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這副茫然樣落在齊建華眼裡,他暗地裡吐了口悶氣,你小子也有屁眼挨槍子,找不着槍口的時候!
“你以爲是誰找到省紀委查你的?”齊建華淡淡道。
劉羽恍然大悟,他至今沒搞懂高速公路時是哪兩方暗中找紀委陰他,合着省紀委就是紫家的人弄出來的!
“他們還要不要臉?我一個小人物,用得着躲在背後陰我麼?”劉羽臉色鐵青,心裡頭的鬱悶沒法說,你堂堂一個紫家,居然躲在背後搞暗算?這就跟你是一個小兵,元帥想整你,卻不正面找你麻煩,而是冤枉你偷了他東西似的,是個人就得憋屈!若是紫家的人堂而皇之的來,劉羽頂多是怒着跟人家正面槓到底,沒什麼好憋屈的,可紫家這一手玩得真他孃的沒節操。
齊建華笑而不語,劉羽越是憋屈,他心裡頭越是痛快,兩次叫你吃飯你不來,反而叫我上你家吃飯,嘿,我齊建華認識的人裡頭,你也是頭一個了!
“齊書記,我以後怎麼辦?”劉羽鐵青着臉注視着齊建華,意思是,你大爺,我給人陰了一把是爲了誰?還不是因爲打上了你們齊家的標籤?你別給我裝傻充愣視而不見!
齊建華吸了口煙,不得不表態:“來的是個紫家的小傢伙,不必在意。”見劉羽不甘心,搓了搓牙花子,砸吧砸吧嘴:“你怎麼就不明白?紫家來一個小輩,我就得明火執仗的嚴正以待。你說丟的是誰的面子?被笑話的是誰?”
這麼一說劉羽懂了。齊建華真要太把紫家這位當回事。別人只會笑話齊建華,好比齊建華當元帥,政敵塞進一個小隊長,齊建華就如臨大敵,那真就叫人笑掉大牙了。
“這麼說以後就讓這紫家的人瞎折騰?”劉羽不甘,被人狠狠陰了一把,這仇怎麼樣都得找回來!
“你自己不會想辦法麼?”齊建華悶悶的吐出這麼一句,委婉道:“對方不過分的話。你自己想辦法。”這話就相當露骨了,隨便鬧吧,鬧得收不了場我再出手。
得了這句劉羽就放心了,驀地眉頭一挑又問道“那市紀委是誰拉出來的?”
齊建華怪異的瞅了劉羽一把:“你不是把姓韋的都收拾了麼?怎麼,還沒打聽出是誰來?”
姓韋的被收拾了?劉羽暗地裡咂了砸舌,莫言青下手好快啊!這纔多久就把紀檢委的一處長給擼了!嘖,這又是一個人情!
“額,差點,嗯,差一點就扒出來了。”劉羽覺得面子掛不住。乾笑道。
齊建華就知道劉羽沒弄明白緣由,暗暗道爽。這小子,又吃一癟。
“姓韋的你不收拾遲早有人收拾,這人手伸得多了。”齊建華身居高位,對下面的處級幹部卻居然也是瞭如指掌,這得是多大的信息量?
“上次找你,是張國棟唆使,這次麼,應該是段長城了。”齊建華淡淡道。
段長城?段常務副市長?劉羽目光閃過一片寒意,還真就是你們這對王八蛋父子!處處放暗箭!
“今天路政局的報道跟你有關吧?”齊建華驀地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劉羽眨了眨眼,奇道:“你怎麼知道?”
齊建華沒好氣白他一眼:“除了你沒人喜歡到處曝光。”
劉羽這次沒否認,對於官場的曝光,許多報社都採取謹慎的態度,能不上報儘量不上報,就算上報也儘量淡化,可在劉羽看來,不法亂象就該狠狠曝光!
“交通局曾碧海和段長城走的都是一條路,曾碧海收拾你,多半也是段長城授意的,所以,你這回曝光路政局算是誤打誤撞回擊了一把。”
“又是段長城?”劉羽徹底怒了:“姓段的太欺負人了!兒子是神經病就算了,老子也跟着瞎攙和,真當我劉羽泥巴捏的!”
給齊建華這麼一分析,劉羽覺得局勢瞬間明朗了起來。
目前劉羽的敵對勢力大概就兩條,一條是來自紫家,一條則是來自段長城。
齊建華頓了頓,吐出一句話來:“段長城針對你,可不是爲了兒子,你以爲一個副市長閒着沒事幹,因爲兒子屁點事專門針對你?至於爲什麼,你自己再好好想想,還是你以前某件事留下的手尾。”
“段長城,段長江,你們這對王八蛋!”劉羽在心裡頭發狠:“靠!沒見過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劉羽琢磨一番,是不是可以提前拿出點證據,比如當初段長江搞雷.管炸.彈的有聲錄像帶,再或者當時受害者家屬柳青紅,隨便劃拉出一個就夠段長城被動。但這個念頭纔出現就給劉羽打消,到了段長城的地位,證據是扳不到他的,能扳到他的只有大勢,證據只能作爲輔佐道具。提前把這兩份證據暴露,除了證明劉羽腦殘之外就別無用處。
猛地,劉羽想到一個人,反手就打過去電話:“韓濤,回京了?”
“劉隊長!”韓濤接到劉羽的電話頗爲意外:“沒呢,還在風山,劉隊長有事?”
“嗯,手頭不忙的話幫個忙,事後請你吃飯。”
“嗨!劉隊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跟我客氣個啥?”韓濤嬉皮笑臉的回答。
“有對父子需要你幫我查查,能找到一些見不得光的更好,就算查不到,看看他們最近有什麼特別關注的也行。”這種事交給韓濤這種人最合適不過,一個是不起眼,不容易被人察覺,一個是此人花樣多,打探消息靈活,否則也不會纔來風山就不聲不響打聽到劉羽那麼多信息,此人在人際一道頗有可取的地方。
待問清楚是段長城父子,韓濤當即拍胸脯:“放心,一個副廳而已,包在我身上!”韓濤還真就有這種底氣,京裡廳級幹部多如牛毛,他見過不計其數,一個地方副廳真不大放在眼裡。
放下電話,劉羽琢磨着該怎麼應對馬上要來的紫家人,不成想風山晨報來電話了,是龐鬆親自打的。
“劉羽,你在哪?”龐鬆語氣顯得比較凝重“你昨天打招呼讓通過的兩篇報道,其中一篇是交通局的,剛纔他們來人把我的記者抓走了,你能想辦法麼?”
“慶漁歌被抓走了?”劉羽眉頭一掀,沉聲道:“是哪個派出所的?是直接抓人,沒有傳喚?”
龐鬆這電話其實有幾分問罪的意思,你不打招呼要上這篇報道我的記者也不會被抓去,總之你要負責,可劉羽的火氣讓龐鬆有些傻眼,你反應過頭了吧?但是細細一琢磨,驀地,龐鬆腦海中靈光一閃,慶漁歌的姿色不是蓋的,而劉羽這人據說好女色……劉羽專門爲慶漁歌的稿子打招呼就該想到的,嘖,糊塗了!
“是流芳派出所的人,直接來抓人的,我報社沒提前收到任何傳喚。”龐鬆立馬說道。
“嗯,我知道了!”掛了電話,劉羽陰沉着臉,開車直奔流芳。
在流芳派出所,審訊室裡,兩個吊兒郎當的警員斜靠着牆,拍桌子瞪眼睛,呵斥戴着手銬的慶漁歌。在兩個警員旁邊,好整以暇坐着一年輕人,此刻正貪婪而放肆的打量慶漁歌曼妙的身材。
慶漁歌沒有太過慌張,不少記者都遇上過類似的事,何況她都是進過精神病院的人,有過類似體驗,所以顯得相對鎮定。
“我犯了什麼法,憑什麼抓我進來?”慶漁歌冷冷的喝問。
一左一右兩個警員皮笑肉不笑:“你說爲什麼?胡亂報道,造謠生事!”
慶漁歌不屑的冷笑:“你們沒學法律吧?有造謠生事這條罪?”
“嘿!還跟我頂嘴?”一警員就是罵咧一句:“這裡是派出所!警察說了算!老實交代,你出於什麼目的造謠,是不是收了人的錢?說!”
慶漁歌不是頭一回見警察,但這麼沒水準的還是頭一次,完全就沒有半點警察該有的素質和專業技能,把警服脫了,根本看不出有警察的味道。
“你們是不是警察?”慶漁歌逼問一句。
兩警員眼中閃過厲色,一個站起身上前就要抽耳光,那個始終在含笑打量慶漁歌的年輕人站起身,笑眯眯的攔住了:“漂亮臉蛋打花了就不好。”
“嘿嘿,孫哥說得是,咱們得好好問。”兩警員陪着笑道。
這位叫孫哥的毫不掩飾自己的猥瑣目光,打量着慶漁歌一雙修長而滾圓的大腿,笑眯眯道:“慶記者,有什麼交代的趕緊吧,否則平白吃點苦頭就不好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憐香惜玉。”說着,淫.笑着摸向慶漁歌的臉蛋。
慶漁歌厭惡的躲開,羞怒道:“這裡是派出所,你想幹什麼?你們兩個,審訊期間怎麼能容許外人進來?”
對於慶漁歌的回答,兩位警員均是噙着淡笑,玩味的站在一旁看着。
慶漁歌這副生氣的模樣,越發叫孫哥心動了,目中淫.光大盛,笑眯眯道:“慶記者,你沒聽過,警察就是有權人的養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