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實在太過犯規。
可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
夜桀澈迴歸工作以後，臉又再次板起來，讓一旁目睹了大半個過程的瑪麗，只以爲自己剛纔是眼花了。
纔會覺得他居然也會溫柔待人。
莫名的，看着他接電話的時候，眼前就閃過一個名字。
夏妤，那個一來面試就被屈尊降貴做面試官男人給看中的女人，一來就成了他的秘書。
而後的相處更是讓人察覺出兩人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來。
偏偏她只是一個秘書，不能站在他的身旁，只能屈站於人身後，可惜風雪也沒人給擋。
夏妤她又何德何能，就這樣將他給搞定？
會議繼續，瑪麗全程都在走神，幸好身旁還跟着幾個實習生，一直在戰戰兢兢的做着筆錄。
瑪麗擡手按了按額角，最後一個人起身發言以後進入了氣氛很是歡騰的時候，各方人七嘴八舌着，夜桀澈也不多管，任由他們繼續。
不敢打擾坐在主位上男人的高管A：“夜特助你看這條方案可行嗎？”
不敢打擾的高管B：“夜特助你可不能因爲交情就給人放水，做人要公正……”
不敢打擾的高管某：“夜特助……”
夜絕苦笑着，一句話也插不上：“……”
特助的眼神已經快要將他洞穿，可惜他還是正兒八經的神遊天外之中，讓人氣得牙癢癢。
瑪麗看得分明，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不是她的職責所在。
會議結束，那些人也沒有爭吵個結果出來，而那一直明目張膽走神的男人，卻是第一個起身離開的人。
卻是沒有人敢開口攔住他。
瑪麗收拾好東西立馬跟上人的腳步，她有些問題想要問，身後感覺到一束怨毒的目光，回頭的時候便看見特助那幽怨的臉。
忽然間她想要笑，卻硬生生忍住，然後頭也不回的隨着那人的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夜桀澈到底還是心繫着夏妤的事情，那個傢伙，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怎麼可能打通電話過來只是和他聊聊天。
再說了，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夏妤是更加不可能想要和他聯絡什麼感情，然後好好聊天的。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想法一出來，他便開始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會議後半段也全然沒有聽進去，坐在會議室裡，就像個花瓶一樣稱職。
他人高腿長，因急促邁的步子又大，是愛美而踩着恨天高的瑪麗追趕不上的，清脆的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持續着跟隨在身後，讓人無法不注意。
夜桀澈鬆了鬆領帶，看向那追趕得很是吃力的秘書，皺着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表，纔不冷不淡的道：“瑪麗秘書，還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彙報嗎？”
表情太過平靜，反而讓人更加在意眼睛那扇心靈窗戶的表達。
瑪麗擡頭看去，便見到這人眸子裡的不耐煩和急促，抿了抿脣，也不打算招人嫌棄，快速道：“其實我是想問總裁一個私事的。”
兩人現在站在地下停車場，有風吹來，冷得人有些難受，像是黏在了身體每一處皮膚之上。
夜桀澈的不耐煩已經到達某種制高點，他輕笑着開口道：“隨意打探上司的私事，還這樣明目張膽的，瑪麗秘書，你已經有些越級了。”
女人心底一個咯噔，眼神已經從迷茫轉變爲惶恐，忙退後一步，搖頭道：“總裁對不起，能不能……”
話還未說完，夜桀澈便擡手打斷她，還很是沒有紳士風度的打開了車門，挑起一側脣角道：“我看你最近培養的那幾個新人不錯，讓她們多歷練歷練，好以後接替你的職位。”
瑪麗一個踉蹌，差點要摔倒，卻還是忍住不適，“總裁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瑪麗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和其他人一樣，利用完就扔掉。”夜桀澈很是有人道主義的開口。
那俊秀的臉上沒多大表情，只有一側微挑起的眸子讓人感覺，他一直都在譏笑嘲諷人。
瑪麗明媚的臉上，閃過一抹黯然，還想要再給自己說些什麼：“我……”
那半個身子已經進入車裡的男人，擡手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瑪麗，下個星期就去海外分公司上任，做企業策劃高管。”
策劃高管，聽着光鮮而已。
海外是片還未過多開發商業價值的地方，被遣送過去的，大多都是公司裡那些好吃懶做的或者是撒手不願意管事的董事。
也有一些被刻意剝削能力的貪婪者。
瑪麗被這話給震驚得半天說不上話來，卻也知道木已成舟，這人說出口的話，向來無法翻轉。
臉色晦暗的看着他開車離開。
低下頭，心裡的怨恨幾乎要溢出來。
外界都在傳，總裁的妻子就是夏妤，卻是誰都沒有近距離看到過。
……
夏妤回去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夜樂施，卻看到了焦灼的梅蘭，然後便被人哭喪着臉帶回了內院。
看着哭哭啼啼卻不願意開口說話的梅蘭，夏妤一個腦袋兩個大：“梅蘭你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祖墳被人給刨了，還是家裡有什麼兄弟姐妹出事了？
梅蘭搖了搖頭。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夏妤：“……”
哭得這麼厲害，到底是鬧哪樣？
最終在逼問下，梅蘭才控訴的開口道：“少爺說……少爺說要開除我……他怪我沒有看好少奶奶……”
這是夜桀澈也過來了不成？
夏妤皺了皺眉頭，然後安慰着快要走不動路的梅蘭道：“可是這不關你的事呀。”
當時她和夜樂施走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那個小姑娘會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敵意，便在她若有若無的提示下，拒絕了梅蘭要跟隨的意思。
這的確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哪裡能夠怪到她頭上去？
梅蘭抽抽搭搭的，紅着眼睛道：“少爺他……少爺他……”
說了許久的少爺他……也沒有將一句話給完整的說出來，聽得夏妤都想給她來罐心靈雞湯。
“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