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懷疑人生
白大丹是真的眼饞別人家的小孫女啊，剛纔還到白東家帳篷看了新出生的小奶娃好一會。
她現在聽到家裡那五個小子嘰嘰喳喳的喊奶奶，扯着嗓子嚎着喊奶奶，比賽似的一個聲音比一個聲音大，就想提前躺棺材裡去。
白河縮了縮脖子，弱弱地解釋：“娘，這個，這個真不怪我，我也沒想到啊，可能，可能我命裡無女呢？”
再說了，也不是光他生不出女兒，他大哥和三弟也一樣都是兒子啊。
說完，白河臉如喪考妣，他生氣的瞪了張老頭一眼，都怪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來就被老孃叨叨了一下午，好不容易這個事情過去了，又在這裡被引出來了。
白東在一旁默默低頭忍笑，幸好媳婦厲害，給了自己一兒一女，要不然挨嫌棄的就是他了。
白大芬安慰道：“你也別太上火，姑奶奶說啦，命裡無時莫強求。雖然男丁多了是鬧人了些，不過至少幹活的時候不缺人啊。”
“小姑娘雖然好，乖巧又軟萌，可是也操心，好不容易養大了，就怕一個不小心哪一天被哪個王八蛋給騙了……”
別看白大芬說的好，白大丹卻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她瞥了對方一眼，沒好氣道：“你說的輕鬆，那你把你家小孫女給我呀。”
“正好都是今天生的，就當我家生的雙胎。”越說，白大丹越覺得可以，眼睛都亮起來了。
“都一個村的，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對孩子不好……”
“你想的美！”白大芬本來還輕拍着白大丹的肩膀安慰的，一聽這話，立馬就嫌棄的一把把人推開。
開什麼玩笑，我安慰你，你打我家小孫女的主意，還要不要臉了。
我家好好的雙胎，還是龍鳳胎，多好的兆頭啊，姑奶奶說了是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五的概率。
也就是說，一千對夫婦裡，纔有那麼一對有可能有這樣的運氣呢。
桃花村上下也不過才二百多號人，上千對夫婦，那得是多少人，得是多大的福氣啊。
“不是，你考慮考慮啊。”
白大丹不依不饒的連哄帶騙的：“這樣，我家以後每個月給你家五兩銀子，行麼？就當我們替孩子孝順你們的。”
“不行！”白大芬斬釘截鐵：“你想都別想！”
白東也連忙道：“丹姨，您別開玩笑了，這是我頭一個閨女啊。”
萬一他就這麼一個閨女的命呢？
他剛出生還熱乎的閨女，剛纔出門前就抱了幾分鐘。
“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的，我家裡一定會當寶一樣疼……”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我家又不是養不起。”別說一個月五兩銀子了，就是一個月五十兩，五百兩都不行。
以前日子不好過，村裡也沒誰家把孩子送人的，如今日子好過了，就更別提了，哪怕是都在村裡。
白大芬似乎怕白大丹不死心，威脅道：“你可別再說了啊，你再說，我可要和姑奶奶說啦！”
兩人這般差點翻臉的模樣讓張老頭傻眼了，不是，這白家堡商隊的人怎麼都拿丫頭片子當寶呢。
誰家不是巴不得多生兒子啊。
每個月五兩銀子換一個丫頭？
丫頭片子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
看着幾人邊爭邊走，字裡行間還在說他生不出兒子是他的問題，張老頭氣憤的同時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騙人的吧？！
他是沒念過書，但白家堡商隊的人文武雙全，連三四歲的娃娃每天早晨都搖頭晃腦的揹着什麼人之初……
這樣的大商隊，見多識廣，又有族學，說的話定是有道理的。
按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的說法，確實是他的問題，但是，但是……自古以來，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事情啊。
我的問題？
是我沒有給媳婦兒子生？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
張老頭有瞬間覺得自己多年以來的觀念被狠狠的衝擊了。
雖然張老頭不想承認，可他心中已經開始動搖起來。
這邊的爭執也被旁的人聽在耳中，看在眼裡。
有些人等白家堡商隊發雞蛋到自己家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兩位姐姐，剛纔聽你們說了一嘴，這生兒生女是男人決定的？”
問話的是個婦人，她的神情有激動，有雀躍，也有不確定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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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有人開口問，旁邊的人也豎起耳朵聽着。
白大丹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啊，自古以來，種豆得豆，種瓜得瓜，這個道理你們不懂麼？”
白大芬：“你種豆，非要地裡長出瓜來，這不是爲難人麼！”
“這就是男人的事情，他若是不給你兒子，你到死都生不出來。”白大丹頓了一下，接着補充道：“除非你改嫁。”
白大芬重重點頭：“沒錯，這就看男人有沒有良心了。”
“萬一他就是故意不給，還非得賴你身上，你又不知道這個事情，受苦的啊，就是你自己！”
白大丹此時語氣轉而變得複雜起來，神色也帶上了些許憐憫和憤慨。
“這人啊，沒文化不可怕，但是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被男人矇在鼓裡，就很可悲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對於這個觀念的解讀把其他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
男人們雖然不贊同，畢竟他們也沒想着不給自家媳婦兒子生，但白家堡商隊的人說的也有點道理。
而女人們則是一臉茫然，或是歪頭想着什麼，或者是低頭不知道思考什麼。
但她們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起來，且越來越快，臉頰似乎因爲激動而熱燙無比。
所以，是自家男人的問題？
是啊，自己這地不得看丈夫給什麼種子嗎？
有女人之前一直因爲生不出兒子而被婆家孃家嫌棄，無比自卑，多年來頭都擡不起來。
現在聽了這些話，不禁有些愣怔，所以，不是自己生不出來？
有人一下子就委屈的嚎哭起來：“哇……不是我的問題，對啊，怎麼會是我的問題。”
一邊哭，一邊述說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我又不是不能生，我嫁進你們家裡，三年就生了兩，不是兒子也不是我的問題，是你不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