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章 最後的告白

神界光明神的勢力範圍,一座青山、綠水環繞、四季如春、景色宜人、在這裡沒有紛爭,沒有喧鬧,外面的一切和這裡無關。一座簡單整潔的小屋,靠近山崖、一個少女,站在崖邊眺望晨曦,清風吹動她的秀髮和衣裙,飄蕩起伏,彷彿在翩翩起舞,彷彿會隨風而去一般。

安傑猶如風一般飄然而至,猶如羽毛一般無聲無息,沒有打擾這片寧靜的世界,就這樣默默站在少女的身後。如今的他是超然存在,新的西雲霸王,強大的氣勢可以讓整個神界都抖一抖,甚至不用和西方主神們打了一個招呼就踏入他們的地盤。

然而此刻的安傑,沒有一點強勢的氣息,沒有一分王者姿態,有的只是柔和的目光,滿懷期待,卻只能靜靜看着眼前秀麗的背影,他想上前,卻有一些擔心,他想說什麼,卻發現一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薇麗!”良久,安傑才能艱難吐出兩個字,他不知道現在改如何定義兩人的關係,到底是近還是遠,他想抓住的明明就在眼前,但感覺心有着陌生的距離。

要陪伴的人已經走了,薇麗還是沒有選擇恢復記憶,她在擔心,她怕$一旦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就會忘記這裡,忘記這些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薇麗沒有回頭,繼續眺望遠方,說道:“光明神和我說了,你要和一個很強的敵人交手,多半會戰死,他勸我恢復記憶。”

“你還是沒有這麼做!”安傑有點失落,在即將進入無底之淵之際,他真得很想將心中至愛擁入懷裡。那怕只有一次也好,我已經錯過太多太過,也有太多太多的遺憾,不想再錯過這最後的告白。

“記憶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薇麗彈了一口氣,有些憂傷。然後就像在做某一個決定一樣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回頭,背對着晨曦,在光的照耀下,在風的吹拂下,一手挽起飛揚的秀髮,輕微一笑,俏皮中帶着一份嫵媚,傾國傾城,那一幕已經是安傑心中最美的畫面。

“我不想糾結於過去,我看到的是現在,是你站在我面前,這已經足夠了。”薇麗的話很堅定,也在給安傑一個信號,那就是我們之間不需要過去的那些記憶來連接,我相信的,你也應該相信。

“是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安傑也不再執着,微微一笑。開始向薇麗靠近,一步步走向那個少女,走向心中一直盼望的,心在狂跳,呼吸很混亂,腦子在胡思亂想。但是這一切都不要緊,他看到她在光芒中笑,是衝着自己在笑。

“我的過去沒有你的記憶,但一份感覺卻一直在指引着我,讓我向你靠近。讓我相信你回來,讓我等你。”薇麗的一句話,簡直讓安傑精神百倍,不由加快了步伐,一步、兩步、近了、更近了,再近一點。

不知道該說沒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安傑在薇麗面前止步,看着眼前的少女,沒有了以前的她的俏皮可愛、但那份目光低垂,有點嬌羞的小女兒態,好像在期盼什麼似的,那種感覺簡直要安傑的內心都快點亮了。

安傑知道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必須鼓起勇氣,他要做點啥嗎,他伸出手輕拂薇麗被風吹亂的秀髮,小心翼翼呵護着,感受手上傳來的那份柔和,就像是一股暖流涌入一般,一點一點填補內心深處的某一個空缺。接着整個人被一種強烈的感覺衝擊着,衝擊着讓體內的情感,好像要控制不住,要爆發出來。

薇麗擡起頭,美麗的目光深深凝望着安傑眼眸,就像是在迴應一樣,她在笑,是一份特別的感覺,讓安傑也在笑,心頭狂跳,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他終於可以觸碰到自己的心中至愛了。

輕拂秀髮的手劃過美麗的臉頰,感受那份細膩和溫度,手上傳來的感覺,簡直要讓安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然後他鼓起勇氣靠向薇麗,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薇麗閉上眼睛,微笑着等待這一刻,那一吻沒有激情纏綿,沒有轟轟烈烈,但內心卻泛起無數的遐想,這一吻,傳遞而來的是一份堅定不已的情感,薇麗確定了就是這個人,沒有記憶,卻依然帶給自己這份感覺,也只有這個人。

這一吻結束,反而是安傑有點羞澀,不敢看一臉狡黠笑容的薇麗,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但是感覺非常好,如果時光能停留在這一吻上,他可以傾盡所有。

“傻瓜,不知道你以前也是不是這麼傻。”一句話,比什麼都溫馨,薇麗依偎在安傑的懷裡,然後錘了他一拳,嘟噥了一句:“笨蛋!”

這一刻,安傑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好像昇華了一般,整個人好像要飄起來了,只剩下本能在驅使,緊緊的抱住了少女,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彼此感受到對方的那份溫度,還有那份打雷般的心跳。

情感沒有爆發,因爲那份溫馨,那份感動,已經將所有的情感徹底融化、只要這樣相依相偎,勝過所有轟轟烈烈,安傑抱着薇麗,勝過擁抱全世界,而薇麗就是他的世界。

樹林中,有一個旁觀者,他和安傑一起來,只是沒有現身,他默默看着這美好的一幕,自嘲一笑,顯得格外落寂。

“就這樣放棄了嗎?做了那麼多,真的捨得放手。”光明神也來了,走到了艾文的身邊,看着安傑和薇麗兩人真正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一副衷心祝願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摸樣。

“我從來沒說過要放棄,只是此時此刻她最最需要的人不是我。”艾文雙手抱臂,斜靠在樹木上,繼續看着安傑和薇麗你儂我儂的相依相偎,心頭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但據我看來,你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天下好女子多得是,爲什麼你偏偏執着一個薇麗。”頓了頓,光明神意味深長一笑,說道:“是你真的很愛薇麗,還是你根本不想輸給安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別來挖苦我。”艾文嘆了一口氣,眼中有失落,也許光明說得兩樣他都有,他很愛薇麗,他也不想輸給安傑,所以他不肯放棄。

光明神繼續說道:“這一次你們挑戰淵主,我們西方主神們一致不看好,認爲你們是去送死,安傑爲了就妹妹,一定不顧一切,最終肯定死在淵主的手裡,你如果能全身而退,那麼……”光明神沒有說下去,只是繼續看着安傑和薇麗,剩下的話艾文心裡清楚,不屑說道:“我要安傑活着,我要從他手上奪回我最愛的人,我從不做感情上的替代品。”

“說得真好,你還是這麼高傲。”光明神搖搖頭,帶着一點嘲諷的笑容,似乎在否定着什麼,繼續說道:“如果是安傑,他一定不在乎做什麼感情上的替代品,只要能帶給幸福和快樂,他不在乎做出點小小的犧牲,這就是你和他最大的不同。”

“也許不計回報的付出聽上去很傻,但真的很可貴。而可貴的終究會被人發現他的可貴之處,然後就會被珍惜。”光明神的話語,讓艾文的眉頭一皺,臉色微微一邊,然後就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樣不聲不響。

“該放手就放手吧,艾文!”光明神說了一句頗爲感慨了話,神色也隨之黯然了下去,彷彿他說的已經不是作爲一個旁觀者了,而是內心真正的感受。

“放手,這麼容易做到的話,我早就放手了。”艾文自嘲一笑,他現在不明白自己這麼執着這段毫無希望的情感,到底是真的很愛很愛薇麗,還是真的不想輸給安傑,如果兩者皆有,那麼到底那部分佔的比重多一點。

“對,很多事情我們沒辦法這麼輕易說服自己放手,所以到最後一定會遍體鱗傷。”光明神唉聲嘆氣,他言盡於此,只希望艾文能好自爲之。

艾文只是聽一聽,沒有任何反應,事實上他早就預料到了堅持下去的結果是什麼,但是他還是要告訴自己不能放棄,哪怕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也不能放棄。正如安傑知道根本無法勝過淵主,無法救回自己的妹妹一樣,他還是要去送死,因爲有太多太多的原因讓他不能放棄。也許只有當你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理解這種很傻的行爲。

片刻之後,艾文也走了,他不想打擾安傑和薇麗,這裡不屬於他,默默走開是最好的選擇,但內心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自己絕不會是默默走開的那一個,他說到做到。

那一天在最後一道陽光下,安傑再度輕吻薇麗的額頭,然後帶着欣然的笑容乘飛而去,完成心願的他,終於可以全心身的投入最終的一戰。

“一定要贏,一定要回來,我會等下去,一直等下去。”薇麗的話語也是安傑最強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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