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轉過頭,無視掉其餘惡魔隊成員不好看的臉色,一點不消停。天籟小說
“鄭吒隊長,我覺得我死定了,你覺得呢?你能活下去嗎?”
鄭吒有些愣住了,蘇南已經很久沒有喊他隊長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南只好又問:“隊長,我問你呢,我覺得我死定了,在座的大多數也死定了,你呢?你覺得你能帶着我們活下去嗎?身爲惡魔隊隊長的你,覺得你能贏過你的本體,戰勝中州隊包括其餘輪迴小隊的大多數強敵,帶着我們活下去嗎?”
鄭吒不再爲那聲隊長愣了,可他依舊回答不上來。
“還不說呢?”蘇南站起身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繼續道:“你是隊長,雖然一直都頂着隊長的名頭幹着些自己的事,但最後一戰了,你不能這麼幹了吧。好歹,爲我們想想嘛,能不能帶我們活下去。贏過這最後一戰。”
鄭吒終於開口了,可他又一次沒出聲音,因爲聲音被楚軒截走了。
楚軒說:“你的意思,鄭吒的實力弱於本體嗎?據我們所得到的情報看來,不是這樣的。”
蘇南反問:“強於本體嗎?”又不鹹不淡的說:“他都沒有必勝的決心嘛。”
像是存心在原本結構就不穩定的惡魔隊上再抽一悶棍子,蘇南補了一句:“隊長都沒有必勝的決心,我們可不就炮灰了嗎?到時候集體暴屍荒野,被野狗當大餐麼。”
這些話說的極其尖酸刻薄。
鄭吒瞪大了眼,終於開始還擊:“別胡扯!”
“我胡扯了嗎?那你說麼,說惡魔隊必勝,說你能帶着我們活下去麼。”蘇南挑釁般的語氣,嘴角還留着嘲諷。
“我不注重這種虛張聲勢的東西。”鄭吒冷着臉道:“到時候看結果就知道了。”
“看你媽結果!”蘇南冷不丁冒出一句髒話,“還沒看到結果大家都死了,就剩你一人還打的熱火朝天的,我們拿什麼眼去看?找二郎神借天眼?!”
表面沉悶的氣氛更加沉悶下去,只是暗地裡的波瀾翻涌誰也不說出來,都各自沉默,觀望對峙的兩人。
楚軒或許是所有人裡最冷靜的一個,用冷靜無比的眼神看着無端挑釁的蘇南,問,“惡魔隊必輸嗎?鄭吒的實力比他本體強的多吧。最後一戰只要活下一個人,我們就贏了。”
“活誰?”蘇南看向他,“誰能活下來後願意給你收屍?!別看這幫人現在很聽你的話,你死了以後他們說不定第一個去買一掛鞭炮在主神空間裡開始噼裡啪啦唱《好日子》!”
“而且,目前最有可能活下來的,就是隊長你了吧?”蘇南將視線重新轉回鄭吒臉上,“你願意繼續折騰,爲你的隊員們收屍麼?”
“願意麼?”
“爲這樣一個隊伍,爲比如我這樣,看你不順眼的隊員。你說說嘛,萬一你活下來了,你願意?”
“你們都知道最終一戰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最終一戰,未來還有無限可能,說不定還能再活過來,到那時,唯一可能活下來的隊長,你願意把你的隊員們從黑暗中重新喚醒嗎?”
“說不定要上刀山下火海,就爲了這一羣對你不咋地的隊員,你願意?”蘇南問,無比認真,“你願意?”
小武熟睡的面孔突然睜開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鄭吒身上。
鄭吒沉默了很久,空氣綿長而死寂。彷彿一根無形的線在每個人的腦海裡被拉抻的筆直,甚至即將拉到極限。
鄭吒張開嘴,嘴脣一片乾涸。
他說:“我們會贏。”
他說:“我是你們的隊長。”
他說:“只要我活着,不管你們如何,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你們叫醒!”
空氣依然靜默,時間與空間似乎都停止了下來,鄭吒站起身,目光緩緩的從每一張臉上看過:“不管我的本體成長到什麼樣的地步,我都會贏。”
他說,而且是承諾。
他是隊長,是惡魔隊隊長。是整個輪迴小隊都聞風而逃的惡魔鄭吒。不是中洲隊那個小白般熱血激情的男人,他是痛苦中沉淪的人,但他肩上,他的背後,還帶着一羣同樣在痛苦中沉淪的人。
鄭吒給出自己的承諾,然後沉默。沉默中他看着他們,依稀間彷彿另一個恍惚的時空裡,彷彿看見另一個自己,或者說蘿麗,帶着溫暖的光線,揮手告別。
他選擇了一條黑暗的路,一邊走一邊對曾經的自己鄙棄又厭恨,但不停的殺伐即使無盡的血液也洗不掉記憶裡那個陽光一般溫暖的女孩。潔淨的即使無數鮮血也無法污染。
放不下,明知道自己的這條路,與那個女孩身後所代表的世界背道而馳,也不肯放下。
蘇南這時候告訴他,你是惡魔隊的隊長。
他這纔回過頭,現自己不是一個人在黑暗的痛苦中匍匐爬行,而是一羣人。或許他們永遠不能見到陽光,但他們已經在地下組建了自己的王國。
沉默很久,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蘇南開口,露出一種頗有意味的笑容,自言自語般道:“這樣啊,那我就炮灰的有價值一點吧。我也會做到我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這句話像是一場結束語,說完後蘇南就揮手,說:“散了散了,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然後,被驅趕的人66續續往外走,這一場莫名其妙的話他們似乎什麼都沒聽明白,也似乎,得到了一些東西。
楚軒站起身,從口袋裡取出一塊黑色的小布袋,遞過去,“你的東西,還給你。”
蘇南楞了一下,沉默一下,纔開口:“楚軒留下,其餘人滾蛋。”說完這些,蘇南一腳踢在遲遲不走想要說些什麼的昊天的屁股上。
昊天一下子蹦開,說:“嘿。你什麼意思嗎?”
“意思就是你可以回家做美夢然後等着時間到了入場和你的亞當哥哥相親相愛去了!”蘇南一口氣說完,再次擡起腳。
昊天一溜煙的跑了。
“你不走?”蘇南轉過頭看向趙綴空。
“你爲什麼只留下他一個人?”趙綴空問。
“那我要是說我要跟楚軒洞房呢?”蘇南又說。
趙綴空頓了一下,說:“我攝像嘛。”
旁邊突然傳來黑壓壓的氣息,謝璇盯着黑化的臉,一字一句的開口:“你、當、老、娘、死、的、啊!”
“老婆……”蘇南尷尬的笑了笑:“開玩笑,開玩笑,和基友差不多是一個道理。”
趙綴空等了一會,露出一種頗有遺憾的表情,用頗有遺憾的語氣,說:“你個妻管嚴,好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