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並不算高，卻很不好爬，牆壁爲了美觀全是凸起的小石子，莫南爵修長的手臂擡起抓着牆沿，一點一點朝右邊挪去。
他緊貼着牆壁，挪的十分辛苦，莫南爵眉頭緊鎖，好不容易接近陽臺，他伸手勾住欄杆，一個躍身背部緊貼住陽臺右側的牆壁。
雙腿微分撐在兩側，莫南爵單手扣住牆沿，高大的身形正好隱於牆壁的黑暗角。
這破建築是誰設計的？！
一點都不方便攀爬！
耳邊有嗡嗡嗡的聲音傳來，男人並未在意，好看的劍眉緊緊皺起。
童染的聲音清晰傳入耳膜，“那你告訴媽媽，你爲什麼喜歡小九呢？”
“因爲九哥哥對我很好，”小七認真的說，“以前在基地的時候，我總是不聽話，做錯事……都是九哥哥替我挨鞭子，他每次都不怪我，也不生氣。”
“他每次都把好吃的給我吃，我本來以爲他不餓，後來隔壁牀的六號告訴我，九哥哥經常餓的偷偷喝水。”
“媽媽，我跟九哥哥在一起真的好開心。”
……
莫南爵涼薄的脣瓣緊抿。
童染心裡難以形容的難受，無法想象女兒以前受了多少苦，她微笑着問，“如果小九再長大一點，他媽媽要接他回藏門去住，你打算怎麼辦？”
“那我也去！”
“那媽媽怎麼辦？”童染看着她，“爸爸和哥哥也會很想你，你要離開我們嗎？”
小七皺起小眉頭，“媽媽，那我們一起住不行嗎？都去藏門住。”
“傻丫頭，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住的。”童染揉着她的腦袋，並非她杞人憂天，孟瑤之前就說過，兩個孩子才從基地回來，讓小九暫時住在朝陽首府。
只是暫時。
她遲早要接小九回去，藏門纔是他們的家，無親無故，再加上洛蕭的態度……
孟瑤不可能一輩子把小九交給他們。
小七看着自己的腳，“媽媽，我不想離開九哥哥。”
“可是媽媽也會捨不得你，媽媽想你怎麼辦？”
“……”
小七低頭不語，這個問題無疑讓她很難選擇，怎麼辦？
她都不想失去。
莫南爵臉色浸潤在不明的陰鷙中，心裡既憋火又自責，他竟然讓女兒從小開始就這麼依賴別人！
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所產生的依賴。
他攥緊雙手，手背青筋繃起。
氣氛一度沉默，小七掙扎良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絞着雙手，“媽媽，我……”
不等她說完，童染猛地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對不起，媽媽不該問你這些，更不該逼你回答……不說了，我們再也不說這個。”
小七雙眼通紅，趴在她懷裡抽泣，童染雙臂抱緊她，心痛不已。
她不該這樣問的，小七才五歲，孩子的世界很單純也很簡單，小七對小九的依賴是從小養成的，可她纔回到家裡多久？
也不過短短一個月。
她不排斥他們已經是萬幸，她不該要求女兒立即產生同等的感情，在她五年的生命中，小九佔得比例比他們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