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放沉默了幾秒,繼續道:“ak這個案子我查到,是你讓周寧遠找了局長,看來你也不希望我將你的身份告訴給葉暖。現在你的目標達到了,關於你的身份,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一個字,尤其是葉暖。從一開始,你就對葉暖隱瞞了身份,要是你有擔當的話,就請你隱瞞葉暖一輩子。”
風將白色的牀單吹的嘩嘩作響,溫舒朗跟葉天放對立而站,在他們各自的身後,是他們自己的影子。
過了一陣,一直沒有開口的溫舒朗說話了,“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一輩子我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葉暖,你跟我一樣見不得葉暖受到傷害,在這一點上我們倆的目標是一樣的。還有,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今天你做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我已經決定退出ak。”
溫舒朗接過葉天放手中的那把槍,微微扣動着扳機,“要是將來有一天你發現我傷害的葉暖,請你不要客氣,像今天那樣把槍頭對準我,扣下扳機!”
“溫舒朗,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要是哪一天你欺負了葉暖,我真的會開槍殺了你。”
“恐怕不會有那麼一天。”溫舒朗自信的回道。
對面的大樓上,站着一抹身影,他注視着溫舒朗跟葉天放這邊好久,終於,他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對着手機那頭說了一句,“開槍。”
只聽到天台的方向傳來兩聲槍響,驚飛了樹上的鳥兒,樓下花園裡的人擡頭往天空看,剛剛的響聲是?
“溫舒朗。”
葉暖回到病房的時候沒有看到溫舒朗的身影,給他打了個電話,才發現他的手機在病牀上,看來溫先生出去並沒有帶手機啊。
溫舒朗手機的密碼葉暖是知道的,她好奇,點了密碼進去,於是就看到了哥哥十幾分鍾前發給溫舒朗的信息,看來他們兩個人在天台。
葉暖拿着溫舒朗的手機走出了病房,乘着電梯來到了天台。
穿過有些歷史的木門跟飛舞的白色牀單,葉暖來到了天台的盡頭,然後她就看到了令她永生難忘的畫面。
哥哥滿身是血的躺在血泊裡,而溫舒朗的手中拿着槍,紅色的血不斷的從哥哥的身體裡翻涌而出,葉暖幾乎是撲過去的,“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醒一醒,誰把你打傷了……醫生,快來救救我哥,怎麼有這麼多血啊……哥你醒一醒啊……”
眼中都是淚水,葉暖抱着葉天放,她的手上,身體上,也全部都沾到了紅色的血,她拼命的嘶吼着,快來人救救她哥哥,可是爲什麼都沒有人來,還有哥哥手上的溫度怎麼越來越涼……
葉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白色的病牀上,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媽媽。
秦頌芸看到葉暖醒來,臉上帶出了笑容,“葉暖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葉暖的嗓子是沙啞的,嘴脣是乾的,她想要喝水,從口中落出來的一句話卻是,“媽,我哥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他現在在哪裡,我去看他。”
葉暖一邊說一邊從牀上跳了下來,她不顧秦頌芸的阻攔光着腳丫來到了病房門口,在病房門口她看到了溫舒朗的身影。
溫舒朗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看到葉暖沒有穿鞋,走進病房取來了一雙拖鞋,親自幫葉暖穿上。
還沒有來的及說一句話,葉暖就直接甩了他一個巴掌,“溫舒朗你爲什麼要傷害我哥,要是我哥出了任何事,我一定會恨死你。”
葉暖打溫舒朗的這一巴掌極響,站在他們身後的秦頌芸都心驚了一下,她連忙走到門口,將葉暖往旁邊拉,“葉暖你先不要嚇唬自己,我們先去急救室看看你哥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葉暖沒有再看溫舒朗一眼,跑出了病房,秦頌芸擔心女兒出事,沒來的及跟溫舒朗說一句話就跟了過去。
急救室門口的燈亮着,葉暖靠着牆站着,秦頌芸讓她坐下等,她搖搖頭沒有坐下,眼中盛着淚水,有些害怕,她在天台看看哥哥的時候,他滿身是血,樣子很可怕,任她怎麼喊他他都沒有反應。
她看到溫舒朗手中拿着槍,爲什麼溫舒朗的手中拿着槍,而哥哥倒在了血泊裡……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任何一種可能性她都不能承受。
急救室上的紅燈滅了,有醫生走了出來,葉暖圍了過去,一邊問眼淚就落了下來,“醫生,我哥哥到底怎麼樣了,他是不是沒事了?”
醫生一臉沉重的摘下臉上的口罩,衝着葉暖搖搖頭,“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聽完醫生這麼說,葉暖竟出奇的平靜,她咬着嘴脣,身體無力的蹲了下來,幾分鐘後,她大哭了起來,聲音是那麼悲涼,秦頌芸走到了她身邊,跟着掉眼淚。
溫舒朗站在不遠的地方,聽着葉暖的哭聲,心像是被刀割一般,他從未如此難受,這一刻他是憤怒的想殺人。
沒有走上前,他轉身離開,他一定要把那個開槍的人給找出來!
“朗哥!”
走出急救室的大門,周寧遠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裡,溫舒朗坐上了車,他很快發動了車子。
葉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不敢見哥哥最後一面,她躲在角落裡不敢上前,她真希望這是一場夢,醒來發現,這是一個噩夢並不是真的。
秦頌芸陪着葉暖,一直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來,晚些時候司徒跟凌軒也過來了,司徒聽到消息後,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
“葉暖,怎麼會這樣……天放哥是那麼好的人,他怎麼就碰到這種事情了。”
司徒抽泣着說道,凌軒遞給她面紙,她無法停止哭泣,這是她第一次面臨死亡,那麼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她真的真的無法相信。
司徒原本是想安慰葉暖的,沒想到因爲她的話葉暖哭的更厲害了。
對葉暖來說,那是非常灰暗的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