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不是，言非虛，言長老？”
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忽然問言非虛，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言非虛身上。
面對楊玄的發問，言非虛一笑道：“白起，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懂。”
楊玄忽然對蘇挽弓道：“你認得這個人嗎？”
蘇挽弓看向楊玄的神色十分冰冷，聞言微微哂道：“天醫谷言非虛長老，我自然認識。”
楊玄卻搖了搖頭道：“你錯了，你並不認識他。”
蘇挽弓再次看了看言非虛，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楊玄沒有直接回應他的疑惑，反而對言非虛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的話：“穆子瞻死了。”
言非虛眼神微微變化，卻笑了笑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楊玄不理他，只是道：“她臨死之前，想看下雪，於是我下了一晚上雪，她看了一晚上，不過看到半夜的時候，她就死了。”
言非虛沒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楊玄，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楊玄接着道：“她最後的遺願是想要被燒成灰，隨便撒在哪裡，我滿足了她，把她撒在了雪地裡。”
言非虛還是沒有說話，面無表情。
楊玄繼續道：“我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寧願被燒成灰，也不願意回家？言非虛長老，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沉默！
在沉默了很久之後，言非虛的眼中似乎涌出了一滴晶瑩，然後他笑了一下道：“謝謝你讓她看了一場雪。她一直不太聽話，我想，她是不願意再看到我吧。”
他這話一出，包括沈玉冠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言非虛凌空虛度，緩緩的走到了楊玄面前，眼中的晶瑩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天下的光芒。
“我很好奇，我哪裡露出了馬腳？”他看着楊玄，輕輕道。
楊玄搖搖頭，道：“你沒有露馬腳，露馬腳的是穆子瞻。”
“哦？怎麼說？”言非虛好奇問。
“她臨死之前，給了我一本借劍術。”楊玄道。
聽聞借劍術的名字，沈玉冠神色一動，像是明白了什麼。
言非虛臉上露出了苦笑，搖搖頭道：“我不該把借劍術傳給她的，百密終有一疏，唉，怨不得別人。”
楊玄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接着道：“然後我去了穆家的遺址，找到了另一本借劍術。”
所有人都是一愣？借劍術有兩本？
“那不是留給你的。”言非虛又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那是留給穆子瞻的，不過穆子瞻臨死前告訴了我。”楊玄道。
言非虛好像只剩下嘆息了。
“高鳴的屍體我去看過了，是你動的手吧？”楊玄問。
言非虛夜沒有否認，點點頭道：“他這人太正直，又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只能讓他閉嘴。”
“其他人呢？”楊玄問。
言非虛道：“其他人我送回天醫谷了，畢竟跟了我那麼長時間。”
楊玄點點頭，忽然道：“小花也是你殺的吧？”
“哦？何以見得？”言非虛眼中閃動着好奇之色。
“我和嶽千樓交手兩次，第二次，我斬下了他的右臂，拿劍的那隻。”楊玄淡淡道。
此言一出，衆人一片譁然，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白起竟然斬斷了劍聖嶽千樓的手臂，而且還是拿劍的那隻，這，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出現了茫然之色。
“那就難怪了！”言非虛又嘆了一口氣。
“還有，記得當日我問過你，小花是不是嶽千樓殺的，你是怎麼回答我的？”楊玄問。
“我說：符合你所描述的，當日只有嶽千樓一人，至於其他，我並不知道。”言非虛的記憶力很好，一字不差。
楊玄臉上露出了譏笑之色，他淡淡道：“小花這個名字，只有我知道。”
他沒說完，言非虛已經再次嘆了一口氣道：“失誤啊失誤啊，我應該直接問你，小花是誰。”
楊玄停了一下，目光直刺言非虛，淡淡開口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爲何將我拉入了這個旋渦？毒殺百萬人的，是你，殺小花的，也是你，殺高鳴的，也是你，一切都是你乾的，你卻爲何要將我拉下水？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聖山一脈的聖子殿下，穆人清，穆大家主。”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沈玉冠難以置信的看着言非虛，震驚道：“你是穆人清？”
蘇挽弓臉上也顯出了震驚之色，穆人清是誰，他當然知道，想不到言非虛竟然就是穆人清。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言非虛竟然是穆家的穆人清，而且，他還是聖山的聖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這個消息簡直就是重磅炸彈，震的衆人耳鳴目眩。
言非虛，不，應該是穆人清嘆口氣道：“其實你在青雪國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關注了你了，之後你離開青雪國，前往大明，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
楊玄心中泛起一絲瞭然，以他當時的修爲，還真發現不了穆人清。
穆人清接着道：“至於你所問的，其實很簡單，因爲你是仙門的白起。”
仙門白起！
猶如一道驚雷，楊玄終於明白了。
一直以來，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穆人清要將他拉進來，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明白了穆人清爲何選中了他，將他拉入了這個旋渦。
一切都因爲那個被他編出來的，龐大無比，但卻子虛烏有的仙門。
穆人清的目標一直都不是拉他下水，而是要拉仙門下水，借仙門的手，來對付大申帝國。
“左輕侯也是你的人吧，我不明白的是，爲何你要我殺他？”楊玄問。
“左輕侯明面上是沈玉冠的人，你殺了他，沈玉冠不會放過你，他殺了你，你身後的勢力自會出現。”穆人清淡淡道。
楊玄嘆了口道：“如果左輕侯活過來，恐怕會傷心至死，既然你這麼想挑起大申和仙門的衝突，那爲何在還要救我一次？”
“你太能惹事了，那時候你還不能死，你死了的話，靈心兒身後的勢力勢必要遷怒其他人，那樣的話，就會破壞我的計劃。”穆人清道。
楊玄感嘆道道：“你還真是將借劍術練到家了。”
穆人清卻搖了搖頭，道：“還沒到家，否則的話，就不會露出這麼多的破綻。”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邊的沈玉冠冷冷道：“穆人清，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穆人清憐憫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不屑，並沒有說話。
反而是楊玄對沈玉冠道：“你只知道穆家有借劍術，但卻不知道，借劍術有上下兩冊。”
楊玄讚歎道：“不得不說，穆家的先祖真的是曠世奇才，能創立借劍術這樣的武道，簡直不可思議。”
穆人清聽楊玄稱讚自家的先祖，微微一笑之後，對楊玄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楊玄接着道：“所有人都知道，穆家有借劍術，能借萬物，尤其是能借天地之力，越階作戰，但借用萬物卻只是借劍術的上冊。”
楊玄接着道：“借劍術的下冊，反其道而行之，並不是借用，而是借給。”
沈玉冠冷冷道：“那有什麼用？”
穆人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胳膊，就是我借給你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