她的脣，不讓她將這個可是說出來，“只要有那麼一丁點可能，你就想，萬一他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在腹中缺失的這份母愛，以後是怎麼都補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