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它們沒錯”
慕容寒道：“這是它們一方撤退的時候親自承認的似乎生怕倖存的人不知道、而且琉璃郡乃至整個大離妖魔絕跡，除了百妖路的妖界還有誰？早知道大妖復出沒這麼簡單、卻沒想到居然這麼……殘忍。”
“殘忍……”
想起外面那些數之不盡的屍體，蕭沙無言以對、因爲百妖路曾經的遭遇他這段時間早已經聽董天樂他們說過。
要說殘忍，當年天帝嬴政進攻百妖路把百妖路屠戮一空、那些妖族死後怨氣令百妖路乃至羣武古道附近數千年寸草不生，如此慘況只怕比當今十象城的慘況還要慘烈無數倍、畢竟當年妖族數量還是不少、且在面臨滅族之危的當下妖族方面只怕比這還要絕望。
真要說起來這一切比起當年也不過九牛一毛，但是他依舊憤怒、他沒有親眼目睹當年的情況、現在卻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是人不是妖很難贊同對方這種做法，甚至隱隱間對原本因爲地球布袋戲影響感覺印象還行的焱無上也產生了強烈的殺意。
反正就是一句話，人妖殊途、如此大規模殺戮任何一方都不會因爲過往各自種族對對方做出的事情而相互相互讓步。
而現在、當年人族做下的事情也只是讓他稍微冷靜一些而已：“那我師孃呢？六叔他們呢？剛纔我看到鳳來樓已經毀了……”
“你六叔沒事、聽說在除魔帝刃就沒回來過”
慕容寒道：“你師孃和聶天衣聯手對付那隻大妖把它引到別的地方去了，若非如此現在整個十象城怕是都被打平了，只是我看無論是聶天衣還是你師孃兩個聯手對付大妖想要取勝只怕還是有點……”
施萬鈞的安全並未讓蕭沙的心情平復多少，他眼中有寒芒閃爍：“那大妖是誰？什麼修爲？”
慕容寒頓了一下：“大概半步天人合一吧，這個以我的修爲還看不懂不敢確定、但是應該不至於差距太大，畢竟聶天衣可是個猛人、你師孃的術法也前所未見的厲害。那隻大妖名字似乎叫做天槐，你放心、以他們兩個的能耐打不贏想要逃走還是不難的、最起碼擅長術法的你師孃能逃走！”
不是鬼荒、也不是焱無上！
這下子蕭沙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慕容寒說的沒錯，雖然他從未見過孔雀施法和人交手，但從寒雨身上他能感受到師孃的術法修爲更在寒雨之上、術法一道勝在詭變莫測、若是師孃真有心逃走倒也不是特別難。
至於因天允山的事情讓他不大喜歡的聶天衣爲什麼在這裡他倒是沒想要追究、反正只要不是對自己等人不利就行，只是可惜了福伯和水生……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師孃的人！
鬆了一口氣的他看向這滿屋子心神大亂的殘兵敗將，剛要開口說點什麼，人羣中突然有人發出彷彿發現什麼巨大秘密大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蕭沙，是冰雷神蕭沙……”
大叫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剛入煉竅境、原本斜靠着柱子坐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的刀客，剛入煉竅境的他因爲一身傷勢不比慕容寒輕、在修爲不及的情況下面色甚至呈現出灰色、似乎有一點生命危險存在，整個人原本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
不過他現在很精神，灰白的臉因激動而微微現出幾分血色，掙扎着起身指着蕭沙向其餘人道：“冰雷神蕭沙，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蕭沙……”
屋內的人很多都是百姓、遭遇如此慘況早已經精神恍惚，會武功的又一番生死大戰消耗了精神本來狀態都不大好、聽到這話卻一個個精神一震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各自眼中似乎多了幾分生機，全都看向被這人指着的蕭沙。
“蕭沙……蕭大俠……”
片刻的騷亂後，一個原本躺在角落裡的四十來歲穿着儒杉的男子被一個穿着似乎是城主府府將鎧甲的傢伙扶着起身顫顫巍巍的來到蕭沙三個跟前，明明不過四十來歲走路卻跌跌宕宕彷彿隨時都會入土的老頭、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他右腿完全的不受力、隨着靠近血腥味還濃、顯然是在戰中受了極其嚴重的重創。
被扶着來到蕭沙三個跟前的他虛弱的抱拳行了一禮：“蕭大俠威名動天下我等仰慕已久，不想今日相見竟然是這幅光景……敢問蕭大俠、可是接到了我十象城被屠的訊息而來？”
“你是誰？”
蕭沙目光從他那雖然破舊卻也能看出原本模樣的衣服上掃過、又瞥了扶着他的那個身穿鎧甲的男子一眼。
“在下百經院琉璃郡分院弟子紀通君、十象城城主府府主教習”
這人微微低下頭，江湖人對朝廷中人向來都印象不大好所以他先報上自己在江湖五大門派中的地位關係之後纔是朝廷職務，但是面對蕭沙的目光依舊心虛不敢直視。
“你多想了，我不是援兵”
蕭沙知道剛經歷過大劫後的他們各自心態，稍微放緩了語氣道：“援兵應該很快就到了，屠過一次的地方妖界應該不會再來第二次你們可以放心，等這場雨停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不是嗎？
屋子裡的人們俱都失望、此時此刻他們欠缺的就是安全感，有蕭沙這麼一個英豪榜第五在這裡可比什麼援兵都來得強，可惜……
經歷過災難的人都容易患得患失，蕭沙也算是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心知無能力當即也不多說，轉頭看向慕容寒和贏靈：“我要去尋師孃、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
慕容寒頓了頓，很想說要替城裡死掉的無數無辜報仇卻知道自己本事比罪魁禍首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時說不出話來，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贏靈擡起頭：“我想和哥哥你去找師孃和六叔他們……”
“你？”
蕭沙轉頭就是一眼瞪過去看得贏靈有些後怕的縮了縮，十象城被屠他心裡憋氣、贏靈也不待在不動城到處跑、此時當然沒好臉色。
不過贏靈似乎對此很上心就算被瞪也捏着小拳頭、硬着頭皮道：“不可以……嗎？靈兒現在可是一百六十七竅的高手了，就連慕容哥哥都打不過我，我可以幫你的。”
一百六十七竅？真的假的？
如今世道混亂，老實說蕭沙對贏靈忽悠慕容寒帶她出來、還因爲懼怕自己想找孔雀做幫手這件事確實有些不爽，現在是有意嚇她一下、卻沒想到被嚇到的居然是自己。
上一次知道不動城裡面的大家各自情況還是四個月前、也就是帶着文紅錦到淼城的時候，那時候文紅錦閒暇之餘和他說過裡面徐青、甄月柔和蘇云云、鐵爪、南宮炎、南宮月、贏靈和蘇全滅、藍家人等各自的情況。
這期間除掉其它、論武功進展確實要屬贏靈第一在當時已經有百竅修爲、徐青第二也有八十多竅的修爲，其餘人在這幾年間也各有增進、在長風堂資源的照顧下功力進展比一般人要快很多、也讓當時的蕭沙老懷安慰。
但是那時候贏靈不過一百多竅而已，區區四個月突飛猛進到一百六十七竅，這種速度就着實駭人了、要知道在武神空間開啓前的這一年半接近兩年時間裡蕭沙幾個東搶西奪纔有差不多的進步、她不過稍微被長風堂照顧一下的居然進步這麼快。
誠然，因爲她人緣好整個長風堂裡面無論是蕭沙、董天樂、藍月、文紅錦他們對她都很照顧，但是那麼點資源要整個長風堂的人分每個人能分到多少？就算稍微照顧給的東西最多也就令她內力境界進步十幾二十竅而已，可她現在的境界……
有些被嚇到的他語氣稍緩、傳音過去：“你的五行六合掌練得怎麼樣了？我記得你好像不大願意修煉《大焚經》和《兵甲武經》？”
在贏家滅，蕭沙奪了《大焚經》和《兵甲武經裂之卷》後長風堂徹底的蛻變了！
現如今的長風堂弟子數萬、堂內武功按照等階九流到一流、黃階到玄階幾乎每一個階段最少也都有一兩套，作爲堂內鎮堂絕學的武功《大焚經》和《兵甲武經裂之卷》因爲贏靈的特殊身份蕭沙幾個都並未阻攔、甚至私底下有意讓她修習這兩門曾經整得大家欲仙欲死的絕學、以方便她加快修習進度。
可一直傳來的消息都只是說贏靈對這兩門本來屬於贏家的絕學相當排斥、就連其餘從贏家得到的武功也是，反倒是對長風堂的其它武功很感興趣幾乎一學就會、尤其喜歡五行六合掌和與之匹配的這套四流武功。
這丫頭的有些特性有時候着實讓人捉摸不透，因爲終南山魔絕天棺出世時的那一幕，蕭沙倒是不大反對她跟着自己去找師孃、但是對她的武功還保持懷疑，不是內力修爲境界方面，而是他不覺得四流的掌法配上一百六十多竅的修爲真能起到什麼作用，他可不想這丫頭在戰鬥中受傷。
“很不錯了”
見他沒有再怪責的意思，贏靈就像是解凍的仙子一樣湊到他身邊揪着他的衣角、微微一笑下兩顆白森森的小虎牙就露了出來：“紅錦姐姐在的時候和靈兒交手不用金瞳幻術都不是我對手呢！她說如果我去行走江湖鐵定能上新秀榜前十、而且還會排名越來越高。”
“你行走江湖不出三天就會慘敗、而且是直接完蛋的那種”
蕭沙撇撇嘴，好沒氣的擡手把她本就有些凌亂的頭髮揉得更亂：“因爲你不忍心殺人、所以會被人幹掉，武功再好有個鬼用？”
“這不還有哥哥姐姐們幫靈兒嘛！相信靈兒……靈兒一定可以幫到哥哥的，帶靈兒一起去行不行？靈兒有預感哥哥的師孃一定還好好的，靈兒或許能幫你找到她。”
贏靈不顧亂糟糟的頭髮只是一個勁的哀求，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就這麼盯着蕭沙讓他有些吃不消、或許是時間相隔太久他甚至都忘了贏靈這丫頭的威力、此時再度體會突然發現自己還真沒有說慕容寒的資格，這丫頭的特殊魅力就連自己也擋不住。
他不甘心的又揉了揉贏靈的頭髮以做報復：“那行，不過路上一切聽我的、不該心慈手軟的時候不要心慈手軟。”
“好”
得了允諾的贏靈一下高興起來，蕭沙看向慕容寒：“你呢？有什麼打算？”
“我……”
慕容寒回頭看向身後一個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其餘倖存者，目光從老人小孩身上掃過、想到自己走後這裡就再沒有一個煉竅二十竅以上的人守護着實有些不忍。
但這一次出來自己是護送贏靈出來的、且蕭沙的師孃有事自己這段時間好歹也用了長風堂不少資源終究也不好不管，於是道：“援兵也快到了，我和靈兒這次戰中各自損耗不小都還沒恢復，要不然你看這樣可行？我們在這裡稍微恢復一下、等援兵到來就離開”
蕭沙心繫師孃安危本來不想等、但此次出手的不是鬼荒也非焱無上、加上贏靈說沒事、考慮到這丫頭的直覺向來準確當即微微頜首：“這樣……也行，就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不管援兵到不到我們都走”
“好”
慕容寒和贏靈都鬆了一口氣，連帶屋內的其餘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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