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徐百九還敢來找高雲麟質問。
“你連自己老丈人都抓。”
高雲麟聳聳肩，道：“官場混的那些大老爺們，哪個敢用你啊？”
“哈哈哈，這是什麼世道？”
徐百九失魂落魄的喃喃低語，渾身沒有酒味，但就像喝得爛醉如泥一般頹廢。
“認清這個世界，對你不是壞事。”
高雲麟壞笑道：“你若是想要讓這世界重歸正道，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
徐百九似乎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緊緊抓住高雲麟的衣袖。
他知道高雲麟這“捕頭”不是什麼好人，或許還是陷害他丟了公職的罪魁禍首，但他心裡的這股氣難平啊……
“不甘心就對了。”
高雲麟輕笑道：“你如若有橫掃軍閥勢力、統治世界的實力，你自己制定規則，引導這世界向善、完善法制約束人們行爲，你創建一個公平公正公義的國度，有何不可？”
別人聽到他的話，比會說他瘋了。可徐百九聽得兩眼放光。
“我可以麼？”
徐百九眼神黯淡下來，但沒了那股子頹廢氣息。
“可不可以，不該問我，你就不該問，而是去做。”
高雲麟拍拍他的肩膀道：“事情不去嘗試，你永遠都不知道它會否能成功。不是麼？”
“嘶……多謝解惑！”
徐百九鬆開他的衣袖，鄭重地躬身一禮，離開前側身看他，“捕頭，你不是一般人啊！”
“這世界，誰都不是普通人，只看自己選擇怎樣活法、走出的人生道路不一樣罷了。”
高雲麟擺擺手，“祝你好運。”
“彼此彼此。”
徐百九重塑信心地大步離開了。
也許，這世上少了一個多管閒事的“神探”，多了一個投身革命的志士吧。
“任大哥，你說，他這是要去哪？”
徐百九嬌妻、嗯、前妻，現身出來，看着徐百九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你擔心他麼？”
高雲麟不答反問。
徐百九的老丈人好面兒，沒等她這親閨女回去告知解救之法，便上吊自盡了，留下話“不許徐百九再入家門”……
“擔心是源於還在意。”
她搖搖頭，眼底裡沒有半分關切情誼。既然不是一路人，就沒必要浪費彼此生命、勉強湊在一起。
“藥鋪還好麼？”
高雲麟關心自己的錢袋子。
“還好，有你的建議，如今打折風波已然風靡全城，有病沒病都置辦一些常規藥在家裡。”
她一臉喜色，仰慕道：“任大哥，不若你辭了這份薪水不高的公職，來萬興藥號吧，我可以將總掌櫃的位置讓與你。”
“有我官家的身份作保，萬興藥號才能平靜做生意。你大小跟你爹學習管理藥號，業務精通，你足夠勝任總掌櫃的位置，你有這份能力。”
高雲麟沒有顧忌其它，在她肩頭拍了拍，“有事，來找我，我爲你撐腰！”
“任大哥……”
她低頭輕聲道：“我小名喚做‘蘭馨兒’，徐百九他受過傷、身體不行，成親之後一直沒碰過我的……”
最是那一低頭不勝涼風般的嬌羞……
兩人廝混在一起，各取所需，都不是單純爲了生理需求，從一開始就知道——兩人聯合在一起，就是很單純的合作關係，還夠不上互相利用的級別，在有限的條件和環境中，互相扶持吧——超出一定限度、例如涉及藥鋪破產倒閉和生死關頭，他倆都不會拼死相幫，不牽涉感情，算作只爲利益糾纏在一起的盟友吧。
高雲麟到“萬興藥號”走得勤了，一者爲蘭馨兒提建議、擴大萬興藥號的生意業績，除了打折活動，還有義診、現場抽獎等活動，短短數月便將萬興藥號的名聲、傳到了州府全境……；二者幫助蘭馨兒掃除管理上的阻礙……
年底清賬和分紅之時，聯合藥材總站的所有知情人，都將高雲麟當成了藥號的幕後大老闆，將他的位置和蘭馨兒的並列，對他的恭敬有絕大部分是出自於敬畏！
“既然大家要我說，那我就說幾點。第一，來年的活動，不必這麼頻繁了，但義診不能停，這是給坐館醫師們揚名的好機會。”
高雲麟端起酒杯，“這一杯酒，我敬諸位先生，不管你們收徒也好、叫來同門師兄弟甚至師父長輩也好，拉來一個醫師，凡是通過了諸位醫術考教任職之後，可當場從總掌櫃手裡lǐng qǔ十兩銀子的介紹費，拉來兩個就是二十兩，沒有最高限額……”
這份福利，足夠讓在座這些醫師郎中們“安利”拉來他們相熟的醫者。
“我們萬興號，可以和諸位以及你們拉來的醫者、簽訂正式契約，有能力任職坐館醫師者，必定爲他新開一間連鎖門店！”
這不單單是簡單的僱傭了，還是身份名聲實力的認可與象徵。
蘭馨兒兩眼水汪汪地盯着高雲麟看，這“任九霄”體格健碩但不是無腦子蠻夫、反而商業智慧駭死人——這一招推行開去，只怕大半個杏林圈都會被囊括在萬興號旗下！
誰叫這亂世不太平呢？有萬興號這艘大船的庇護，爲了生存，誰都懂得怎麼選擇。
“第二點，現場抽獎活動改爲福利抽獎，每月三期，具體活動規則流程，我和總掌櫃研究之後，會組建單獨的運營團隊……”
……
一個年會之後，萬興號更加繁忙，蘭馨兒都忙得不可開交連抽轉，等過了春節之後，一切將將上了正軌。她才抽出些許時間來陪高雲麟蒐集他需要的那些珍奇藥材……
“捕頭，發現了那嚴冬生的蹤跡。”
一個捕快匆匆趕來，破壞了高雲麟和蘭馨兒的溫存。
“知道了。”
高雲麟對蘭馨兒笑笑，“我去去就回，這幾味藥你幫我留心着點。”
“嗯。你當心着點。”
蘭馨兒如今已經不知道怎麼定義和這個男人的關係了，她知道破碎心傷之後的自己並不愛他，或許習慣了依靠他、多了些親情？
那捕快趕緊低下頭，掩飾眼中的羨慕之意，跟着高雲麟快速趕回縣衙、召集人馬，準備將那“十大通緝要犯”之一的嚴冬生、趕往劉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