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替陰陽家殺過很多人，我從沒對他們有過同情心，因爲我知道我要做什麼，而你，楊東，你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還要救你的妻子，所以，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從今以後，不要再像今天一樣選擇。”
少司命的身體消失在楊東的視線中，靈魂在烈焰石火光照耀下，帶出紅色的光暈，不斷搖曳，好像楊東顫抖的內心。
這一刻，楊東後悔了，痛徹心扉的後悔。
自己爲什麼要答應赤練下來救人？
衛莊是自己什麼人嗎？因爲當初對赤練犯的錯？
自己做錯了什麼？當初只是想救赤練的命，想讓她不要再犯賤，如果那是錯，今日再幫她，豈不是一錯再錯？
因爲赤練，因爲衛莊，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值得嗎？自己若死，王語嫣怎麼辦？王語嫣難道不比一個衛莊一個赤練重要百倍？
現在外面的千曉婷，恐怕要獨力面對月神，會是什麼下場？
還搭上了少司命的性命。
“少少~~”楊東猛地睜大眼睛，看向少司命消失的方向。“同生共死。”“你生我生，你死，我跟。”少司命的話縈繞在楊東耳邊，
……
“楊大哥，你說好要帶我回去的，你不可以食言的。”
刺眼的火光在千曉婷臉上哲哲生輝，一滴淚水滑下臉頰。
“除非楊東是神仙下凡，否則你們還是別指望他能活着出來了，現在，你們應該關心自己的命運。”
月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衆人回頭，月神站在前方，游龍之氣溢出。勝七和越窮提着劍，從旁邊進逼過來。
此時除了千曉婷，也沒人有戰力了。
“咔擦”千曉婷捏緊拳頭，怒火中燒地看着月神。
“你還楊大哥命來。”
千曉婷一拳打向月神，拳風呼嘯着砸向月神。
月神對千曉婷，無法用其他手段，只能以游龍之氣硬抗，一掌拍出。
“轟”“轟”“轟”
拳掌相接，以兩人爲圓心，廣場四周在氣波震盪下，爆炸開來，蓋聶，白鳳，赤練，以及那些沒有恢復內力的護衛，紛紛倒地，勝七和越窮也幾乎站立不穩。
月神連退三步，看向千曉婷：“這丫頭瘋了嗎？”
月神明顯感覺到千曉婷的拳勁比之前強大了不少，這是在拼命啊。
“去死吧。”
沒等月神站穩，千曉婷凌空飛起，又是一拳轟擊下來。
月神嘴角帶起一抹冷笑，她從來只忌憚用腦子的，從不忌憚意氣用事的，尤其是千曉婷現在失去了理智，更好對付。
月神飛身退後，避開千曉婷拳風，千曉婷一拳將廣場打出一個大洞，腳尖點地，一腳橫掃向月神。
月神不斷退後，根本不與憤怒的千曉婷交鋒，只是消耗着千曉婷的內力，等待一擊斃命的機會。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月神一邊退一邊對勝七大喊。
勝七和越窮此時都恢復了一些力量，雖然還很微弱，但對付面前這羣強弩之末，肯定是夠了。
兩人提劍向蓋聶等人攻來，蓋聶高漸離等人想要抵擋，勝七一劍橫掃，一羣人便全部傷在巨闕劍劍下，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蓋聶，你曾經擊敗過我，我一直想堂堂正正打敗你，可惜，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了，別怪我，我也無可奈何。”
勝七提起巨闕劍，一劍向蓋聶斬下，就在這時，一個小孩攔在了蓋聶前面。
“要殺大叔，先殺我。”天明大喊。
“不能殺天明。”月神厲聲大喊。勝七已經劈出劍氣，急忙又是一劍，兩道劍氣相撞，頃刻破碎四溢，天明額前的頭髮被吹起。
“這些帝國叛逆，爲什麼不能殺？”勝七冷然道。
楊東死了，天明成了唯一陰陽雙生的人，沒了他，還怎麼解開蒼龍七宿？月神直接殺了楊東，根本沒有得到東皇的命令，如果現在天明也死了，月神就不用回陰陽家總壇，直接自殺謝罪來得乾脆。
可是這些又怎麼可能和勝七說。
“我說不能殺，就不能殺。”月神一邊抵擋千曉婷進攻，一邊道。
勝七冷笑一聲：“你們怎麼折騰，是你們陰陽家的事，我聽命於趙高，可管不了你那麼多。”
勝七再次對着天明舉起巨闕劍。
“你敢傷他一根毫毛，本座讓你和蜃樓上所有羅網的人，死無葬身之地，你信嗎？”
月神在閃避千曉婷的同時，一股游龍之氣探過來，捲住了巨闕劍，勝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爲還不是月神對手。
拳頭緩緩捏緊，又鬆開。
“好，不殺。”勝七咬着牙道。
巨闕劍上的游龍之氣這才撤了回去。
天明聽着兩人的對話，立刻意識到自己是這裡唯一能牽制勝七的人，提起高漸離的水寒劍，擋在了衆人之前。
“想殺他們，得先過我這一關。”
天明提着劍向勝七攻來，他服用了真人丹後，修爲已經上升了一個大等級，再加上庖丁的解牛刀法，對內力要求很少，卻可以發揮很強的威力。
此時對付內力沒恢復多少的勝七，加上勝七不敢殺他，天明竟然牽制住了勝七，只剩下斷了一條手臂的越窮，攻擊剩下的人，荀靈和石蘭受傷較淺，勉強和越窮戰在一處。
千曉婷對月神，天明對勝七，荀靈和石蘭對越窮，短暫地形成了僵持，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維持不了多久，千曉婷在透支內力，勝七和越窮還在內力恢復階段。
等勝七和越窮恢復更多內力，天明不可能攔住勝七，荀靈和石蘭也不可能是越窮對手，這種僵持的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
何況廣場周圍還有那麼多正在恢復內力的護衛。
……
地道里，楊東沒有離開，在地道深處，楊東找到了少司命，少司命的身體和自己的身體，都已經不堪入目，沒有了生命的氣息，靜靜地在火焰中燃燒。
看着少司命的樣子，明明已經只剩下魂體，楊東卻感覺心臟撕裂般的痛，如果再讓楊東選擇一次，當少司命從後面拉住他的手時，他一定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