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出，郝老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儘量言辭不會太過於苛刻，望着李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少人都是感覺這個年輕人，好生沒有禮貌。
郝老心中也是微微不悅，換了他平時，見到這等劣質丹藥，早就拂袖而去，如今看在眼前年輕人畢竟能夠在這等年齡煉製一枚聖級丹藥，實屬不易，纔會耐着性子。
“哦？老夫那裡有說錯？”這口氣，一聽，就是動了真怒。
“郝老，這丹藥，可不是劣質丹藥。”
李葉表情不變，卻看到郝老眼中的不悅更深。
本來對眼前年輕人還有幾分好感，可是此刻，郝老卻暗自搖頭，感覺李葉就是一個年少成名卻自大狂傲，不可理喻的小輩。
不過耐着性子，他倒是皮笑肉不笑，問道，“哦，那恕老夫眼拙，這丹藥若不是劣質丹藥，難道還能是上品丹藥不成？”
他如何不怒，一輩子沉浸在丹道之中，本身就比較固執，在李葉看來，煉丹師很多人的脾氣就跟上輩子那些固執的科學家一樣，是一根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尤其是對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壓根就容不得任何一點瑕疵！
當然大部分的煉丹師沒這麼嚴重，可是眼前的郝老，無疑是其中比較個性突出的一個。
“是啊，陸公子，郝老可是天羽城丹道第一人，就算是在整個西南星域，那也是排的上號的，你這丹藥，難道還有什麼玄機？”
“吹什麼牛，連郝老都說是劣質丹藥了，這小子居然還不肯承認。”
“人家怎麼說也是煉製了聖級丹藥，只是看起來這火候卻是欠缺了一點，不過以他的年紀，倒是未來潛力巨大啊。”
有人鄙夷，也有人比較理智和客觀。
聽着衆人的議論，李葉直接把丹藥拿回，彷彿首宗並非是一枚聖級丹藥，而僅僅只是一團泥巴，隨手拋了拋，看的一邊的郝老眼皮子劇烈跳動起來。
李葉如今這動作，可並不像是一個煉丹師該有的形象。
“諸位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並非說這丹藥乃是上品。”
“那你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這根本，就不是丹藥！”
一語驚起千層浪，郝老等人被這突然間的翻轉給搞糊塗了。
“不是丹藥？你說什麼胡話！郝老雖然只是說你煉製了一個品質比較劣質的丹藥，卻可沒否認你這並非是丹藥！”
衆人以爲年輕人沉不住氣，心高氣傲，被人一激感到不爽的胡言亂語。
可是李葉卻表情不變，笑了笑，“這的確不是丹藥，剛纔郝老也說了，色澤太差，品質連下品都達不到。”
“勉強成丹，不過的確品質不足下品。”
郝老點了點頭，李葉卻搖了搖頭。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把丹藥隨手一拋，不偏不倚，落到了一人手中。
“聽說碧水軒的丹老前輩也是一名丹王，不如看看如何？”
在場衆人，除了郝老外，也就是丹老是丹王，雖然只是初階丹王，不過衆人倒是沒有任何異議。
丹藥感覺有些古怪，查看了一下手中被郝老評爲劣質的丹藥，可是越看越心驚！
“丹老，覺得此丹如何？”
李葉似笑非笑，同時用着常人難以察覺的微妙眼神，正好遇上了丹藥擡頭那詫異和驚疑不定的目光。
“你……”
“丹藥覺得，此丹真的已經成丹了麼？”
李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在外人看來李葉此刻可謂是狂妄至極，不僅不給中階丹王的郝老任何面子，如今連碧水軒的大長老，同樣身爲丹王的另外一位前輩居然也是如此不客氣。
丹老面色一變，收回了到嘴邊的話，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再次沉吟了片刻，接着說了一句讓在場衆人都是相當意外的回答。
“此丹還未完成成丹，所以並非算是真正的丹藥，真要說，僅僅只是半成品。”
半成品？
郝老渾身一震，虎目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其他人也紛紛表情各異，不過相同的都是一臉吃驚。
郝老一個箭步，直接來到丹老面前，拿過丹藥細細打量，接着表情從一開始的不信，慢慢變得驚疑不定，最後轉變成濃濃的震驚！
不用回答，衆人從郝老的表情變化，就能得知答案。
“半成品！老夫之前竟然會走眼！”
雖然脾氣比較臭，可是郝老顯然並非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一張老臉閃過一絲慚愧，搖了搖頭苦笑，“看來真是老了，居然差一點看走了眼！”
隨後他擡頭，很是古怪的看着李葉，“這的確是半成品，還算不上真正成丹。之前是老夫太過於武斷，還望小友見諒。”
“郝老前輩言重了，想必若是剛纔不是我突然打斷，前輩同樣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
這是一個臺階，郝老雖然一輩子性子耿直卻也不是白癡，頓時點了點頭，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絲笑容，“的確是老夫疏忽，不過也只能說，小友這半成品的丹藥，已經太過於接近成丹，只是很可惜，只差一步，若是能夠再運氣好一點，就完全不同了。”
言下之意，不是他看走了眼，而是這半成品已經真正接近於真正的聖級丹藥，只是出現了一絲瑕疵才被斷定是半成品。
說穿了，就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也算是保住了一張老臉。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說到底，到了郝老這個地步，面子往往是非常重要的。
或許是感激李葉給了他一個臺階，雖然李葉連真正的聖級丹藥都沒練成，可是在郝老眼中，眼前的年輕人卻是越看越順眼。
“小友也不用失望，這一次雖然沒有成功，不過不代表下一次，以你這般年齡，遲早會超越老夫如今的成就。”
這可是相當高的評價，連詹康都不由的微微動容。
“不過就是一個半成品，看來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丹王。”
“也不一定，丹王煉製聖級丹藥也並非次次成功，而且此子年齡還小，未來潛力的確不可限量。”
丹老在一邊，眼神透露着怪異，一直在打量着李葉，彷彿有什麼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