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對不起,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郭雲鳳是個老太婆,而且還是一個精明的老太婆。

郭雲珠也是個老太婆,而且也是一個精明的老太婆。

這郭雲鳳最後的死和我沒什麼關係,一定是郭允兒添油加醋胡亂說了一通,最後纔跟我有了一定的關係。被郭雲珠這麼一說,我的喉結動了一下,不自覺把絲巾緊了一緊。

郭允兒道:“她們兩人都是我的朋友,要進去商量一點事情的。郭雲珠,你讓開。”

琉璃則是好奇地看着郭雲珠:“你肩膀上面的蜘蛛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衣服真是設計得奇怪啊。”話還沒說完,琉璃就嚇了一跳,郭雲珠肩膀上的蜘蛛動了兩下。

不過照我看,琉璃這驚嚇十有八九是假裝出來的,目的是分散郭雲珠的注意力。

郭雲珠還是看着我:“把絲巾摘下來。”

我心想,摘下來我就穿幫了,那還玩個屁了,心中想着對付的辦法,憋着聲音說道:“我不能拿下來,這幾日的頸椎有點痛,可能是涼到了,這邊海風大,我怕脖子會更痛,到時候耽誤了七七的婚事,那就不好了。”

郭雲珠道:“這年頭僞娘太多了,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男子假扮的?”郭雲珠話一說出來,我就感覺自己露餡,不由地朝郭允兒求救。

就在這個時候,郭雲珠背後的門打開了,郭七七的長髮垂下,慵懶地看着外面的幾人,問道:“怎麼了?”郭雲珠道:“我只是檢查一下是男是女?”郭雲珠指着我,又看了一眼郭七七。

郭七七瞄了我一眼,隨即笑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叫做白小紅,怎麼會是女人呢?小紅的頸椎不好,所以都帶着絲巾的。郭雲珠,你是郭家人,待人的基本都道理你怎麼忘記了。再說了,允兒小姐帶回來的人你怎麼能懷疑呢?”

郭七七一番話,壓得郭雲珠不敢再吱聲。

郭家的兩位小姐,不是她郭雲珠可以得罪的。郭雲珠走到一旁,道:“對不起。你們進去吧。”

我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郭七七出來,這回怕是露餡了。

不過,從側面可以看出,郭七七的威嚴遠遠要強過郭允兒,雖然郭七七現在已經處於失寵的地位。

琉璃好奇地看着蜘蛛,問道:“這蜘蛛停在你肩膀上你不害怕,有沒有什麼訣竅。能不能告訴我啊……”郭允兒拉着琉璃,幾人進到了房間裡面,應聲把門給關上了。

郭允兒怕郭雲珠在一旁偷聽,就站在門口,和琉璃說話,多半是如何防止新郎來搶親一類話,兩人說得熱熱鬧鬧,就跟真的一樣,比如準備幾把鑰匙放在冰箱凍成冰塊,不給錢的話就不開門一類的。

郭七七走在前面,我跟着進到房間裡面。

酒店的房間很大,牀上的被子也沒有整理,一切都處於一種凌亂的狀態之下,說明郭七七的心很亂。窗外是一片碧藍色的天空。

郭七七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道:“有人給我送了請帖,讓我來參加婚禮……是你的婚禮……”

郭七七道:“你來幹什麼?”

我說:“你如果不喜歡謝連吉,我帶你離開這裡,這樣可好?”

郭七七看了一眼我,沉默了許久,那一刻,我無法察覺她的內心,她的臉變得很冷漠,好像對於我來帶她走的事情絲毫不覺得多麼地激動,也不覺得痛快。

這種淡定和若無其事,讓我覺得無所適從。

從這種平靜的臉上,我反而想起了我夢見的場景,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婚紗,郭七七倒在了我的面前。或許她留在這裡是最好的安排。

郭七七坐在椅子上,忽而問道:“你來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蕭棋,你我年紀都不小了,還要折騰什麼。”

我說:“不,我們還年輕。我來這裡就是爲了這件事情,你跟我一起走吧。”

郭七七道:“我想問你,你來搶婚,是你自己想來的,還是別人逼迫你的?你不要說假話,說假話我是看得出來的。畢竟……你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如果,你從允兒那裡聽到一些話覺得我可憐,說什麼三個土卵換走我一類的話,因此而同情我的話。那麼請開門左轉不送。”

我道:“我最開始不願意來這裡,我是謝靈玉逼我來的。”

郭七七忽然冷笑了兩聲,隨即說道:“哈哈。原來是這樣,你真是傻。如果你說兩句假話,說你是自己來搶婚的。或許我會高興一點。謝靈玉……是她讓你來搶婚……你就來了。蕭棋,你覺得我會跟你走嗎?”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在感情面前我的確是個白癡。

郭七七道:“對不起,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我道:“我不想騙你。我帶你走,你不用嫁給謝連吉,至少要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郭七七說:“喜歡的人?這個世界真的有這樣的人。既然找不到,謝連吉也好,謝連兇也好。反正要嫁人,嫁給誰不是嫁。”

我道:“七七,你這樣的心態不好……”

郭七七忽然怒道:“什麼心態不好。跟你有關係嗎?過兩天我就要嫁人了,你卻跟我說,郭七七,你不能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他媽是什麼意思。蕭棋,我承認我之前是騙過你,那是我不好。可你他媽的也不能這樣玩我啊……”

郭七七一連爆了幾個粗口,以表示她此刻內心的心情。

我倒暗暗有了一絲喜悅,畢竟她生氣總比平靜如水要好的。

郭七七說到這裡,我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話爲好了。

我難道跟她說,郭七七你不要嫁人了,要不你嫁給我好了,我們一起把白月明養大。這種話一聽就是哄小孩子的。

我一直在想,爲什麼上天會把放在這種場景之中。人生永遠處於兩難的境地,選擇總是那麼艱難。

我說:“七七,你不要生氣。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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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七七道:“蕭棋,我和你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就算有,那也只是騙局,你懂嗎,我是之前騙你的人而已。你在我的生命之中只是過客,我在你的生命之中只是過客。就好像兩個人生的孤魂,我們偶然相遇,你還以爲會發生什麼。現在,你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如果我不離開的話,我要叫人進來的。”

我呆在原地,恨恨地說:“這是你的結局,我現在就走了。我走就是了。”

我想,我可能還是太沒有魄力,如果能直接拉起郭七七離開,或許她會跟我一起離開,也不會有後面發生的那麼多事情了。

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郭允兒聽了吵架走了過來,道:“你們怎麼吵起來了?還沒說好嗎?”

郭七七道:“郭允兒,你再亂來,我確定你會死得很慘的。”

郭允兒咬咬牙,跺跺腳,有些生氣地說:“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郭七七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琉璃教訓我道:“蕭棋,你怎麼能這樣,你好好勸勸我這個侄媳婦,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要爲你的兒子着想啊。大男人說兩句好話會死啊,看你這個腦殼,真是死腦筋。侄媳婦,我帶你出去。”

郭七七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琉璃,有看了一眼我,頗爲有些失望。

我在想,如果我把郭七七帶出來了之後,接下來怎麼辦?這一切沒有想清楚之前,我就不應該來找她。

我喝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琉璃道:“蕭棋啊,你真是猶豫的哈姆雷特啊!”

正說着,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門外傳來郭雲珠的聲音:“大小姐,二小姐。怎麼房間裡面有男人的聲音,我要進來看一下。”

郭允兒道:“你個下人,你進來幹什麼,難不成我姐姐還能飛了不成。一點規矩都沒有。”

“允兒,我是你爸爸。”郭雲珠的聲音停頓了,換了另外的一個聲音,是個男子的聲音。郭允兒的臉色頓時變了,低聲罵道:“這個郭雲珠,居然把我爸給叫來了。”

郭允兒大聲喊道:“爸,我們還在試衣服。不要進來”

男子道:“你不用騙我了,伴娘團的女子都在其他地方試衣服,根本就沒有白小紅和琉璃這兩個人。你快開門。”

郭允兒聳聳肩膀:“七七姐。這是我不管了,你要是看着你的情郎死的話,我現在就去開門了。”

郭七七起身開了門,動作很快道:“叔,這裡有個男的,你把他帶走,丟出去。”

門開了,一個魁梧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褂子,手上面正提着一捆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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