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莎終於被凱恩忽悠瘸了。
外在的表現，就是再也無法沉默應對，而提了問題。
艾爾莎問凱恩，他要如何保障交易，以及事後不找後賬。
尤其是後者，目的達成，翻臉不認人，艾爾莎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
凱恩卻坦然的表示，事實上無法保證。
“摩根女士，你得理性的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是和我，還是和那位存在，你都是弱勢的一方，如果不是原因特殊，是沒有可能進行對等交易的。”
“弱勢的一方，卻因爲特殊的原因，獲得了與付出不匹配的收穫。你的誠惶誠恐，患得患失，以及各種糾結和抉擇，其實就源自這種不對等交易的影響，包括你自己內心的不安。”
艾爾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凱恩說的沒有錯。包括這次，先後兩次，她都處於絕對弱勢的一方。
她恰逢其會，有利用價值，纔有了交易的機會。
這時就聽凱恩說：“超凡領域的欺詐手段很多，更重要的是，我們彼此的實力不對等，我如果騙，你很難察覺。比如說……”
凱恩輕輕的一勾手，艾爾莎就覺得握在手中的晶體球突然要飛走，她本能的攥緊，然後才意識到，這並非她的選擇，可是已經晚了，晶體球很脆，一捏就碎。
可結果卻是她沒能捏碎，也沒能拿牢，晶體球嗖的一下，就飛到了凱恩手中。
艾爾莎臉色大變。
凱恩將球在手中顛了顛，又扔還給艾爾莎。
晶體球在空中緩緩飄動，似乎只有羽毛的重量。艾爾莎小心翼翼的將之藉助。
凱恩道：“現在你應該意識到了。我，已經那位存在，既不會受你要挾，也不會受你利用。是否願意跟你做交易，主要取決於自己的衡量和判斷。”
“所以你覺得自己砝碼分量足夠，其實是錯覺。一如你帶着這些人手，便覺得能達成戰勝或者脅迫的目的一樣。”
艾爾莎這時才注意到，那些打手，一個個都疲憊欲死，彷彿熬了數天沒有睡。而女巫們，則情況略好一點，卻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起來像是在抗拒睡魔的侵害，竭力讓自己清醒，有的將胳膊上掐的青一塊、紫一塊，但卻收效十分有限。
“你應該注意到了，我的手段已經很是仁慈，傀儡只是失去了動力，而那些活人，呵呵，算是疲累過度吧，這都不算什麼大問題，是能夠很快就恢復的。”
凱恩並沒有說，這樣也是目前他所能做到的最具性價比的操作。
他抽掉了傀儡們體內的黑暗之力，同時又用精神力之觸，對每個活人進行帶有神性壓制的精神力攻擊，於是才顯得這般舉重若輕。
真要盡數破壞，炸燬和殺死，反而沒可能這麼雲淡風輕，畢竟現在的操作屬於技術碾壓，而破壞則對能量有較高需求，尤其是單位時間內的力量爆發能力，他能做到，但那樣的爆發代價不菲。
艾爾莎不知道這些，在她的眼中，凱恩實力之強大，稱得上予取予奪，全在一心。
在這樣的背景下，凱恩跟開誠佈公的跟他談。讓她感覺上比較舒服。
這其實就是人對力量的尊敬和畏懼之本能。自行在心裡劃分出等級階位，還有類似‘平易近人’、‘屈節下交’，都是在分了高低上下時纔會有的措辭。
在凱恩嚴重，這種描述甚至是帶有相當程度的獻媚嫌疑的，彷彿有本事的人，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屁傲嬌模樣，而是像平常人一般的交涉，便是一種美德。
優秀，就是其他同類必須遷就的理由嗎？
現實中，還真就是。
凱恩在艾爾莎的眼中，就是有資格頤指氣使的強者。
這位強者現在肯拿出平和寬厚的態度對待她，尤其是在她冒犯得罪過對方的背景下，愈發令她感覺良好。
艾爾莎也知道，凱恩是有所求才這樣。
但也明白就算她有凱恩想要的，也得拿捏好分寸。畢竟凱恩想要的信息，並非她獨家掌握。
凱恩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並且不加遮掩的直接挑明：“我完全可以跳過你，利誘其他知情人。固然，得到的情報的數量和質量可能都差些，但那些人價格也低廉，不是嗎？”
“那麼，你覺得我爲什麼不那麼做？爲什麼不用兇狠點的手段，趁剛纔奪下你那逃脫的小東西后，直接對你使用搜魂術，能獲得多少信息算多少，順便報復你對我的冒犯？”
艾爾莎臉顯畏懼，這畏懼更多的來自後怕，適才被凱恩奪了逃脫寶物，她一度以爲自己要完蛋，結局會悽慘無比。
“爲什麼，是因爲你是仁慈的？”
“你信那種東西？或者說，你相信那樣的品質會出現在我這個層次的人身上？”
艾爾莎沉默了片刻，隨即搖搖頭。
在她的認知中，別說是凱恩那樣的層次，就算是她這個層次，仁慈都是一種奢侈的品質。只有僞善，很少有真正的仁慈。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你的價值。”
凱恩說着進一步解釋：“放心，我不會一份約定，就讓別人勞心費力許多年。說的難聽點，就算別人願意接這種報酬豐厚的單子，我還未必看的上對方的能力呢。”
“我們一單歸一單，錢貨兩清，互不相欠。喜不喜歡這樣的爽利？”
艾爾莎也不再掩飾，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的確是很好。”
“那麼，BB了那麼多廢話，我已經有些不耐了，讓我們進入交易節奏怎麼樣？第一項交易，你把阿曼達交給我，我給你覺醒超凡的藥劑，外加青春永駐的藥劑，你覺得怎麼樣？”
說着，凱恩施法，在他身旁不遠處，出現了十分逼真的幻象，各種形狀的、裝有發光魔力藥水的瓶子，懸浮在空中，每一個，都能在點擊後產生相應的3D圖文說明。
凱恩在黑暗HP世界拜訪盧娜?洛夫古德一家時，曾使用過一個‘凱恩的魔法小屋’法術。
這個法術的原型，是‘魔鄧肯豪宅術’，DND法法師創造開發的，可以讓荒野旅行變得愜意許多。
而凱恩現在使用的，也是這一類，只不過叫做‘凱恩的奇幻商鋪’。
與其說是個魔法，不如說是魔法陣，它的幻象勾連的是凱恩的相關記憶。也就是說，每當使用者翻看物品時，等於是凱恩在共享他的記憶信息，只不過一般人只能用講的，而手段足夠的魔法師，卻可以直觀的呈現出來。
艾爾莎大着膽子走上前，翻看這些寶物。
越看越是心驚，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她問：“這些都是您能提供的藥劑，我有這麼多的選擇？天，虛空之力，也在您駕馭的範疇之內？”
“當然，畢竟只是啓蒙和初級，再往上就沒那麼容易了。”凱恩又道：“在來高恩堡之前，我剛跟聖教做了幾筆生意，最大的一筆是邪能轉換剝離技術。他們近幾年卻超凡能源週轉，所以我手中的超凡材料比較齊備，你放心挑選，然後我會當場交貨。”
如此周到及力度十足的服務能力，愈發讓艾爾莎不明覺厲，她眼珠一轉，道：“如果是您，推薦那種藥劑？我的意思是，哪種最適合我？”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名女巫突然聲音淒厲的發言：“強大的聖者，我知道神秘人的很多秘辛，我知道佩頓男爵夫人的下落，我的要求很低，請給我一個機會！”
艾爾莎已經變了臉色。
剛要呵斥，突然意識到現在局勢並不由她掌控。她這個時候開腔，只會自貶身價，顯得色厲內荏。反之，看凱恩如何處理，纔是好的選擇。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還沒等凱恩做出反應，就有第二個、第三個開了腔。
相比於忍受精神力之觸帶來的痛苦，更讓他們難以忍受的，是竟然遇到了如此的好事，卻不能參與進去。
在痛苦和慾望的雙重摺磨下，他們已然願意獻出膝蓋了。若是能撈點好處，自然是更好。
凱恩哈哈一笑，聲音不高，卻壓住了所有人的發言：“你們的野心、慾望，確實不小，用好的視角解讀，這是上進的動力。我喜歡有幹勁的人爲我服務，並且不吝回報。問題是，你們這個時候發言，暴露了智慧不足的事實。”
“我剛纔都說過了，沒有跳過摩根女士，而找你們交易，是有原因的。而且做交易，要講誠信。”
說着，凱恩視線回落到艾爾莎身上：“你讓我推薦，是個聰明的選擇。我的回答是，哪個最好，要看我們交易到怎樣的一種程度了。”
“如果只是阿曼達這一筆，是一種選擇。將神秘人的相關信息都告訴我，又是一種。另外我對靈魂石板也比較有興趣。”
艾爾莎道：“要是再加上一條重要的消息呢？事關那位的要求，再多耽擱些時間，恐怕就來不及了。”
艾爾莎完全是一副要出賣，就賣個乾淨意思，就是想聽聽，凱恩到底能開出怎麼的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