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 猜測
食指那被咬破的傷口有些發白，雖然並不深卻是在雷蒙沒有動念令其癒合的情況之下，依然還在慢慢的滲出血珠。
那依稀可以看出形狀四個微小的孔洞，極像是被某種齧齒類生物所咬出來的，但也像是被細碎而整齊的四顆乳牙所造成的。
達到了六級巫師境界的雷蒙，本體強度早在晉升到黎明級巫師的時候便遠遠超出同階者，而以現今的境界和實力來說，誰不敢說是能夠堪比那些遠古的魔獸，但想來也不該是這看不出實力和境界的幼女般詭異存在所能夠造成的……
想到這裡的雷蒙將右手食指放進了嘴裡，剛剛滲出的那細小血珠在被他所吸吮進口中之後，便令他的整個口腔裡瀰漫着淡淡的甜香，反倒沒有血液本該具有的腥味。
看來是這些年亂七八糟服用的那些藥劑和資源，令自身的血液都改變了味道，難道能夠對這幼女般的詭異存在具有難以抵禦的誘惑力……
如是想着的雷蒙嘴角微翹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並且他發現自己吸吮手指的舉動，已然令那怯生生站在身邊的那幼女般詭異存在無意識的吧唧起了小嘴，眸子裡閃現出了茫然的希翼和渴望。
心念一動的雷蒙便令他食指的傷口癒合，跟着將食指豎起送到這幼女般詭異存在的面前搖晃，之前還神情茫然的小傢伙眸子裡卻是閃現出了警惕和狐疑，小嘴微張想要去咬，但她的視線在投注到那被雷蒙所攬住的老婦之後，她在跟隨着雷蒙踏上這金翅巨鷹頭顱之後便緊抓着老婦垂落下來手臂的那小手，便抓的更緊了許多，並且還果斷的將小嘴抿起衝着雷蒙怯怯的搖起了頭來。
能夠因爲這老婦的存在而剋制住自身的本能。這令雷蒙的心中越加喜悅。
因爲他在金翅巨鷹返回暗翼之城的途中，便通過對芯片中所儲存的那海量資料的檢索和整理，竟是真的找到了這幼女般詭異存在的類似描述。
雖然這小傢伙看起來便是某種變異的幽魂，但實際上她乃是一種較爲純粹的精神體。
跟幽魂、怨靈、亡靈甚至是巫妖有着比較類似的生命特徵和形態，但精神體的存在卻是比以上這些生物都高了許多的等階。
很難被理解的一種生命形式，但它們卻是真實存在的，並且因爲其天生便具有着修復自身的能力，所以很可能實力並不一定會很高，但壽限卻是相當之長，而且極難被徹底的消滅……
只是關於這種純粹精神體的誕生原因。雷蒙所掌握的資料裡並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在一些古代巫師的遊記中倒是提到過，這些在初始時並不能夠用準確陣營來區分的生命形式，其誕生的原因會令其在成長到某種程度之後明確它們的陣營。
善良陣營的極少，中立的更是微乎其微。大部分的精神體都應該是屬於邪惡陣營的，只是到底最終是選擇守序邪惡、中立邪惡或是最爲令人恐懼的無序邪惡。卻是在其成長的初期根本無法判定。
只是所有的精神體都有着唯一的通性。那就是它們對於一些記憶深刻的事務或者是畫面有着無與倫比的執念，尤其是在觸怒了它們之後，這種執念會令它們變成無所不在、躲無可躲的麻煩！
想到這裡的雷蒙不由得將視線轉向了這幼女般的精神體，她之前在剋制住自身對雷蒙鮮血的誘惑之後，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老婦，眸子裡有着深深的憂慮和擔心。彷彿是天性使然。
“希望伴隨在這老婦身邊的乃是天性純良的精神體吧，否則因爲這老婦的原因以後別想甩脫她的跟隨和報復了……”
跟隨在老婦身邊這幼女般的精神體，雷蒙之前所猜測的部分還需要經過證實，但證實的基礎卻是必須能夠令這老婦開口說話。而最低的程度則是她曾經的記憶可以被探查。
可惜生機已然斷絕的這老婦，不但身體虛弱並且在之前遭受暗翼工會獵殺者的攻擊時強行激發了遠超過她本人所能夠負擔的那防護型術器，雖然成功的抵禦了一段時間，但也導致她的精神空間陷入了崩潰的境地。
本身實力僅僅是一個三級巫師學徒，但雷蒙在對這老婦的精神空間進行試探之後發現，其原本的實力一定不是現今這般，因爲她精神空間的規模幾乎達到了二級巫師的標準，顯然在她變成現今模樣之前，曾經嘗試過去衝擊二級巫師的。
站在這金翅巨鷹腦顱之上的雷蒙，左手攬住老婦的身軀，但實際上他已然收集到這老婦身體的一切數據。
生機斷絕已然是毋庸懷疑，可是在對這老婦身體細胞的分析之中，卻是產生了自相矛盾的一些結論。
外貌以及身體的整體狀況，顯示出這老婦的年齡高達一百六十歲，這遠遠超過了她當前實力所能夠擁有的最大壽限。
而她的體細胞則顯示，在數年之內她的體細胞出現了異常快速的分裂以及頻繁損耗，便像是遭受着類似於衰老術法的長期效果一般。
而對其血液成分的各種滲入解析，則表明她的實際年齡絕不該超過四十，並且極爲旺盛的新陳代謝令她的血液中充滿了本不該具有的豐富營養。
當這些結論被同時展現在雷蒙面前時，他便有些茫然了。
生機斷絕代表着其生命走到了盡頭。
細胞的異常快速分裂和過度的損耗，更是令她根本就不該存活到現在。
擁有着高濃度營養成分的血液，則令她的實際年齡變得無法解釋。
而精神空間的規模，更是遠超她目前實力所可以達到的程度……
當然，以上這些矛盾如果非要進行理解的話，那麼雷蒙便只能進行極不合理但相對有着合理性的逆推。
如果架設這老婦便是路易莎本人，那麼很可能八年前她在誕下腹中的孩子之後，便因爲孕育胎兒過程之中所使用的大量資源而導致擁有了晉升二級巫師的可能，但最終她在晉升時沒有能夠突破晉升的瓶頸，也就導致其精神空間的規模達到了目前的水準。
而紐曼家族的覆滅、或是因爲所誕下胎兒的異常所引致的輿論攻擊，亦或是因爲遭受了某種邪惡術法的侵蝕，最終導致她的身體出現了異常衰老和虛弱，甚至最終導致她的精神徹底崩潰。
而血液之中高濃度的營養，則代表着她憑藉其母性的本能，令她的血液之中蘊含着可以撫養她所保護着的這精神體成長所需的營養！
彷如是抽絲剝繭般的慎密逆推，將可能導致老婦變成如此的原因逆推了出來，攬着老婦的雷蒙那注視着她的眼神就變得溫柔和傷感起來，淡淡的心酸和痛楚也在心頭升起。
只是這種發自心底裡的情緒，卻是隨着雷蒙繼續深思而逐漸發生了變化，最終竟是成爲了一種無可抑制的憤怒！
“如果你真的便是原先那身形豐滿而神情妖嬈的路易莎，即便我無法挽回的你的生命，但我一定會爲你的遭遇討回應有的公道……”
在心底裡做出了決定，原本有些充血的眼眸便慢慢的恢復了清明，可是之前從雷蒙身上所逸散出來的那陰冷而具有着侵略性的氣息，卻是早已令他腳下的金翅巨鷹被嚇得肝膽欲裂，急振着羽翅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試圖能夠早一點能夠返回暗翼之城，令站在它頭頂上的這出手大方、卻兇悍無比的乘客能夠早點結束對它的僱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