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迴應他人之願望，獨自戰鬥到最後亦孤所願。但此世，孤即爲法蘭西之王，此劍只爲舉國民衆而揮動。”拿破崙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精芒閃動，正色答道。
“原來如此，不過……，陛下率領雙足飛龍誅殺貴族，也是爲了法蘭西麼？”陸明淡淡問道，語氣聽不出喜怒。
“神要拯救世間所有的人！所謂超凡力量，不管正義還是邪惡，都不該成爲掌權者的工具，成爲達成自己目的的手段。”一直沉默的白貞德終於張開了嘴，語氣堅定無比。
“聖女殿下說的對。不過，神的眼中並不是……只有法蘭西。”拿破崙看了一眼陸明，輕輕點燃一支捲菸，自嘲的笑了起來。
弄不清陸明的立場，但拿破崙爲防萬一，還是決定點支菸享受一下。
萬一這是最後一支菸了呢？
“味道很香醇，嗯？你要麼？來一根？”拿破崙問道。
作爲一個紳士，向女士遞煙也是不禮貌的行爲，拿破崙便忽略了兩隻貞德。
“不用了，我不抽菸，抽菸有害健康。”陸明神色有些玩味，靜靜看着拿破崙吞雲吐霧。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煙霧彌散起來，隔斷在兩人之間，氣氛一時有些莫測。
“陸子爵……不對！公爵殿下！陛下有理由的。”黑貞德被這壓抑的氣氛弄得有些胸悶，情不自禁說道。
平素她喜歡用螻蟻什麼的稱呼人，但如今陸明表現太過強勢，人又太過於高深莫測、喜怒無常。
這種人其實不可怕，放在往日，黑貞德一把火也就燒了。
可怕的是，這人偏偏還具備無與倫比的實力。
黑貞德稍微猶豫了一瞬，便從心的使用了敬語。
雖然她不知道克蘇魯到底是什麼存在，但黑貞德百分之百相信，自己跟祂對敵的話，活不過三分鐘。
然而，那個恐怖至極的存在，在陸明手上甚至沒討到一絲便宜，就被陸明一拳打穿了胸口，繼而被直接燒成飛灰。
甚至哪怕沒有拿破崙的炮擊，黑貞德相信克蘇魯也只會是一樣的下場。
雖然拿破崙是法蘭西最強者，唯一的S級英靈，但黑貞德也不覺得他在陸明手下也能勝出。
SS級英靈，面對S級英靈，同樣也是碾壓的存在。
甚至即便加上她，也必然不是陸明的對手。
陸明這種強者，如果大家利益相同，那自然輕鬆愉快，大家都開心。但如果立場對立了，那真的會要命的……
“哦，我懂！”陸明悠然看了看急迫的黑貞德，神色不變。
“呃？你……”黑貞德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千言萬語都被陸明這三個字逼了回去。
她看了看在享受着捲菸滋味的拿破崙，又看了看神色悠然的陸明，越發覺得胸悶。
立場明明是敵對，但現在又沒有打架的氣氛，不打的話又彆扭的很。
黑貞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
甚至於，她看了看阿塔蘭忒和吉爾元帥的屍體，微微有點羨慕。
死了也就罷了，無法是渾渾噩噩的湮滅，眼下這種活下去都要看人心情的處境，纔是真的噁心！
“事實上，我原本就一直在想，這次所謂的叛軍裡面，與其說是目標是人類，不如說是目標只是貴族。哪怕雙足飛龍的攻擊，也是有選擇的偏向貴族。
於是我又想了想，貴族死的越多，到底誰的利益越大。”陸明淡淡道。
“貴族皇室和教廷，三方共分天下大權。但孤既在此，神權便被高度打壓，遠不及皇權和貴族。”拿破崙輕輕點了點頭。
“除了你要皇權一支獨大之外，還有其他理由麼？”陸明淡淡道。
“當然有理由，中世紀貴族只能由出生決定，平民要有所作爲，甚至需要幾百年十餘代人的積蓄！這種豬一樣的制度，已經糜爛到了骨子裡。貴族個個狗屁不通，還必須擔任軍隊高級指揮官，戰場之上，號令不得通達，恣意妄爲。民間領主欲殺予奪，無數出生平民的人才被硬生生扼殺，甚至直接被那羣豬活活打死！”拿破崙猶豫了片刻，冷笑道。
“那羣豬隻知一己私利，而無視大局，如果能有一絲好處，亡國滅族也求之不得，這種人自然該死！”黑貞德眼中厲茫一閃，怒道。
“只能這樣麼？”貞德輕輕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的說。
“原本不用這麼急迫的，只是英格蘭的那位國王陛下，已經開始整頓勢力，加強皇權了。英格蘭如今強者數量遠勝我法蘭西，加上奧爾良等地領主自行其是，視皇家威嚴如無物。今日朕若不出手血洗，三年之內，法蘭西必然亡國。”拿破崙冷笑起來。
“哎。”白貞德也輕輕嘆了口氣。
歷史上的貞德便是被勃艮第公國捕獲，並且高價出售給了英格蘭人。
而勃艮第公國名義上卻是法王封臣，原來僅僅是圍繞第戎的方圓數十里地，後來演變成上起波濤洶涌的英吉利海峽，下至冰天雪地的阿爾卑斯山脈的強國，成爲夾雜在英格蘭、法蘭西之間的第三方獨立勢力，如魚得水。
這也是貴族權勢大到可以影響國運的地步了。
坦白說，白貞德對於這種不太合理的制度，其實是很有看法的。
但不合理就直接物理毀滅，好像也不太對？
“這麼說起來，陛下也是行以殺止殺之道了，佩服佩服。”陸明微微笑了笑。
“……閣下實力堪比神祗，自然不知人間苦楚。”拿破崙也吃不準陸明的附和還是諷刺，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我真的覺得你思路挺有道理的。反正中世紀的貴族，全部殺光可能有無辜，但每十個殺九個的話，漏網的就很多了。只是……”陸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拿破崙。
“只是什麼？”
“只是堂堂皇帝，自己也不能親自動手，還得讓幾個惡靈，帶着雙足飛龍屠殺自己的子民，如此行事，不覺得丟人麼？”陸明笑意懶散，神色依舊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